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艳的父亲入院抢救,同学们去帮一下忙是很正常的。
不是苏苏非要跟着去凑热闹,主要是陶艳曾经暗恋林枫,现在要是给他们机会近距离接触,不保证就会发生点什么新的情况……苏苏不允许。
她说要去,林枫自然不能拒绝。
苏苏这个做法是防患于未然,倒不是要争风吃醋。
她很清楚,别人想争过她的可能性甚微,只是她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
苏苏不善于和同学们之间交际,但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陶艳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同学们都是想帮一下的,但是去的人多了也没什么用,只是陪站的份儿,不如按照林枫说的,没事的人先回家,管用的人去一两个就管用了,省得大家都跟着去熬猪眼。
阿斯顿马丁就没有开,林枫开自己的黑虎,载了苏苏和陶艳就先走了。
剩下的同学们由王悍去招呼,怎么送人是他的事。
路虎一路狂奔,直奔市二医院。
陶艳说父亲被送去了市二医院,她家离那个医院最近。
在车上,苏苏才问她,“是什么病?”
“说是心梗……”
“……”
心梗是要命的,但有时候也说运气,不是每一个心梗都会去见阎王。
心梗抢救回来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说运气好的,病情不太严重的,还是能够抢救回来的。
一般来说,心梗不是一下就没了的,基本还能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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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陶艳的家人已经都来了,甚至亲戚朋友都来了几个,都是陶艳的叔伯姑姑和舅舅姨姨什么的,她父亲还在手术室抢救中。
具体情况谁也说不上来,只有抢救的医生才知道。
林枫和苏苏站在陶艳家人的后面,他们算是‘外人’了,所以没往太前的位置蹭,毕竟这种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往前蹭。
陶艳一脸泪花,和母亲站在一起,她们家本来很普通,亲戚们也没有什么出位的,大家都是普通人,能赶来医院看望情况似乎就不错了。
当医生出来说患者必须做搭桥,而且要两个支架,这费用就大些。
05年平海这边的三甲医院,做一个心脏搭桥要5万多,下两个支架再加上手术后的其它医药护理各种费用,怎么也要准备十万块钱的。
陶艳父母省吃减用也攒了一些钱,不过去年国庆时刚刚办了贷款买房,首付之后家里就没有多少钱了,每个月还要交贷款和生活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要是不出什么大事的话,倒也能应付过来,但象这种要命的病突然出现,需要十万块救命,她们家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陶母问医生,手术费用要多少钱?
医生说,“先交五万押金,这边手术还要进行,家属来签字……”
然后医务科的人就和陶母交涉了。
毫无疑问,手术肯定得做,字肯定得签,剩下就是凑钱的事。
一听先要五万押金,亲戚们都不言语了,他们来看亲戚的病可以,但要让他们也凑钱怕是凑不出多少来,都是普通人,还要过自己的日子,根本不要考虑谁能拿出大几万的钱垫给你……
“救人要紧,我那边能给凑两千块……”陶艳大伯表了态。
毕竟手术室被抢救的是他的亲弟弟。
陶小叔声音不高的说,“我、我那儿能凑一千块。”
两个姑姑也说能凑一千,这就是四千块了。
陶母这边两个哥一个妹妹,也凑出五千块,一共都没凑出一万块钱来。
这一下陶母脸儿就绿了,她家里还有不到三万块钱,就这点家底儿了,肯定要全拿出来救丈夫的命,问题就这也不够啊。
家里还有个小子,是陶艳的双胞胎弟弟,叫陶军,房贷买的房子就给他准备将来娶媳妇的,对于父母来说,这就是最大的负担,如果光一个陶艳的话也没这么紧张,但有儿子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儿不论穷富,结婚最基本的房子你肯定得准备吧?
如果连房子也没有,那娶到媳妇的可能性非常小。
当然,不是没有倒贴的,但你未必能碰上。
这个年代很少有入赘的了,哪怕女方很富有,人家未必要入赘之婿,人家都贴了女儿都乐意,也不是非要给女婿贴一‘赘’的标签嘛。
别人可能会说穷小子娶了富家女,有吃软饭的嫌疑,但那是别人说的。
事实上‘别人’的说法看法,很少能影响到当事人。
陶军是个帅小伙儿,但是他父母不能指望着他娶个富小姐吧?这个几率不是没有,但也不大,所以该他们准备的他们还是要准备的,再说了,还有一个女儿,女儿出嫁也得准备一份嫁妆吧?还能‘卖’了女儿贴儿子?
如果实在是穷的不行,大约只能走这条路,但是人穷未必没尊严脸面,父母也都是要强的人,砸锅卖铁也不想叫左邻右舍的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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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亲戚都没凑出一万块钱,陶母就点心寒了,但能怪人家吗?
借给你钱是‘人情’,不借给你能说是‘本份’,也不是说亲戚之间就非得借给你多少多少钱,法律又或道德上都没有‘明文’规定。
只不过是亲戚之间,在人命关天最考验亲情的时候,看能给你多大帮助吧,至于你想要求人家出多少钱,那个不现实,你也张不开那个口。
陶母抹着眼泪,攥着女儿的手,不知要说什么,满心的苦涩,但一千两千也是亲戚们借给你的,外人一百二百也未必借给你呀。
“谢谢,谢谢你们……”陶母这时候也只能说谢谢,人家既然开了口说了那个数目,也有堵你嘴的意思,你再‘强求’就不好看了。
比如他大伯家,大前年他儿子结婚,跟陶艳家就借了一万块应急,陶父二话没说借了,这钱大约一年后才归还的,从这方面论的话,这次陶父面临生死关头,他大伯才借两千块出来,就有点寒醋不尽人情了,毕竟是你弟弟啊,要命的事,和结婚什么的都不能比,不结婚死不了人,推迟一阵子再结也还可以,但这心梗了不手术要死人的,推迟一会儿都可能出人命。
情况不一样,根本不是多少钱能衡量的。
大伯开口说两千块的时候,陶艳的心如置冰窟,你开口和你弟弟借一万的时候,你弟弟没犹豫就拿给你了,这阵儿你弟弟生死要命关头,你只借给他两千块救命?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你这个弟弟不?
要说他大伯家大该是兄弟姊妹几个中最好过的,没什么负担了,儿子也娶过了,工作什么的都安排了,而且他大伯还是一小工头儿,就是平时周转个万二八千的也不叫个事,偏偏你弟弟心梗了,你才借他两千块?
陶母就没有看她这个大伯一眼,心里把凉把凉的。
自己娘家这边,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的确比她家还困难,是真没钱,是穷打工的,两千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数,每个月刚刚够生活,想攒得钱都没有可能,所以陶母对他们没什么怨言。
唯一让她心里凉的是他大伯这儿,本来知道这个大伯抠逼,但没想到抠到这种程度,以为怎么也得借给自己家五午块把这个脸面撑过去吧?
谁曾想人家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就两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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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这边先做手术,我回去拿钱,成不成……”
陶母没办法,总得先把押金5万给凑上了,她这么说,也有提醒亲戚们去拿钱的意思,都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钱才是救命的最后保障。
陶艳一脸凄楚悲哀,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枫和苏苏。
不知道他们听着自己亲戚们的凑钱,会不会看到陶家的‘笑话’?
正好,林枫大步走过来,手里捏着苏苏塞给他的卡。
苏苏就这么暖心,自己和林枫既然来了,肯定要要帮助陶艳解决最大的困难,钱,就是陶艳家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
那个比陶艳还要高半头的‘弟弟’陶军一脸木然,这种事他插不上嘴。
他只是站在母亲和姐姐身后发呆发怔。
他心里甚至担心父亲会不会没了?
别的他都做不了什么。
但叫他有怨气的是他大伯,他一脸不愤的瞅着大伯,有些事他还是知道的,哦,你家有事和我家借钱,我爸借给你们一万,我爸心梗要做手术,这要命的事你们才借给我爸两千?真想问问你,你是我爸的亲哥吗?
林枫过来,对陶艳说,“陶艳,押金的事,你和阿姨不用愁,我和苏苏给你们凑,卡在这里,先过去交了……医生,问一下,手术后各种药及护理都算上,一共需要多少钱,你能估计个大该吗?”
医务处那位经常处理这种事,自然心里有数,“大该十一二万。”
“行,你带我们过去交钱,要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术后最好入单间护理,钱就不是问题,12万够不够?”林枫的话在陶家人来听象炸雷。
这谁啊?
陶艳的男朋友吗?还是……
一堆人瞅着林枫怔住。
不对啊,苏苏还挽着林枫手臂呢,他们才是一对吧?
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不管这个,他说,“按你说的,那最少要15万。”
“好,15万,走,赶紧去交钱,阿姨,你这边签字吧,人命关天,不要想其它的,只要人活着,钱没了还可能去赚的……”
还有一句话,林枫没说,‘人要没了,要钱也没用啊’。
陶母那眼泪,陶艳也是热泪盈眶。
“艳儿,这是……”陶母激动的问。
“妈,他们是我同学……林枫、苏苏;”
“哦,小林小苏,这、这太感谢你们了啊,我、我……”
陶母都不知说什么了。
林枫跟着那医生去了,苏苏留下来,和陶艳说,“钱不是问题,你爸要是没事比什么都强,就当你预支了薪水呗,别有什么负担啊……”
这时候说‘借’都有点不好听,给你提前发薪水可以吧?
这样的话,让陶艳更容易接受一些。
“谢谢你,苏苏。”
陶艳真的好激动,这次的同学聚会自己本来不怎么想去,但现在看来真是去对了,家里碰上这么大事,要不是有林枫苏苏,这怎么解决掉?
至于说薪水预支什么的她都知道是一个说法,是老同学照顾自己呢。
但是自己才二十岁,就能为家里解决十几万款子的大事,这不得了,家里这些亲戚们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更没有能借出十几万款子的人脉。
此时,陶家的亲戚们看陶艳的目光都变了,陶艳居然有这样的同学?这不是说她以后要发达啊?有这样的同学帮衬,陶艳还能混得差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还有个三千的折子也到期,弟妹……”
他大伯是见缝插针的那种性子,突然发现陶艳的‘新背景’,他就赶紧修复这次突然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说不准以后能用到这个侄女。
没等陶母说话,陶艳已经淡淡的拒绝,“不用了,大伯,那两千也不用借给我们,还有姑姑小叔,舅舅姨姨们,都不用借钱给我家了……”
15万一下全解决了,还需要跟谁借什么钱?落那么多人情做什么?
解决掉巨款困难的陶艳,一下就在她家有了发言权。
陶母暗自唏嘘,我女儿,最归是长大了啊。
倒是不骨发现,女儿交往着这么强势富有的同学?
以前也没有羡慕过谁有几个富有的亲朋有什么用,可这一次真的发现真是有用啊,但凡钱能解决的问题,富有的朋友就是能让你的困难消除,关键是人家帮不帮你的忙了,谁受益,谁有最直观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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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术结束,已经零辰一点多了。
林枫和苏苏一直陪着陶艳,他们没有走,也不能走。
这时候,陶艳最孤独无助,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王悍和小敏都赶了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叫家属们不用太担心。
亲戚们大都在这时候也该回去了,一个个看到陶艳的人脉关系,其实都有心留下来帮点什么,好叫陶艳心里记个好,以后有事求人家时好开口。
他大伯最终还是先走了,因为陶母陶艳都不搭他。
陶父给推进单间护理病房,条件相当不错,有陪床位置,但房间也不是多大,堆不下这么多人,患者也要安静休息,大家送到房外就都散了。
林枫苏苏他们临走的时候告诉陶艳,‘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
陶艳和弟弟陶军送林枫他们下楼,看着他们开着路虎和酷路泽离开,陶军眼珠子都直了,开这么好的车,难过十几万拿出来都不带眨眼的。
回病房的路上,陶军小声问姐姐,“姐,你这几个同学牛逼啊。”
“牛不牛管你什么事?爸这次算挺过来了,你以后少惹爸生气,”
“哦哦,我知道了,我这不也在打零工赚钱贴补家用啊……”
“你倒是有脸说这话,你每个月不和爸妈再要钱就不错了,哼!”
“呃……”
陶军一脸尴尬,姐姐说的都是实话,他还贴补家用?他不和爸妈再要钱就行了,事实上哪个月不再和爸母要个三五百的?
换个说法,陶军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说什么贴补家用?纯粹扯淡。
他学习不好,高中都没念就进入社会实践了,这两年也是瞎混,打点零工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不稳定不说也拿不到什么薪水。
“姐……”
“有屁就放!”
陶艳对自己这个弟弟很不满呢,因为他不懂事,瞎混呢,还跟一些社会上的人玩,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和人家玩一块去?卖了你都搞不清状况。
陶军三番五次惹事,没少叫父母操心,说他又不听,没辙。
今儿突然看到了姐姐的‘同学’这么牛,陶军的念头就发生了转变。
他也知道跟着某些人混是没有下场的,可他没有什么好的朋友或兄弟,都是些社会底次挣扎的,昔日有些同学也是有点小家势的,可人家没缀学,现在大多都念大书什么的,社会上实践的还真没几个。
谁都知道有两肿人脉需要维护,一是同学,二是战友,但是陶军和这两种人脉都不沾边,‘同学’大都在念大学,战友就不用想,他没当过兵。
至于左邻右舍的那些街道玩伴,哪有一个有出息的?绝对没有。
“姐啊,你那个同学,做什么的啊?”
“人家做什么,关你屁事?”
“不是啊,姐,你看,我能不能跟他们玩?”
“你凭什么啊?”
陶艳翻白眼。
“凭我是你弟弟啊。”
“我都欠一屁股债,给人家打工都不知要打多久,你搞清楚点好吧?”
“我搞清楚了啊,姐,我、我就是说能不能给那个林枫当司机?我也学了驾照的,给我同学家开过半年出租车呢,后来不是被……”
他给他同学家跑出租车,结果车不好好的跑,跟人家去斗地主给抓了,被罚了一千块钱,然后活儿也丢了,和那个同学的关系也臭了。
年轻人定性差,把握不住自己也是常有的情况。
其实,陶艳也想帮帮弟弟的,毕竟是她亲弟弟啊,能看着穷困瞎混?
“你这阵子还玩游戏不了?”
“呃,没、没玩了,我哪有钱啊?不充值就是一渣,根本没得混。”
“你就告诉我,你玩游戏的技术怎么吧,”
明显,陶艳想的是另一件事。
“呃,姐,不是我吹牛啊,我玩《神幻》的手操那是第一流的啊,可惜我的那个id太差了,前前后后也充了两千多,可是现在卖一千也没人要,只能那么凑乎玩,但凭我的手操技术过硬的pk意识,我能打过许多比我装备好的多的玩家,他们那些人不注重手操技术,就是拼装备的嘛……”
“我同学开了个网游工作室,我就要去那工作,你要会玩有技术,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但你要是过不了人家的考核,我说话也没用的。”
“成成成,姐,你明儿就帮我说说,我去应个聘,绝对能过关,就是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个游戏的工作室,我就是《神幻》玩的好……”
“我听说,林枫的工作室正是这款《神幻》……”
“哇,那可正对路呀,姐,我绝对给你挣回脸面的,你放心推荐我。”
“你要丢了我的脸,我不拧死你啊……”
“嘿嘿,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那手操技术,平海前五啊。”
“哼。”
对弟弟的话,陶艳也就信一半,最多了,这小子爱吹个牛什么的。
但他会玩《神幻》就是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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