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一进门,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场,使周围看到他的人不约而同的静下声来,而他只是冷冷扫了场内一圈,便向着一个方向走过去,海堂随后进来,笑着打了个哈哈,周围才渐渐恢复气氛。
此时的唐玉侦正坐在两个美女之间,一边喝着美女递过来的酒,一边扯了扯领带,揉着脸,趁着傅会长出去的空档,准备着一会用什么表情面对傅会长。
一回头间,突然发现身边的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再抬头便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眼里含着的冰刺,扎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少......少将军。”唐玉侦略一顿,便换上笑脸迎上去,然而表情没有维持多久便走了形。唐玉侦吃痛的狠狠皱起眉,一手抬起试了试嘴角的血迹,依着沙发站起来。
“是你给沈家告的密?”贺庭歌忍者怒气沉声道。
唐玉侦忍了忍,终究一咬牙,啐了一口血水,消瘦的身体紧绷着,道:“是,可是贺庭歌我告......”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再次踹到在地,接着被人一把从衣领处提起,撞上贺庭歌怒火中烧的双眼。
“为什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音节冲着唐玉侦的面门,接着一把枪冰冷的抵在他的下巴上:“你最好给我一个不开枪的理由。”
唐玉侦背上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但是却依旧颤声道:“你知道的,洋人不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强,你和沈军这一仗,就算没有我,洋人也会插手,而且不管是这一仗,还是下一场,你的敌人的背后,一定会有洋人撑腰。”
“两个!”贺庭歌强忍着将眼前人一枪毙了的冲动,低声狠狠道:“你的兄弟,死在你的手上。”
唐玉侦面色一僵,被贺庭歌提住的身体也禁不住一颤,失声道:“你不是胜了吗?云平关不是你胜了吗?怎么会死?”
是,是胜了,可是原本两个月的作战计划,生生拖了四个月,损失惨重,面对敌方精良的武器装备,拼着一口底气,才险险胜了,可是,失去的,除了几千战士,还有两个兄弟。
贺庭歌狠狠将唐玉侦摔在地上,冷冷的拿枪指着他,沉声道:“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贺庭歌一日,那些洋鬼子就休想瓜分中国!”他蹲下身用枪指着唐玉侦的胸口:“我不杀战场之外的人,别逼我破例。”
唐玉侦粗粗的喘着气,看着指在自己胸前的枪,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什么都没说。
此时外面因为动静而引来的酒保已经站在两人边上,一脸戒备的看着贺庭歌。唐玉侦冷声道:“都滚出去!”
酒保闻言都不知道怎么办,自己老板被人拿枪指着,却又不让插手,但,既然老板说了,自然不敢不听,只好一个个退出去。
贺庭歌与唐玉侦对视片刻,终究还是收回枪,冷冷瞥了一眼唐玉侦摔门而出。
外面的人都被贺庭歌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得没敢出声,默默让开一条路。这时,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男子,一边理着袖角,一边看着那个黑色风衣的男子的背影推开玻璃门出去。
“傅会长。”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来到白衬衫男子边上礼貌的招呼一声。傅清城回之一笑道:“温老板。”随即问道:“刚才那是......”
“那个离开的人?”温老板了然道:“那可是督军府的大公子,此次云平关大捷可全是他的功劳,说起来,今年可是双喜临门呐,云平关刚大捷,商协会的合同就签下来,傅会长功劳着实不小啊。”
“哪里哪里,温老板谬赞了。”傅清城客气道,随即转身与温老板身边几位商界门面人物走进包间。
出了歌舞厅,贺庭歌打开车门上车,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发动汽车渐渐融入夜色。
回到贺府,早早便有下人打理好热水,随便洗漱一下,便让身边人都退下,这才解开衬衣纽扣,露出肩头的伤,因为动了手,纱布已经被血渗透,这是在这次战役中中得枪,除了自己的副官,没人知道,拿出床头柜子中得伤药,自己清洗了一下,重新包扎上,这才狠狠摔在床上,真他妈累!
今晚因为年头的战事,十分恼火,以至于一向冷静的他也没忍住去找唐玉祯发了一通火,要不是他不喜欢杀戮,难保今晚会没忍住杀了唐玉祯。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就连他父亲都说他有不同于年龄的沉着,可是,一想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毫无回天之力的时候,那是真很难过。当他知道是唐玉祯为了一己私利将这次作战的前期情报卖给沈军身后的洋人的时候,一股怒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唐玉祯也曾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一闭眼,似乎空气中都溢满的背叛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刚躺了一会,便被脖子上的不适感折腾的坐起来,贺庭歌从衬衣里掏出一个吊坠,那是一颗子弹,说是子弹也不是,只是形似子弹的象牙雕刻,但是,他肩膀上的伤,就是这个东西打的,想到这里,贺庭歌眸子深了深,这是个教训,相信别人的教训,也是轻敌的教训,这是他打仗以来,唯一一次受伤。而这枚子弹就是最好的纪念品。
想着,握着子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握得发白,最终贺庭歌将吊坠重新带上,抱过枕头,翻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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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凉气息,尤其在这翠谷之中。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传出来几声鸟鸣,竹屋里的少年微微动了动身形,从被窝中露出头来,揉了揉还未睁开的睡眼,朦朦胧胧的打了个哈欠。
光从指缝间透过来,少年眯了眯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坐起。
之后整个人就愣在当地。
看着眼前半米高的床榻边紫色绣银边的短靴,又看看自己身上雪白的裘衣,再看看一转头间从肩上滑下的黑发。贺庭歌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拉过被子,重新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多年来战场上的经历,让他对危险异常敏感,虽然四周并没有那种危险的气息,可是,贺庭歌在拉动自己耳边的头发时证明这头发不是假的,而这,不是梦境。
警觉的感受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门被人打开,贺庭歌翻身坐起,看着从门外走进来面容温和的中年男子,警惕的看着对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