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鬼鬼祟祟宛如做贼样的谢永, 郦抚卿嫌弃地将脸皱成乐团。
郦抚卿:地铁老爷爷手机.jpg
也不怪他如此行径,实在是现在的谢永太过其貌不扬。
先前为打听宝物的消息,谢永将手下人马兵分两路, 队放在明面上, 令他们直接带着贺寿礼物前去给雁文涛拜寿。
而他自己则是乔装打扮,伪装成个相略有几分丑陋、让人眼后绝不想再第二眼的奴仆。
在雁府覆灭后,几辗转后, 谢永终于混入江城主府中。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里, 让他发现好大的个惊喜!
郦抚卿:去你蛙的!
他后退步,拉开这个疑似颅内有疾的奴仆的距离,皱着眉:“你是何人?”
此人明显是认错人, 只是他口中的“少主”二字让郦抚卿颇为在意。
能用“少主”这文绉绉的称呼,除去些大家族外, 也就只有某个郦抚卿极为熟悉的地方。
——西魔界。
要知白骨魔将郦无颜那家伙, 的不学,只喜欢人间古法那老套的东西,然后去其精华取其糟粕,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结合在, 搅团乱。
所以在某程度上而言,郦无颜某些世家大族——此处特指雁、谢两家,确实是分般配。
而“少主”这带着点世家风雅的称呼,很符合郦无颜的品味,更符合那些世家大族惯用的称呼。
想西魔界就想郦无颜, 想郦无颜,郦抚卿就会想自己曾的部下们,以及那些失踪在魔渊之下的女魔使们。
终于, 郦抚卿难智商上线,他眯眼:“谁让你来找我的?”
他常年呆在雪腴峰上,除去几年前被容清垣带着去场秀比武——甚至那时的他容貌也被容清垣施加障眼法,郦抚卿几乎未踏过清门的地界。
既然面前的奴仆将他认成“少主”,那么可他现如今未遮掩的容貌他们的“主人”分相似。
不是郦抚卿自负,他如今虽然是少年幼态,这幅容貌比不上成年时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也绝非是随处可的寻常容貌。若要他相似——
郦抚卿嘴边的嘴角邪魅的上扬。
更像!更像!
简直是模样!
谢永在旁几乎要老泪纵横!
难是自己企图偷懒、蒙混过关的事情被发现?还是谢家打算私吞宝物的打算被白骨魔将知晓……
谢永几乎要被自己的联想吓肝胆俱碎,郦抚卿连连发问,却没有否则“少主”这称呼,他抖着嗓子:“少、少主,可是尊——大人让你来的?”
“是的。”郦抚卿口应下,“他让我来的。”
真的是白骨魔将让他来的!
白骨魔将又为何独独派他前来?难——
谢永身体又抖抖,下巴上干枯的胡须可怜地颤动着:“大人可是对小人的行动有所不满?”
对付这似是而非的提问,郦抚卿最擅。
他将手背在身后,高深莫测地谢永眼。
尽管郦抚卿根本不确定面前人的身份。
尽管郦抚卿同样不确定他口中的“大人”是谁。
尽管郦抚卿什么都不知。
但是——
“——你做什么,呵,你自己心里清楚。”
‘扑通’声,谢永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少主!属下知错!”
……
……
此同时,姬冰玉同样分震撼。
原本不应该现此处的沈和歌也来桃城帮忙,虽然蝶妄生暂时离去,有沈和歌、凤空澈、凤飞霜以及陪着凤飞霜下山的钟疏星和钟子期姐弟相助,整个场面稳不能再稳。
姬冰玉不耐烦听这些事,她先前听容清垣的建议,以唢呐之曲为引,将罐子上品丹药碾碎散在地上,以此补全曾在此地徘徊许久的枉死者的魂魄,引她们早入轮回。
哦,至于当日被她丢下去的江望之?
姬冰玉当日把他踹下去后许久没管过他,等她想的时候,正是韶阳羽要清理地下城,于是她也和容清垣同下去次。
再然后,姬冰玉就到几日前还风光无限、儒和文雅的江望之江城主。
——当然,如果不说地上这坨东西是江望之,姬冰玉绝对认不来。
地上那团东西将自己卷在,犹如团被人堆砌而形成的黑色污垢,浑身都散发着臭味不提,江望之形如枯槁,口中念念叨叨,神态几斤疯魔。
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浑身都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手臂、大腿都瘦的如同柴火,唯独他的肚子,圆鼓鼓的涨着,像是塞几个篮球似的,重的他只能跪在地上,靠着膝盖而行。
姬冰玉眨眨眼,稀奇:“他这是……怀孕?”
“不是。”韶阳羽,“我给他下药。”
已处理几日事宜后,韶阳羽成分迅速,她向江望之的眼神平静无波,轻描淡写:“是他密室中寻来的‘生子秘方’,他求辈子儿子,又想用子嗣控制他人,我想,该让他自己尝尝这个滋味。”
姬冰玉立即海豹鼓掌:“还是师姐考虑周到!我先前只想让那些被困于阵法中的亡灵口恶气,倒是没想到这茬!”
凤空澈疑惑:“他怎么还在流血?”
站在韶阳羽身边的连如月淡定:“哦,刚阉好,可能没这么快恢复。”
嘶——
钟子期猝不及防间听这个消息,顿时倒吸口凉气。
不等他开口,就听钟疏星拍手,极为认同:“此法妙极!”
好的。
曾身受过姬冰玉毒打的钟子期立即选择闭嘴。
然而他闭上嘴,却有人要开口。
站在韶阳羽身侧第二位的清源人难犹豫,小声嘟囔:“这会不会太狠些?”
然而就这句,姬冰玉偏巧听个清二楚。
“这怎么能说‘狠’呢?清源师叔,你陷入迷障。”
姬冰玉满脸肃穆:“江望之此生罪行,全是因这孽根而,如今连友这招釜底抽薪,斩草除根,根源上解决问题,促进社、江望之人生之大和谐。”
连如月:“……”
倒、倒也不必。
“正所谓‘若想四大皆空,必先亲手自宫’,江望之如今陷入混沌之中,所犯下的恶行累累,实在难以赎罪。若想早登极乐净土,他必须赎罪,而赎罪则必须斩断这万恶之源。他如今路不清无法动手,唯有连友手相助。”
姬冰玉念声佛号,谴责地向清源人:“清源师叔,这乃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又怎么能说是‘狠’呢!”
清源人:“……”
他不过就是说句,怎么就能被扯这么多歪理?!
直冷着脸的连如月嘴角微微上翘,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韶阳羽会如此眷恋维护她的师门。
至于钟子期嘛,他总算是松口气。
钟子期不由和身侧凤空澈对视眼,彼此皆在对方眼中到倾心。
——还好我回头的早!不然万姬师妹手“斩草除根”就完啦!
……
韶阳羽着面前的人——这个曾带给她无数黑暗和噩梦的男人狼狈地匍匐在她脚下,她既不觉恐惧,也不剩下什么快意,只有对江望之此人的厌恶。
韶阳羽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真的放下。
无论小小的江流苏有着怎样美好而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无论她有着怎样爱她的母亲——无论她有着怎样的过去,这些都是过去。
很多人都觉韶阳羽是不幸运的,即便是曾最好的朋友连如月也这么认为。
她分明有着良好的身却不被承认,分明爱着自己的父亲却被对方伤害,分明有着那样好的母亲却又过早的接受分离……
——但韶阳羽不这么认为。
往日不可追。
韶阳羽永远不会忘记曾的斑斓灰白,但她绝不会再为往昔束缚。
她摇摇头,对着目露担忧的连如月笑下,向身边的人。
易容的师父容清垣,不知为何生闷气鬼鬼祟祟留在上面的大师兄郦抚卿,还有温润端方、极具传闻中“青玉沈家”君子之风的三师弟沈和歌,以及不开口时清冷如月,开口后满嘴歪理的小师妹姬冰玉——
现在的自己,有个很好的师门。
韶阳羽想到。
这个师门里有个爱热闹的师父,个着就很热闹的师妹,个害羞温润的师弟,和个烦人又有几分可爱的师兄。
他们会为她撑腰,会她分享喜悦,会痛她所痛,会喜她所。
即便是害羞到有些胆怯的三师弟,也会因为听有人说她坏而生气手;
即便是最懒、最随意又不喜伤人性命的师妹也会愿意为她搅入浑水之中;
即便是不愿管闲事的大师兄,也愿意为她下雪腴峰,甘愿以女装和少年形态示人。
韶阳羽觉。
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幸运的人。
……
姬冰玉正理直气壮地说着“痛打落水狗,人人皆有责”,边说着,她兴致上来后当场踹江望之脚。然而乐极生悲,姬冰玉没注意,这脚蹬过于用力,收回力气时时间没站稳——
就在姬冰玉马上要运灵力稳住自己身体时,原本站在她身边的韶阳羽已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她甚至比容清垣还要快步。
姬冰玉在心中吁短叹:[容清垣,要你何用!]
容清垣:[……]
要是姬冰玉方才真的摔倒,那自己这几年才真是白教。
姬冰玉边心中唾弃着容清垣死不救,边立即扶着韶阳羽的胳膊站稳身体。她抬手时有些慌乱,挂蹭到韶阳羽覆在脸上的面具——
“小师妹。”
就在姬冰玉顺手帮韶阳羽扶正面具时,韶阳羽忽然开口,语气极为随意。
“不用戴。”
“帮我把面具摘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