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古蹲在穆岚身边有些心虚道:“当时没想太多,要说不那么做,清城很可能活不下来......”
穆岚看霍千古的样子,不由得缓和了脸色,无奈道:“有什么办法吗?”
霍千古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穆岚默默吐了口气,心道:只是不知道而已,办法一定有,傅清城,你要给我撑住。
“饿了,师叔有饭吗?”突然身后响起的清冽的声音,把师徒二人吓了个扎实,霍千古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还是穆岚伸手将人拉住。
“清城,醒了啊?”霍千古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神出鬼没的,看来内力是恢复了,也不知道刚才和穆岚的对话他听了多少,想到这里,就有些心虚。
“厨房里有。”穆岚倒是沉着,冷声道:“可能凉了,自己热一下。”
“哦。”傅清城笑了笑,俊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病态,转身去厨房觅食,临走还嘀咕一句:“都不照顾病号的吗?还要自己动手......”
霍千古有些心虚的捏着穆岚的袖子,轻声道:“穆穆,清城应该没有听到吧.......”
“不知道。”穆岚淡淡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这天一早,开阳王府的门前便挂起了红绸,广开的大门内看过去都是一片喜红,徐子阳依旧一身蓝色儒服,在庭院各处安排事宜,虽是第一次操办喜事,但是还难不倒他。
“子阳。”海堂靠着身后挂着红绸的柱子,看徐子阳交代一个丫鬟总管该注意的事项,丫鬟总管点头称是之后匆匆走开,这才忍不住叫了一声。
徐子阳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很明显就是:什么事?的意思
海堂摸着腰间禅熤的刀柄,轻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怎么看,王府这都不是在办喜事......”
徐子阳眉头微微一皱,回头四下扫了一眼,觉得这规格礼仪都没错啊,该有的都摆上了,就差吹拉弹唱了,再说这满眼满眼的红色,怎么看都是喜气洋洋吧。
“我的意思是,王爷真的要成亲啊......”海堂看出他眼里的困惑,心里苦笑,这样子,还是当年那只兔子.....
“难道不是?”徐子阳认真道:“事到如今,王爷已经决定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其实他是很不想操办这种事的,尤其是贺庭歌的亲事,小师叔突然不告而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风声赌气走了,贺庭歌却是丝毫不过问就决定成亲,怎么说他都觉得这对傅清城不公平。
“要不,我去把王爷给药了?”海堂突然摸着下巴认真道:“趁现在还没来人,我把人直接绑去边关得了。”
徐子阳淡淡瞥了一眼异想天开的海堂,回头继续忙活去了。
海堂抖了抖眉梢,为什么明明很喜庆的事,该开心的人却没有开心呢?看着院子里来来去去傻笑的丫鬟小厮,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
贺庭歌不知道一早去了哪里,懿欢拽着海堂的衣摆,仰着脑袋看他:“舅舅呢?今天好多红红.....”
海堂抱起小团子:“今天起,你就有舅母了。”
“舅母是什么?”小团子捏着海堂胸前的碎发,小眉头皱着:“我要舅舅,还有师呼.....”
海堂叹了口气,捏了捏小团子的腮帮子,顺手捞了一颗喜糖给剥了皮喂小团子吃了。
“死了?”贺庭歌眉头微皱,看着眼前一席紫衣的女子,紫衫蒙面看不清容颜,但是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媚动人,干练的紫色束手劲装将女子纤细的腰身凸显的玲珑有致,腰间随时挂着的弓弩小巧但是精致。
紫衣暗哑的声音和外形相反:“恩,接到公子的传书我就去查了,可是才出了城外,就看到十三具尸体。”
贺庭歌垂眉思索了片刻,那晚的人数大概有十四五人:“确定是那批人?”
“公子交代了他们的武器,确实是千蛛丝无二,但是有一点可疑。”紫衣声音平稳,不待贺庭歌问就说:“能驾驭千蛛丝的人,下手都是极快的,可是这批人显然连出手都来不及就全部毙命。”
贺庭歌眉心皱着:“怎么死的?”
“中毒。”紫衣沉声道:“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迹象,我没有细看,本想叫绿衣过去看看是什么毒,但是只不过来回的功夫,尸体消失的一干二净,除了地上被毒血灼烧致死的杂草,什么都没留下。”
贺庭歌捏着手中的树叶,这种死法很像当时在徐府穆泽杀死的那些人,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辛苦了。”贺庭歌对着紫衣道:“多谢。”
紫衣抱拳沉稳的服了服身,道:“王爷严重了,都是公子吩咐的。”
“他去哪里了?”贺庭歌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不知道。”紫衣说:“公子信上只交代将查到的原委告知王爷即可,其他的紫衣一概不知。”
贺庭歌只得点头,紫衣见贺庭歌没事了,退了两步,脚下一点,瞬间从亭子外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道紫色的残影。
回到王府,徐子阳面容冷静的端着皇宫送来的喜服站在贺庭歌面前:“王爷,该更衣了。”
贺庭歌扫了一眼徐子阳手里的托盘,对着徐子阳道:“麻烦你了。”
徐子阳只是垂了垂眼帘,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道:“都是分内之事,王爷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嗯。”贺庭歌淡淡应了一声。
徐子阳折身走出门外,顿了顿步子,终究还是回头问道:“庭歌。”
贺庭歌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直了直,徐子阳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怎么了?”
“今天是你要娶王汝嫣对吧?”徐子阳站在门边。
贺庭歌低着眼帘,没有出声,徐子阳等了一会也不见他答话,有些生气,声音不由得重了几分:“那小师叔呢?”
贺庭歌握着扶手的手指僵了僵,淡淡道:“你先去忙吧。”
徐子阳垂在身侧的手握在一起,对于贺庭歌的避而不答的态度有些恼火,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再问,只得愤愤离开,走过长廊,正看到抱着懿欢嬉闹的海堂,心里的火又盛了一层,冷冷扫了一眼海堂,从一边的分叉口走开。
海堂不明所以的就被徐子阳冷眼扫了一顿,有些郁闷,自己又怎么着他了......
王府娶亲,自然是吸引了一大批老百姓前来观望,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在街区浩浩荡荡的向着王府而去,只是原本迎亲的新郎官,却是并没有出现。
“哎?怎么不见王爷来迎亲啊?”一个买菜的大娘在人群中挤到前面,仰着脖子道。
“就是.....”好多人也发现,纷纷附和。
“开阳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太尉府千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郡主,自然不会出席。”一个男子摇着扇子不以为然。
还有一些女的则是窃窃私语,有些嫉妒那个十二抬大花轿里的郡主,居然能嫁给开阳王.....
开阳王府的喜事早早传到军营里,一群老头子倒是欢欢喜喜,管他娶谁,总之王爷要成亲,这就是天大的喜事,军营里穿的沸沸扬扬,上下都一团喜气洋洋。
曹任远抱着酒坛子混在军娃子里头吹嘘当年还是个少年的贺庭歌怎么怎么意气奋发,有智谋,有胆色......如今都要成家了.....
听得一群热血青年唏嘘不已。
“老曹,你这瞎高兴啥呢?”薛老忍不住从帐篷里出来道:“你儿子又没成亲。”
“嘿,我这孙子都能扛枪了,这不是军营好久没喜事嘛!你这老东西不乐意啥?”曹任远嘿嘿笑道,手里的酒坛子扔给薛老。
薛老忍不住笑一声,喝了口酒,确实好久没喜事了!
相对于各个地方的其乐融融,皇宫里正打算写点什么贺词的高展却是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已经近黄昏的朝阳宫里已经点了灯火,高展转了转手中的毛笔,对着一边坐着的人道:“你来写?”
橘黄色的光晕照在天青色的外袍上,显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傅清城转着手中的折扇,懒懒的靠着龙椅上:“在下才学疏浅,陛下还是自己来吧。”
“那该写点什么呢?”高展捏着下巴也不怪罪傅清城坐着龙椅:“眼看着吉时都快到了。”
“那就写夫妻本是丛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傅清城淡淡说道。
高展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提着笔写着,道:“你缠着朕也没用,都一下午了,君无戏言,朕不可能下旨悔婚的。”
“陛下想多了,我只是显得无聊,来给一样很闲的陛下做个伴而已。”傅清城挑了挑眉梢耸耸肩。
高展额角抽了抽,无奈摇头,做个伴?至于一下午寸步不离?连点私人空间都没得......
“朕要去王府吃喜酒,无尘公子要去吗?”高展笑笑道。
“当然,不过在下最近囊中羞涩,随礼的事,陛下一并承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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