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城眉梢动了动,看着宇文邕道:“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邕看着远处的贺庭歌似乎看到他俩了,捉着傅清城的手没松,道:“就是好奇而已。”说罢突然眉心一皱,拉着傅清城回身进了明月楼,傅清城想挣开,却是见宇文邕修长的手指竖在唇前:“嘘~”
傅清城眉头一皱,从一旁的缝隙里向外看去,就见外面的贺庭歌已经不见了,而四周的暗处都藏着一些黑衣人,此时临近傍晚,昏暗的光现下一时还看不清楚,但那一闪而过的刺绣却是让傅清城心下一动:玄花令!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块,想必小王爷也脱不开干系吧?”宇文邕挑挑眉梢轻声道。
傅清城只是在想贺庭歌去哪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你先走,我出去引开他们。”
“你要去找他?”宇文邕问道。
“不然呢?”傅清城不动声色的拂开宇文邕的手:“这里是你的地盘,玄花令的人做不了什么大动作,再说,比起你,我更相信他。”
宇文邕眉心一动,还要说什么,就见傅清城已经闪身离开,一个雀鹞飞人已经消失在视线,宇文邕靠在门后,良久,苦笑了一声,身后一人走上来:“主子,要不要跟去?”
“算了。”宇文邕轻声道:“还不是时候,跟的太紧反而被察觉。”心里却在想傅清城那句:“比起你,我更信他。”苦笑,其实,我也想让你相信我,可是,我终究不是贺庭歌啊,给不了你最纯粹的东西。
贺庭歌其实一进城就看到傅清城了,只是正想着过去就看到傅清城身后的宇文邕把人拉回去的一幕,眉心皱了皱,还不待有所动作就发现身后有人跟上来,警觉地回头看去,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离开街道。
果然是玄花令的人,贺庭歌藏在暗处看着跟过来找人的一群人,心里思索着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会想趁我不在大齐境内要除掉我?
“人呢?”外面一个黑衣男人沉声问道,另一个赶紧回道:“跟到这里就跟丢了,似乎被发现了。”
“十七,带人去那边看看。不要惊动了。”那人沉声吩咐道。
贺庭歌在暗处隐匿着气息冷眼看外面人寻他,突然身后气流一动,贺庭歌警觉地回头,唇上一凉,就看到傅清城竖着手指站在他身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贺庭歌点点头,撇到傅清城一身显眼的天青色衣衫,眉头皱了皱,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自己一身黑衣站在这狭小的过道里倒是不怎么显眼,随手把人拉进怀里,扯着外衣把人包住这才回头看外面。
傅清城眨眨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外面人的动静,似乎不打算离开,两人这么贴着也不知道要贴到啥时候,傅清城感觉到贺庭歌喷在脸上温热的气息痒痒的,索性低头靠在贺庭歌肩上。
这时,先前离开的名叫十七的男子回来道:“没有。”
那人沉吟一瞬,道:“撤。”直销一瞬,外面七七八八的人就走的不见踪迹。
贺庭歌吐出一口气,傅清城从他肩上抬起头来:“走了?”
贺庭歌点点头,退开半步把人从怀里放出来,傅清城皱皱眉心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伸手把人来过来:“怎么了?”
贺庭歌看他一脸茫然,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没事。”傅清城眨眨眼,靠在身后的墙上,手里拉着贺庭歌的外衫贺庭歌只得一手撑在墙上把人圈在臂弯里。
“周兄说.....唔....”傅清城还没说完的话被贺庭歌堵回肚子里,有些不明白贺庭歌怎么突然招呼都不打就来这一出。
直到傅清城有些换不上气了,贺庭歌才放开人,傅清城喘了一口气,就见贺庭歌神色缓了缓,道:“以后不许见他。”
“啊?”傅清城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都不要信。”贺庭歌加了一句,见傅清城皱起的眉梢,又忍不住拿手揉了揉他的眉心,道:“他不会诚心帮我们的。”
“我知道啊。”傅清城回神道:“相互利用而以。”
“我不想你被人利用。”贺庭歌沉声道:“你知道他要你帮他什么吗?”
傅清城总算是明白过来贺庭歌这是怎么了,想必是那会儿看到宇文邕拉着他不撒手了,唇角勾了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为叔的能力?”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贺庭歌道,他知道宇文邕将来是要灭了北齐的,那人绝对没有看着那么无害,他没有能力去改变历史,但他只希望他和身边在乎的人不要参与这种无休止的战乱。
傅清城见他这样,笑了笑,果然只有他才是最纯粹的在乎自己的安危,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可是,傅清城心里一痛,若是到了那天,他该怎么办?
“枫羲。”傅清城轻声道。
贺庭歌眉梢动了动,傅清城极少叫他的名字。
傅清城无声的在心里道了一声对不起,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低头缓和了一下神色,道:“走吧,我在附近找了这里的土夫子,我们今晚就去。”
贺庭歌没有问他,傅清城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他知道,但是他不问。
土夫子是盗墓者的民间叫法,这是一项手艺活,傅清城找到的这里最具声望的父子两个,都是盗过不少墓的行家。
“这墓可险着,二位可要当心。”老汉进去之前几把地下的构造大概描摹出来,挖通了盗洞先下去:“二牛,家伙都带上。”
傅清城揉了揉鼻头,看贺庭歌,轻声笑道:“头次盗墓,什么感觉。”
贺庭歌之前在东北的时候对盗墓的事也是听说不少,尤其战乱年代,民不聊生,许多人为了养家糊口,就去盗墓了。听起来似乎是挺凶险,但是他觉得也就那样吧,大不了像马家坟一样塌了,估计也就挖出来了。
“走吧,但愿不会太糟。”贺庭歌先跟下去,站稳之后,傅清城也相继下来。
阴冷的气流在墓道里乱窜,贺庭歌看了身边的傅清城一眼,傅清城点点头示意没事,二人便跟上前面父子的脚步。
墓道狭隘,还没有到主室,好在没有岔口,听老汉的意思,这只是一条盗洞,还没到墓室,想必已经有人来过,这样也好,前面一段已经有人趟过雷,应该没什么危险。
贺庭歌却是和傅清城相视一眼,有人来过了?
老汉说兵王燕七的墓自然早就被盗墓者找到了,不过一般没人愿意下来,一是燕七在世就不怎么富裕,虽然锻造神兵利器,但是人脾气怪,兵器都不是用来卖的,只是看谁顺眼就送谁,死了也没啥可陪葬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兵器,况且年宸不久,算不上古董;二是,兵王燕七的墓啊,兵王啊,谁晓得墓里机关暗器有多少?即便是老手的盗墓者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遇到起尸了好歹还有办法,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不是说着玩的。
“哎?”突然前面狭小的墓道里,老汉疑惑一声,贺庭歌从一边绕过去道:“怎么了?”
眼前的石壁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老汉摸了两把啧啧道:“这门没被打开过。”贺庭歌不懂这些,四下里借着火光看了看,还有几个通道:“是不是走错了?”
“不应该啊。”老汉自言自语,回头道:“二牛,过来。”
老汉的儿子一语不发的走过来,伸手在石壁四周探了探,阴郁的脸上神色未变,道:“就是这。”说罢就从带下来的家伙里拿出一把器具,贺庭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二牛道:“走远些。”
贺庭歌只好拿着火把退后几步,傅清城一直在后面拿着火把打量四周,还不待二人有所准备,就听见方才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响,回头看过去就看到那门已经破开一个洞,二牛收拾起东西道:“好了,走吧。”
贺庭歌和傅清城尾随在二人身后,从洞里钻过去,里面的空间很大一股冷风从破开的洞里吹出来,险些灭了火把,贺庭歌不禁想起民间传说的鬼吹灯的故事,一阵恶寒,耸了耸肩膀,在墓道里想这些不瘆的慌那是假的。
老汉和二牛走在前面探路,这只是进入墓室,但还没进到主墓室,空旷的空间里只放着几尊石头雕像,说实在的,真的没有可供盗墓者可盗的东西,难怪老汉那么说。
“二位,老汉话说在前头,这燕七墓里头谁也不知道有啥,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但以我经验来看,目前还是什么都不要碰,尤其留心脚下。”
傅清城点头道:“那是自然。”
空旷的墓道里说话,声音有些闷沉,贺庭歌也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自给自己上了警钟。
好在,有傅清城在,机关暗术遇到的都基本上破解了,尹千机可不是只会算命那么简单,傅清城师祖的机关术他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了近一个多时辰之后,贺庭歌终于忍不住拉住傅清城:“怎么还不到主墓室?”
傅清城此时也是有几分焦虑,同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路过来,他破解的机关不下十几个,而且一直是往下走的,但是,其中好几个机关却都是重复的,甚至连基本路数都没变。难道这燕七就这么点花招?
墓道里光线有限,傅清城蹲下身摸了摸地板,片刻后怀着疑虑踏上石板,直到走到另一端,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果然,步数都没变。
贺庭歌看着傅清城脚下轻轻一借力就从对面飘过来,果然老汉和二牛一副见鬼的样子退后好几部。贺庭歌无奈的笑了笑,就见傅清城脸色并不太好看的站在自己身侧:“怎么了?”
“不对劲。”傅清城轻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