贺庭歌:“........好吧,事情完了我给你讲。”不就是《西游记》,细节讲不了,大致内容也能编完吧,贺庭歌默默想着。
“全身上下没有淤青,也没有在死后最近一段时间内被人捉过的痕迹,看得出来,凶手并没有碰过死者,这大概也是让军营里闹鬼的重要理由之一吧。”傅清城洗了手,淡淡说道。
贺庭歌点头:“确实。”
此时海堂已经查看完顶部的情况,迎上来道:“王爷,痕迹像是铁钩一类的暗器留下的,但是四周没有留下能制造痕迹的东西。”
傅清城没有说话,只是和贺庭歌走进营帐,看账内留下的都是军中举足轻重的人,便不再犹豫:“王爷,麻烦让人将停尸房里进门左手起,第四具尸体抬过来,有些事,希望能给各位将军做个解答。”
贺庭歌并无异议,没一会四个士兵抬着尸体进来,傅清城带着银丝手套走到尸体边上道:“大家过来看。”
众将士相视一眼,凑过去,傅清城一手捏过尸体断颈,一手在断口处摸了一把,海堂嘶了一声,抖了抖鸡皮疙瘩,小师叔这大半夜的,怪吓人.......
“尸体被人用利器一招毙命,而这利器十分锋利,伤口平滑并无参差不齐,而且从左往右,瞬间将头颅割下,可见速度极快。”傅清城淡漠的说。
“好快的刀.......”
“是啊,此人定是武艺高强。”
........
众人唏嘘不已。
“等等。”贺庭歌突然皱眉打断众人议论,疑惑:“从左往右?”
海堂也是眼中精光一闪:“小师叔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惯性,见得多了自然就能看出来。”傅清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人在头颅断开的瞬间是不会出血的,甚至那一瞬间都不会感觉自己死了,尤其是这么快的利刃之下,当头离开身体之后,血才会冒出,而先后顺序也不一样,这些海堂将军以后在战场上可以做做实验。”
海堂打了个哆嗦,他可没那个癖好,在战场上砍完人之后还要蹲在人家跟前看血是怎么流的.....想想都是恶寒.....
而贺庭歌注意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若是从左往右,那岂不是死者死之前是和凶手面对面?”
“对啊。”海堂恍然大悟:“除非是左撇子,从背后砍人才从左到右。”
“你们说的都没错。”傅清城点头:“但据我所知,关内外,善使左手刀剑的人,速度都不够快,而且,重要的一点,死者,并不是被刀剑所杀。”
“什么?!”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气:“不是刀剑是什么?”
傅清城看看贺庭歌,后者思索了一下,眉头微皱:“你是说,千蛛丝?”
“什么东西?”海堂没听清楚。
傅清城用手将死者后颈部位反过来道:“王爷说的没错,很可能就是千蛛丝,你们看,这是十几具尸体里,唯一一个留下凶器痕迹的。”众人借着烛火看过去,确实在傅清城所指的地方看到一道不起眼的裂口,只有小指甲皮长短的一小道伤口,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这就是死者为什么头颅都不翼而飞的原因。”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傅清城起身打断他们道:“我来之前,听到城里的人传言军中闹鬼,如果没记错,有人说半夜曾看到空中有鬼影,速度极快,眨眼就消失,可否有此事?”
李戚沉声道:“确实有,不过这等鬼神之说只能扰乱军心,严惩了传言的人,也就没有风声了。”
“他们没有说错。”傅清城道:“不过那不是鬼影,正是不见了的头颅。”
“啊?”李戚眉头一锁:“头在天上飞走了?”
“不是飞走。”贺庭歌解释道:“是被千蛛丝的千蛛手拉走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此时海堂手指放在腹部的刀柄上有节奏的敲着,金属的撞击声单调但是却带一丝回忆的味道,厚厚的披风被挂在一边的墙头上,已经习惯大漠风沙的他,已经不惧怕这夜晚的寒气:“冷不冷?”
一边被关怀的守卫冷俊着回答:“不冷。”站的笔直的身躯像是一柄钢枪,海堂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守卫的肩膀,不错,不愧是贺庭歌带出来的兵。
“海将军,这风大的,您当心着凉。”巡逻过来的李戚关怀的问了一句。身后走过去的士兵齐刷刷的脚步声在夜空里格外醒耳,也格外提神。
“不会不会。”海堂摆摆手:“穿着碍事。”
李戚也没多说,以前吧,看着海堂这俊美的脸还心里骂一两句小白脸什么的,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那妖孽在战场上的豪气让他自愧不如。即便如此,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关怀的话。
随口聊了两句,李戚带着人走了,海堂眯着眼迎着风沙看向茫茫夜色。
而在这夜色之下,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城楼上的情形却是一点不漏的落在远视镜中,圆圆的镜筒内发着一丝夜光,将城楼上那个红衣男子周围看的一清二楚,从一举一动到到最后靠在城墙上打盹,都看的清清楚楚。
海堂眯着眼,呼吸着空气里的干燥味,手指轻轻敲打着腰间的刀柄,轻松而惬意。突然,一丝诡异的风向扰乱了空气里那丝平静,当视觉被限制之后,身体各处的感官,从嗅觉到皮肤所感触的最浅显的那一丝感觉,都灵敏道极致。
海堂猛地睁开,眼瞬间将身边最近的几人扑倒在地,一声微不可查的破气声擦着肩膀略过肩上的衣服瞬见被划开一道,连着几丝发丝断开飘散在空气。
同一时间,城墙上一道白色身影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夜色冲出去。
不待喘息,海堂翻身猛地伸手握住身边一丝空气,虽然看不见,但是带着银丝手套的手心却传来一阵摩擦,手心火辣辣的痛感,虽然只有一瞬间那拉扯力就消失了,但也让海堂重重吐了口气,若不是傅清城特意交代,若是徒手握上去,那自己的手怕是和那些头颅一样,不翼而飞了。
李戚在下面沉声交代:“都靠在墙后,蹲下去,任何人不要上城楼!”说罢俯身从一边的台阶上来,邹尽量压低身子凑到海堂身边,海堂呲着牙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条断开的丝线,手心火辣辣的痛感,见李戚过来,道:“别碰,小师叔说这东西古怪,等他回来看。”
李戚了然点头,见海堂肩上那道伤口,连忙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碰上,就是被这东西带的煞气给撕破的。”海堂不在意的回头瞅了一眼。
傅清城脚下虚踏几招平沙踏雁,在空气里如履平地,几乎像是一只燕子,贺庭歌后来想起的时候,就想到了燕子三抄水,但傅清城说,如果他不受寒毒的话,平地拿级也不在话下。
即便傅清城速度足够快,但是还是只看到了那人背影,距离适中没有拉进多少,想来也是高手。
此时在城楼最高处,贺庭歌将手中的巨弓对准远方,眼睛眯了眯,一柄长枪搭在弓上,月光划过,银色的质感泛起寒意,只是犹豫一瞬,再睁开眼的瞬间松手。
傅清城只觉得耳边略过一阵劲风,一柄利箭飞射向前方的人影,即便那人已经尽力去躲,但是破军宛如蛟龙的煞气,还是打中了那人膝弯,而就是那停顿的片刻,傅清城已经追上来手中画骨弹射出的铁链瞬间几番缠绕,将那人紧紧捆住。
那人知道跑不了,只得束手就擒,待傅清城走近,那人隐藏在黑纱下的面色一僵,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是你?!”
傅清城倒是好奇,眉梢挑了挑:“你认识我?”
那人冷哼一声,沉闷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不认识。”
“如果没记错,你就是那个消失了很多年的杀手,狼蛛?”傅清城收紧手中的画骨,淡淡问道:“毕竟除了你,真不知道谁还能有本事操控千蛛丝千里夺人命。”
“狼蛛早就死了。”那人不屑的轻哼一声:“再厉害,现在不也落在你手里?”
傅清城坐在一边的沙堆上,夜色下的男人罩着月光的一丝清冷,傅清城吐了口气,捏了捏膝盖:“哪有那么容易,狼蛛确实传闻已经死了,消失了二十多年,我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真像啊。”地上被捆住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声:“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了,又能看到你这副样子。”
傅清城眉头微紧,他年纪不过才刚刚十九,狼蛛相传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自己断然不曾见过他,而眼前这个人,显然也没见过,那这个人所说的人是谁?
不待傅清城发问,那人却又呵呵笑出声来,竟然透着骨子落寞:“想当年,你我还曾在这大漠里喝酒聊天,你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当初的画骨只是一把扇子,如今却已经变成了武器。”
那人自顾自的说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落在你手里,也算了了我一撞心愿。”
“不解释一下?”傅清城指尖转着扇子。
那人却是回头看着傅清城,忽的笑出声来,叹道:“连这说话语气都是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