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说得郑重其事,陈平和邹离相互看了一眼,均知肯定是大事。
只听皇帝道:“朕要两位卿家做皇长子的太傅。注意了,只是太傅,不是太子太傅。以后,两位卿家有时间便多教导皇长子。”
两个臣子又再相互看了一眼。
陈平拱手道:“臣遵旨!”
邹离亦领命。
子婴道:“两天后,朕会让皇长子给两位行拜师之礼。”
皇帝这样做,在外人看来,就算没有正式立太子,明显是有意让皇长子作为储君。
晚上忙完回去后,子婴回到后宫,三个老婆和子女们都在一起。
薄贞在照看着小女儿,其他孩子在一起玩耍,三个老婆凑在一起聊天。
三个女人一个墟,三个美女谈着怎么教导孩子,怎么保养打扮,怎么也不会寂寞。
见皇帝到来,全家人们齐齐行礼。
子婴摸摸儿子的头,说道:“广儿,为父给你请两位先生,好不好?”
赢文广道:“父皇,儿臣天天看书,时常有不懂之处,有先生就好了,父皇不在时,儿臣可以向先生请教。”
子婴道:“广儿可还记得陈平和邹离?”
赢文广点点头,说道:“儿臣记得,陈平是那个跟父皇一样的美男子,邹离是那个又矮又丑的。”
子婴严肃道:“邹离虽又矮又丑,但对父皇很忠诚,有才能,以后可不许这样说了。”
赢文广点点头。
听说皇帝跟儿子说这样的话,对于冯幽兰来说,简直难以置信。
王思同样惊喜着。
薄贞也为之高兴。
子婴向三女郑重其事道:“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我打算让陈平和邹离做广儿的太傅,好好教导广儿。”
天呐!终于梦想成真了!此时,冯幽兰留下激动的泪水。
欢喜中的王思问道:“陛下,为何不是太子太傅?”
子婴道:“你们的良人正值壮年,命长得很,不必急于立太子,咱们的儿子得要有人教导啊!”
薄贞高兴道:“皇长子有人教导,是好事!”
儿子还不是太子,冯幽兰在激动之余,有小小的遗憾。
王思建议道:“陛下,臣妾兄长颇有才能,又是广儿舅舅,何不让他也一起做太傅,教导广儿。”
子婴觉得也是,接纳了皇后的建议。
第二天,王元被召入后宫,王思跟王元说起太傅一事,王元欣然答应,他也乐于认下这个外甥。
十二月初,朝会。
这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皇长子赢文广,这是子婴首次让众臣认识皇长子。
随后,子婴正式颁布诏书,封王元、陈平、邹离为太傅。
接下来,是赢文广当众向三人三叩首,行拜师礼仪。
整个拜师的流程,都在麒麟殿完成。
虽然未正式封皇长子为太子,皇帝这么做,足见其对皇长子的重视,很多人估计,赢文广虽没有太子之名,却已有太子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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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烈府邸,书房,这里大门紧闭。
书房内只有陈烈和冯隆两人,两人皆心情很好。
两人靠着案几打对面跪坐,台面上,放着一个盒子。
陈烈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些金饼。
冯隆道:“陈大人,冯家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陈烈不客气地收下了。
冯隆在高兴之余,又疑惑着,说道:“这个邹离还真是怪人,明明是在皇帝面前美言,我跟他说时,却故意拒绝。”
他和陈烈都已经认定,那晚跟邹离的谈话起到了效果,邹离肯定在皇帝面前说了好话,要不然皇帝就不会在第二天就决定给赢文广安排两位太傅,然后在朝会上颁布诏书,公开、隆重拜师。
陈烈想了想,似乎想通了,说道:“这正是邹离高明之处,他其实已答应你,赞同让皇长子做太子,但又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意明显卷入储君争夺之中,不愿被人看成是淑妃一党。他虽然又矮又丑,却做得很高明。”
原来如此!冯隆恍然大悟,以后得找机会好好感谢邹离。
今天心情很好,两人在书房喝了不少酒。
后来,冯幽兰得知了此事,也认定是邹离从中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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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水渠是在大业皇帝任内建成,子婴直接感受到大型水利工程带来的效益,决定要去白渠看一看。
十二月中旬,一股冷空气吹来,关中出现了阴冷天气。
数天后,天空放晴,子婴起驾外出,他要去考察白渠建设情况,了解对楚兵的教化情况。
白渠干渠离咸阳不远,銮驾半天时间就赶到了。
少府水工、训导部、驻军武将,三方面的人都来迎接圣驾。
子婴向驻军都尉雷舟问道:“那些楚国人,可还老实本分?”
雷舟道:“禀陛下,比起褒水渠那韩、赵、齐三国之兵,楚兵难管得多,已累计有二十七人因逃跑两次被处决。有数百人逃跑过一次。这三个月来,楚兵们总算安分一些,甚少再出现逃跑。”
接下来,子婴让史禄带他参观白渠干渠建设地。
“陛下驾到!”
皇帝到来,全体人员都停下来,向皇帝行礼。
一些楚兵见到大秦皇帝,双目喷出仇恨的火焰。
子婴环顾现场,他首先关注的是楚兵们,在子婴眼里,这些楚兵大部分也是能被教化的,就像在褒水渠教化敌兵一样,让八万男人成为秦人一员,增强秦国的国力。
等这七八万俘虏、降兵被成功教化,大秦国力又得以增强。
环顾在干渠的楚兵们,子婴感受到,有部分楚兵对自身的仇视。
对我仇视又如何!要是不肯归顺,就让你干活干到死。
对于顽固不化的人,子婴不会去怜悯,他关心百姓疾苦,是关心那些认同自身是秦人的人,他相信,在训导部努力下,大部分楚兵能够被成功教化。
子婴再了解干渠修建情况。
经过数月来的建设,干渠渠首已建好,现在建设的是干渠中段。
白渠干渠的深度、宽度,都跟褒水渠略有不同。
史禄向子婴细细讲述白渠建设情况,按照现在的近八万男丁参与建设来计算,预计再有一年左右,能把干渠建造好。
子婴行走于干渠边,望着修建中的干渠。
干渠里,有大量楚兵在劳作着,有少府官署吏员从旁指导,这里要挖多宽,那边要挖多深,丝毫都不能差。
偶尔能看见操作失误的楚兵,被吏员批评着。
干渠中段,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
在水渠的底部和两侧,都要打夯压实,水工要严格检查压实程度够不够。
挖泥土、运走泥土、打夯都全靠人力,是纯体力劳动。
在嬴子婴看来,这些楚兵就是建筑工人,水工是工程师。
古代没有水泥,没有机械,一切工事全靠人力,非常不容易。
在干渠视察小半天后,子婴来到史禄的“办公室”,查看白渠详细的规划情况。
白渠建设规划跟褒水渠相似,有干渠、支渠、斗渠的详细规划分布图,至于毛渠和农渠,等干渠建造完毕后,再由其他水工实地勘察,做好规划。
“陛下,除了督造白渠外,臣还竭心教导二十名弟子,对他们倾囊相授,或许能有弟子青出于蓝。”
说到这里,子婴感受到史禄那满满的幸福感。
随后,二十名弟子被召入“办公室”,子婴要召见他们,他对专业技术人才有足够的重视,这是国家水利事业的未来。
他们原本在干渠各个施工段监督施工,每隔六天一次的休息日才回来史禄这边,既是汇报工作,又进行技术指导。
史禄和弟子们,相当于没有休息日。
皇帝到来,弟子们都提前来到此地迎接圣驾。
“办公室”内,弟子们向皇帝行礼过,站在左右两边,皇帝坐在正中上方,史禄坐在旁边。
这些弟子中,最年轻的只有二十出头,最年长的已有四旬。
他们平常工作时都是身穿短打,便于在施工地行走,皇帝前来后,才换成长袍。
子婴向弟子们道:“为了修建白渠,诸位勤勤勉勉,每月没有一天歇息,辛苦了!大秦不会忘记你们,朕不会忘记你们!”
皇帝简单的说话,对于水工们来说,那是满满的感动。
子婴问道:“你们拜师已有数月,感觉如何?”
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出列,拱手道:“陛下,臣名叫袁宇凯,热衷于土木技艺,无奈一直没有名师指导,只能靠读书籍钻研,成效有限。拜史禄先生为师后,臣获益良多,技艺大有长进。”
一名年约三旬的男子道:“陛下,臣名叫彭泽。能拜史禄先生为师,是臣之荣幸。”
最年轻那个弟子道:“陛下,臣名叫虞贺。史禄先生对弟子们悉心指导,臣不胜感激,臣必定刻苦钻研,以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志气!有志气!”子婴夸奖着,再看向旁边的史禄,笑笑道:“史卿家,说不定还真有弟子能超越你。”
史禄捋捋胡子,面露微笑,说道:“陛下,若有弟子能超越师父,把师父技艺发扬光大,臣高兴。”
子婴再面向弟子们,说道:“要名垂青史,不一定要像将军那样能征善战、不一定要像文臣那样治理天下。李冰、郑国、史禄,是大秦最好的水工,分别建成了难度很大的水渠、运河,三位都名垂千史。大秦以后还要建造许多水利工程,你们只要能把技艺学好、把水利做好,在史书上,同样谁留在你们的美名,同样能名垂青史。”
听着皇帝鼓励,这些弟子们更觉前程无限。
天开始黑了,子婴留在这里,跟众人一同用膳。
用膳完毕后,弟子们离去,子婴问及史禄,在众弟子中,学得最好、最为努力的是谁。
史禄说,袁宇凯最为努力,虞贺天分最高。
总体来说,有史禄悉心教导,弟子们造诣都不会太差。
朗卫们在营地外安营扎寨,晚上,皇帝临时住在大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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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婴再来到训导部营地,他要全面了解对俘虏的思想教化情况。
首先,子婴来到档案室,里面记录着各大队、中队、小队、小吏工作情况。
子婴选择一些档案阅览着,吴严章跟随在侧。
上次在褒水渠,子婴着重看了小队长苗巩的工作记录,现在,苗巩已是中队长,子婴又再查看苗巩中队工作情况。
根据了解,苗巩所在中队,在白渠训导部几十个中队中,绩效考核在前五名,在下辖十个小队中,严临小队表现最好。
子婴拿起一个本子,查看严临小队工作情况,了解严临工作记录,首先是总体概况,在本小队负责的一百五十名楚兵中,目前还有一百零二人对秦国有敌意。
在这些人当中,有严重敌意的有三十一人,有五十七人虽对秦国还有敌意,但比刚来到关中时减轻了不少。
总体概述后面,记录着每个小吏工作进展。
根据严临点评,在十个小吏中,郭翀做得最好。
子婴又再拿起一个本子,这是郭翀工作记录。
郭翀在本子上记录着,在三十个降兵中,孙桐已归顺大秦,跟自己成为好朋友,能从孙桐口中了解其他楚兵状况。
在其他楚兵中,顾顺对大秦敌意最深,经常在宿舍跟其他人说大秦的坏话。他说的坏话,能对有些楚兵产生影响。
午后,以训导丞吴严章为首,所有大队长、中队长集中一堂。
每个小吏负责三十人、每个小队负责三百人、中队一千五百人、大队七千五百人。
每个大队设有正副大队长,下辖官吏两百五十人。
训导部在白渠建设地设有十一个大队,官吏接近三千。
在这里,各队长加起来有七十余人,大多数上次在褒水渠那边曾见过皇帝,见面情形同样如此。
子婴首先问道:“诸位,在白渠教化敌兵,跟在褒水渠时相比如何?”
吴严章首先道:“回禀陛下,这里的敌兵,分为楚兵、齐兵、赵兵,齐兵和赵兵的教化,跟在褒水渠教化敌兵相若,敌兵逐渐不再敌视大秦、认同大秦。楚兵却不一样,他们对大秦甚为敌视,教化楚兵,比教化齐兵、赵兵难度大很多。”
苗巩道:“回禀陛下,楚兵对大秦敌意甚深,定是在楚国是被人挑起过对大秦的仇恨。”
第五大队第五中队长杨尧道:“回禀陛下,教化楚兵,比在褒水渠教化敌兵时相比,进度慢、成效差上不少。不过,臣会继续努力。”
第一大队长钟离阳道:“陛下说过,如果容易做到之事,要训导部何用?楚人虽然难教化,但臣有信心,定能让楚人归顺大秦。”
…………
各队长们各抒己见,没有人说气馁退缩的话。
第三大队长林泽说道:“陛下,每个宿舍三十名楚兵,有些已归顺大秦,有些对大秦敌意减少许多,有些还对朝廷敌意很深。臣认为,可把三种情况的楚兵再分开,把不同情况的人集中一起。有些楚兵,训导部辛辛苦苦教化,本已对大秦敌意减轻许多,别让他们被那些顽固不化楚兵蛊惑。”
子婴觉得这个问题值得考虑,向众人问道:“林队长所言,诸位觉得如何?”
杨尧道:“陛下,臣觉得此法甚好!”
钟离阳道:“臣赞同林队长所言,训导部好不容易化解许多楚兵对大秦的敌意,别让这些人再受到顽固楚兵的挑动、蛊惑。”
第九大队长蒋侗道:“陛下,把楚兵再重新分开,那些顽固的楚兵,的确无法再蛊惑其他楚兵。但是,那些已归顺大秦的楚兵,亦可影响其他楚兵,带动更多楚兵归顺朝廷。林队长所言,有利有弊。”
子婴道:“朕也知道有利有弊,关键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相互衡量,做出最好的选择。”
有些思索起来,有些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有人有高见,解决这个难题。
这个难题不好解决,现场暂时平静下来。
吴严章向皇帝道:“陛下,臣有一想法,或许可解决这个难题。”
子婴听后一喜。
其他队长们也注视着训导丞。
只听吴严章道:“楚兵中,对大秦敌视之心大减的人,归顺大秦只是早晚之事。最终顽固不化的,也只是少数,约有一成。只需把这一成的人分开即可,如若需要,可把这些人秘密处决,外面不会有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对于那些已经归顺大秦的,可以说是表现好,提前两三年脱离俘虏、降兵的身份。”
“好!说得好!吴卿家高见!”
子婴夸赞起来,他心底仁慈,那只是对自己人仁慈,对待始终不归顺大秦的人,他不会心慈手软。
其他队长想想,这办法虽然有些毒辣,的确是好办法。
子婴指示道:“先把这类顽固分子挑出来,跟其他敌兵分开居住和干事,等白渠建成后,要是仍然顽固不化的,没必要再浪费训导部人员去教化,若还需他们做工事则继续做,若不需要了,将其处决。若发现图谋不轨,果断处置。”
事情有好的方法解决,大家心情舒畅。
最后,皇帝说道:“大秦要重新统一天下,诸夏之人,未来皆是大秦子民。要让诸夏之人皆人心归顺大秦,朝廷需要诸位把工作做好,朕也相信你们能做好。”
在随后的晚膳中,子婴跟各队长们一同进食。
把总体方针确定下来后,训导部立即行动起来,做好相应安排布置。
子婴召见守将,对重新分开来的那近四千楚兵,要严格把守、监视。
第二天,子婴启程回去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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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过了两天,到了休息日。
郭翀所负责的宿舍,三十个无聊的楚兵在交谈起来。
顾顺道:“今天不用为秦国干事,又不用饿肚子,真好。”
许陪道:“在这里八九个月了,日子过得很好啊!我觉得,秦国真的不是暴秦。”
顾顺冷冷道:“那是暴秦有需要我们替他修渠而已,要不然,哪会这么好心!”
尤达道:“你这话我不爱听,要是你回到家里,不好好干活,能有饭吃吗?我们干事才有饭吃,那是应该的。”
顾顺道:“哼!那是暴秦蛊惑人心的手段,我可不上当。”
唐德道:“我不懂什么蛊惑人心,反正我来关中后日子过得很好。”
孙桐也在帐篷内,留意着大家的谈话,他说道:“秦国朝廷真的很好,秦国皇帝陛下,真的是好皇帝。我觉得,在秦国比在楚国家乡好,只是家里还有父母妻儿,在秦地干事满五年后,我还得回家。”
顾顺对他有很大意见,说道:“哼!你已经被暴秦蛊惑了!”
孙桐反驳道:“蛊惑?这是实实在在的好,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
这时候,郭翀走了进来。
大多数楚兵快速站起,顾顺和两个楚兵慢吞吞站起,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郭翀道:“从今天开始,兄弟们要分开宿舍住,分开地方干事。”
他先指着顾顺,再指另外令人,以严肃的语气说道:“顾顺、张期、王六,你们三个搬到别的宿舍住,立即收拾东西。”
顾顺冷冷地道:“郭大人,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何要搬走?”
郭翀冷冷地回应道:“这是命令,要是不服从命令,属于严重违反规矩,重重地惩罚。”
对于这三个顽固的楚兵,他打心底厌恶。
昨天小队长开会,转达皇帝的指示,对于这种中顽固不化的人,朝廷已经放弃了,他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对这种人客气。
在这营地附近,另外新开设了一个营地,是专门把所有顽固分子集中起来,共有3817人搬到新地方。
这些人仍然是三十人一个宿舍,人人都仇恨暴秦,住在一起,可谓是臭味相投。
在这里,没有训导部的人来管他们。
他们以后的干活、住宿,除了守卫的秦兵、干活时要接触的少府吏员外,不会再接触到其他人。
“暴秦那些训导部的真烦人,这下可好,没有他们烦着我们了!”
“他们为什么要重新安排分开住?”
“好像搬来这里住的,跟我一样恨暴秦!”
楚兵聊天后得知,每个人都是原本宿舍中最喜欢说秦国坏话的人,对秦国敌意不太大的人,没有一个在这里。
他们也并是傻子,隐约猜到了什么。
下个休息日,郭翀再把孙桐邀请到自己的小木屋内,一起吃火锅。
第二次来这里吃饭,孙桐没有那么拘谨了。
孙桐主动道:“郭大人,顾顺、张期、王六三人走了后,宿舍二十七人清净多了,不用天天听到他们说秦国坏话。”
郭翀道:“你们爱听那样的话吗?”
孙桐道:“最少有一半兄弟不爱听,他们都觉得,顾顺说得不对。还有数人,本来觉得大秦有些好,被这三人一说,又觉得大秦不好。”
现在,没有了顽固分子,郭翀觉得,在白渠建成前,应当能让剩下的二十七人全部归顺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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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地,隆冬时分,这里冰天雪地,白雪皑皑。
冒顿待在这里过冬,不等于什么事情都不做,有一件事他十分关心。
这天,冒顿来到某铁兵器作坊。
工师道:“单于,这种刀,短期内实在制作不出来。”
冒顿质问道:“秦国的工匠能制作出来,你为何就不能制作出来?”
工师道:“单于,制作这种刀的铁,跟平常用的铁差别很大,小的铸造不出这种铁。秦国那边应当是有造诣更高超的工匠。”
他拿起马刀,具体说出不同之处。
冒顿大怒道:“废物!都是废物!”
回到单于大帐,冒顿在喝着闷酒。
这种宝刀,秦军有大量装备,要是已方不能铸造出来,以后对阵秦军会处于劣势。
这时候,冒顿想到了赵国,派人去问问赵国那边,是否懂得铸造这种马刀,要是赵国,又或者是齐国、韩国能造出来,可以用战马跟他们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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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黔中郡西边。
武陵山东麓山下,有大批楚兵在冬训,现在暂时只是常规训练。
主将大帐击鼓升帐。
大帐内,除了主将龙且、副将彭越外,其余武将站立两侧,有桓楚、季心、梅鋗、庾胜、无诸、吴臣这六人。
跑来武陵山下这偏僻之地,众将都心有疑惑。
桓楚道:“龙将军,末将不明白,为何偏偏跑来这地方操练?”
吴臣道:“千里迢迢来武陵山下操练,那是浪费时间,为何这样做?”
他是历史上被项羽封为长沙王的吴芮的长子。
季布弟弟季心道:“陛下这样做,想必另有深意。”
梅鋗道:“来到这里的士兵,专门从越人、猎人中征召,想必是要操练在山林作战。”
他年纪四十出头,生得虎背熊腰,魁梧英俊,臂力过人。他原本生活在靠近南岭的越人地域,后来各地反秦,梅鋗率领数千人投奔吴芮,又再跟着投奔楚国。
龙且道:“梅将军说得没错,我们来这里,就是要训练山林作战,还要训练袭扰战。”
庾胜道:“楚国许多地方多山,在其它地方训练也行,为何偏偏来武陵山下?”
他原本是梅鋗部将,跟随梅鋗投奔吴芮。
龙且道:“诸位,暴秦无道,天下皆可诛之。本将军奉陛下之命,来到武陵山下,计划跟彭越将军一起,率军从武陵山攻入暴秦巴郡。”
要翻越武陵山攻入巴郡,七个武将都觉得,这个计划太大胆了。
只听龙且继续道:“要翻越武陵山是很难,但不是全无可能,所以,我们事先做好充足准备,征召猎人、越人从军,梅鋗、庾胜、无诸三位将军,皆是在越人山里长大,熟悉在山林行走、居住,让你们跟随一起出征,便于指挥士卒。彭越将军善于打袭扰战,由他带领善于山地战的弟兄们袭扰秦国,相得益彰。在去年,长史项他大人说服苗人跟我们合作,苗人会派人给我们带路。有这种种准备,翻越武陵山完全可以。我们从武陵山进去,攻秦、灭秦!”
主将说出了完备的计划,武将们神情振奋,这样做,从武陵山攻秦就有胜利的希望了。
无诸道:“暴秦夺我越地,终于有机会攻入秦国报仇。”
他是越王勾践的后裔,在越地称王,在始皇帝统一天下后,南征百越,南方百越纳入秦国版图。二世皇帝时期,无诸跟随一起造反。
现在,在无诸原本地盘,仍然由无诸管治,表面上隶属于楚国,实际上是自治。
武将们情绪高涨,咬牙切齿要灭秦。
龙且严令,这个秘密务必要保守,不到正式攻秦时不能泄露。
正常操练一段日子后,这些楚兵将会在武陵山山林中行动、居住一段时间,提前适应在山林中行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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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临淄。
某间大食肆,这里食客众多,生意不错。
许多食客边吃饭边聊天。
在中间一张食桌,有三个男子交谈得很热烈。
“这天下的美人很多,要说最美的那个,恐怕是楚国皇后,其次是齐国的戚夫人。”
“更难得的是,两人不仅很美,还能歌善舞。”
“要论到能歌善舞,虞姬就不如戚夫人了。戚夫人跳舞天下最好,尤其是楚舞,更是无人能及。”
“楚国那个虞姬啊!很喜欢楚歌楚舞,很想让戚姬在楚国,一起为项羽唱歌跳舞。她时常感叹,要是戚夫人在彭城跟她一起共侍项羽,那再好不过。”
三人说得煞有其事,引起了其他食客的兴致。
“这位大哥,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很多人都这样说,你现在才知晓?”
“这…我的确首次听说!”
…………
有人带头,许多食客在热议着这话题。
古代的人同样有八卦心理,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在齐国民间传播开来,不久后传到了刘邦耳朵里。
在他眼里,戚懿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居然屈居第二,刘邦很不满,更让他不满的是,虞姬居然想要戚姬到楚国,成为项羽的女人。
当然,这只是民间流传的话,刘邦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