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海堂紧咬着牙关,冷声道。
“海堂,你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吗?”挞拔帧蹲下身子一手捏起海堂下巴,唇角带笑:“除了你这张脸,就是你这股子倔劲儿。”
海堂挣开挞拔帧的手,脸疼的惨白,眼珠却红的像是地狱的烈火,右手腕的剧痛令他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我今天就是不要这手,也不会让你得逞。”
左手猛地一拍地,禅熤凌空飞起,反手握在左手,横在身前,风呼呼的刮过来,凌乱的发丝轻抚着面庞,海堂薄唇紧抿,眼神一凌便将手中刀刃向着右臂而去......
挞拔帧见状,眉头一皱,他可不想要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忙伸手制止他,然而此时的海堂,怒意正盛,看到挞拔帧出手,直接便迎面砍过去,挞拔帧原本以为海堂惯使右手刀,左手没套路,却不想,严密的刀锋一招接着一招,伴随着绝望之前的怒吼声,挞拔帧竟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当挞拔帧被一招打中,俯身在地忍着喉口一阵甜腥,回头便看到海堂喘着粗气,钢刀一挥,已经架在自己颈间,锋利的刀刃搁下了一缕发丝。
挞拔帧自嘲似的勾起唇角,却是直接翻身躺在地上,仰天大笑:“哈哈.......”
手腕处的剧痛已经疼到麻木,挞拔帧戏谑道:“杀我啊,杀了我你就能报仇了,你还记得那晚的事吗?若不是那些蠢货,你这一生都将雌伏在我身下.......”
“住口!”随着一声怒吼,禅熤寒光一闪,没入挞拔帧胸口。
鲜血溅了海堂一脸,突然间,这个世界都变的安静了。
挞拔帧唇角溢出鲜血,却还是在笑,断断续续的话随着鲜血一起从嘴边溢出来:“海堂,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这种痛苦会随着你.......一生一世,都忘不掉我......哈哈.....”
手起刀落,海堂冷静的看着死不瞑目的挞拔帧,一刀一刀的砍在已经血肉模糊的人身上.....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轻声的话语随着吹来的风散在空气里,海堂手中的血让他已经捏不住刀柄,却是倔强的不松开,缓缓举起禅熤,看着已经形同废物的右手,手起刀落......
“海堂。”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早已握不住的刀滑落在地,徐子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不顾那满身的鲜血紧紧抱着他,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海堂只觉得自己突然掉入一片温水之中,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眼皮沉的厉害,却是怎么也不肯闭上。
“雄蛊会随着宿主死去而死,雌蛊会陷入癫狂,若是不尽快弄死它,它可能会咬破金属管子钻入人体,到时候,砍了这手也没有用。”唐玉嫌恶的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沉声道。
贺庭歌不犹豫,俯身抱起地上瘫软的人:“那就尽快!”
傅清城跟在身后,对还站在原地心有余悸的徐子阳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险了?”
徐子阳手上还沾着血迹,身上的蓝衫也是血迹斑斑,闻言轻声道:“挞拔帧是它的噩梦,只有他亲手毁了这个噩梦,他才能缓过来......”
“你怕不怕?”
“怕,但是,我会陪着他。”徐子阳沉声道:“今后,我都会陪着他。”
傅清城唇角浅浅勾了勾,轻声道:“他会好起来的。”
“嗯。”徐子阳轻嗯一声,随即抬起头对着傅清城道:“小师叔,你后悔吗?”
傅清城问:“后悔什么?”
徐子阳认真看着他:“你和王爷在一起,身体会越来越差,贪狼的传说不是没有道理,贺庭歌不做皇帝,他就不是你的紫薇。”
“子阳。”傅清城闻言正色道:“贪狼紫薇的传说,只是传说,我早就不信命了,师父也说过,一切都有定数,他做不做皇帝,都不是能左右天命的。”
“可是,穆岚师叔说过,你.......”徐子阳眉梢微微一皱。
傅清城笑笑打断他:“我没事,先回去看看海堂吧。”
提到海堂,徐子阳便不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傅清城的决定,不似谁能轻易改变的。
看着匆匆离去的徐子阳,傅清城垂了垂眼帘,我的时间还有多久?不,应该是,还剩多久......
爱,本身就是飞蛾扑火,即便知道自己会消亡,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那火光而去,即便,等待自己的是灰飞烟灭.......
海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睁开眼的时候,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直到身边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你醒了?”
徐子阳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海堂眨了眨眼,想开口却是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
“要我帮你吗?”徐子阳问道。
海堂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徐子阳唇角弯了弯,伸手去扶躺在床上几天已经快四肢退化的人。
海堂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徐子阳手顿了顿,却是直接把胳膊伸入海堂后颈,将人扶起来,海堂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那种想吐的感觉,微微僵硬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
徐子阳松了口气,端过一边的水杯给他递到嘴边,海堂喝了一口,液体划过干涸的喉口,舒服了许多。
慢慢的,海堂才想起了发生过什么,面色微微一白,目光落在右手上,金属的镯子依然还在,森森寒意爬上心头。
徐子阳看出他的紧张,伸手覆在他手腕上,轻声道:“结束了,都过去了,里面的东西已经死了,只是这东西太靠近经脉,取不下来。”
厌恶的神色在海堂目光中一闪而过,徐子阳缓缓吸了口气,撩起自己左边衣袖,蓝色布料下,露出金属的色泽,竟是与海堂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一个镯子:“我陪你戴。”
“子阳......”看着那个镯子,海堂鼻尖一酸,嘶哑的声音半晌才唤出眼前人的名字,徐子阳笑了笑,看着眼前眼眶红红的海堂,轻声道:“还说我像兔子,你这样子才像吧?”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海堂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徐子阳心头一颤,随后无奈道:“好吧,你睡醒我再说。”
说着就要起身走人,却被海堂突然伸手握住手腕:“别走,让我在梦一会儿.....”
徐子阳被他突然一下抓的生疼,吸了一口凉气,海堂连忙松手,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怯懦的看着徐子阳,轻声道:“对不起......”
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徐子阳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无奈道:“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海堂无辜的看着他,目光落在徐子阳的手腕上,那一模一样的东西,突然想起自己怎么被戴上的,小心的伸手摸了摸:“疼不疼?”
“疼死了。”徐子阳道。
海堂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却是徐子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好骗?这只是戴上去的,怪不得唐玉说你是猪。”
“他才是猪。”海堂皱着眉头反驳道,声音嘶哑又小,听起来一点都没有气势。
“你们都是。”徐子阳无奈道。
“我比他好看,长得丑的才是猪。”
“也就唐玉走了,要不然给他听到,还能饶得了你?”徐子阳无奈道。
海堂清咳了两声,声音才没那么哑了:“他打不过我。”
“你就嘴硬吧,你这手还得多谢他呢。”看着又开始刷泼皮的海堂,徐子阳感觉脑子又开始嗡嗡了......
听到里面的声音,贺庭歌笑了笑没有进去,也算因祸得福吧,要不是挞拔帧太过分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徐子阳也不会一怒之下不惜代价搞垮挞拔帧;要不是经过这件事,徐子阳可能永远不会去主动走进海堂......
“这边的事情也该差不多了,剩下的李戚都可以解决。”贺庭歌道。
傅清城问他:“你不会是要放手不管了吧?”
“现在还不行。”贺庭歌道:“不过也是该放手给他们了,毕竟,一腔热血的爱国之心不是只有我一个。现在,是时候回去解决京都的事了。”说着笑了笑:“等解决完了,我们就再也不理会这些是非了。”
“好。”傅清城唇角一勾,轻声应道。
傅清城交代徐子阳暂时留在这里,海堂也大着胆子扯着徐子阳的胳膊耍宝:“书呆,你留下来么,我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二十万人陪你一个还不够?”徐子阳抽不出来胳膊,无语道。
“不够,你走了我去天香居吃饭得花钱.......”
“我在你也得掏钱,你在天香居的工还没打完呢。”
“那我每天去还不行吗?我学洗盘子,学算账,你留下来看着我呗......”
徐子阳抚了抚额,让他洗盘子那不得赔大发了,还算账?把他卖了估计他还会替别人数钱呢.......
【小剧场】
问:如果对方对方被卖了你会担心吗?
贺庭歌:会。
傅清城:不会。
贺庭歌转脸看他,傅清城笑:“小王爷很难养?谁会买他啊......
.........
海堂:不会啊,我家书呆不卖别人就好,谁敢卖他?
徐子阳:会,太笨了,被卖了还傻的去帮人数钱。
.........
霍千古:不会,我会让人贩子把我也卖掉啊,卖到穆穆身边去,就没事了啊。
穆岚:不用。
问:为什么?
穆岚冷声道:我会被卖掉?
问:......那对方被卖掉呢?
穆岚:不会,买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