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汽车寄存在停车场, 孟则知将材料袋夹在胳膊底下, 背着手向陆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收获了一堆的问候。
到家的时候,正好遇见陆弘毅拄着拐杖从家里出来,托孟则知的福,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陆弘毅就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
“二叔。”看见孟则知, 陆弘毅眸光微闪,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嗯,又出门啊!”孟则知随口问了一句。
“嗯, 去超市那边看看。”陆弘毅回道。
“去吧。”孟则知让开一条路来:“别站的太久了。”
“嗯。”
看着陆弘毅的背影, 孟则知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
反正他已经尽到了作为‘二叔’的责任了,陆弘毅自个儿要作死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进了屋,孟则知直接找到了陆有恒和詹淑真。
“你要搬出去住?”詹淑真却是一愣。
“嗯,”孟则知点了点头, 坦然说道:“这不是年后,景周就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吗, 我想着, 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也不是很方便。”
他倒是一点都不害臊。
陆有恒不自在的捂着嘴轻咳一声,孟则知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对陆大勇他们来说,后妈……爸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会不尴尬。
分开住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陆大勇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他和詹淑真帮忙看着吗!
想到这儿,他点了点头:“也好。”
“这样啊。”詹淑真有点舍不得,她儿子找回来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要搬出去住了。
孟则知笑着说道:“老爷子给安排的新住处就在洪家隔壁,离着咱家也就几步路,往来挺方便的。”
那能一样吗。
虽是这么想,詹淑真到底是没再说些什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陆有恒问道。
“年前就搬过去。”孟则知说道。
新住处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有正房三间,左右耳房各一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占地面积约四百平方米,月租金八十元。
这院子原本是有人住过的,东厢房三间是客房,西厢房三间,中间的一间被开辟成了厨房,左右两边分别是家里男女专职工作人员的住处。
三间正房,最中间的是堂屋,不能动,东边的那间,孟则知打算留作自己和叶景周的卧室,旁边的耳房弄成温室,用来种植药材。西边的那间开辟成书房,旁边的耳房改建成药房,正好。
孟则知将自己的要求和东区的工作人员说了,对方答应会在半个月之内将房子按照他的要求装修好。
没过几天,老爷子就又给他送了一个病人过来,对方是y国皇室成员,听说还是排名比较靠前的顺位继承人,小布朗先生介绍来的,他得的肝硬化,晚期,一身的并发症,医生说没几天活头了。
看在他带来的五千万m元的粮食援助和一千万m元投资的份上,市医院异常爽快的收下了这个病人。
从这以后,援助和投资正式成了外国患者入住市医院的敲门砖。
而孟则知则是一边享受着政府的优待,一边心安理得的收着患者的家属送的小礼物。
星期日,孟则知和叶景周野炊回来,刚一到家,就看见陆延风火急火燎的迎了上来,他急声说道:“二弟,弘毅出事了。”
用陆弘毅的话来说就是,今天他原本是想出去走走的,结果回来的路上那条伤腿突然疼了起来,他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正好后边一辆自行车驶了过来,从他那条伤腿上轧了过去。
现在那条伤腿又断了。
因为没能联系上孟则知,干|休所保健科的医生已经帮着陆弘毅把腿给接上了,却留下了‘大腿上部分神经坏死,恐怕长不好了’的话。
孟则知收回搭在陆弘毅脉搏上的手,眉头紧皱:“你这条腿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陆弘毅一脸苍白,强做镇定,嗫嚅着说道:“一个星期前。”
孟则知语气不善:“为什么不早说?”
陆弘毅突然有些不安,他张了张嘴:“我……我以为是骨头在愈合的原因……而且之前也不是很疼,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陆延风也觉察到了孟则知语气里的不对劲:“二弟,到底怎么了?”
孟则知神情复杂:“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和女人同过房?”
陆弘毅面色一僵,几乎不敢直视陆有恒等人。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陆延风心下一沉:“二弟,弘毅他到底怎么样了?”
孟则知沉了沉气:“他的这条腿已经废了。”
“什么?”陆弘毅面色巨变,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二叔,我不就是、不就是……”
他急红了眼:“……二叔,你也没说不能啊!”
孟则知绷着一张脸:“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迫不及待。”腿断了都要出去乱搞。
吃了那么多的补药,火气能不旺盛吗?
可这也不全怪孟则知,毕竟没有那些补药,陆弘毅哪能好的这么快,要怪就怪他自己,□□熏心,自个儿往坑里跳。
“没了这条腿,弘毅以后该怎么办?”陆延风呼吸一促:“二弟,你不是神医吗,看在弘毅喊你一声二叔的份上,你再帮帮他……”
孟则知一脸失望:“我是神医没错,可我不是神仙。”
詹淑真抓住了问题关键所在:“等等,攸宁肚子里怀着孩子,现在正待在家里备嫁,你又是和谁行的房?”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陆弘毅呼吸一促。
他也不想这样,他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和卢小雅她们断了的,可真到了摊牌的那一天,她们一哭,他就招架不住了,然后……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詹淑真冷着一张脸:“所以你这段日子隔三差五的出门一趟,就是为了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厮混?”
陆弘毅面上一白。
陆有恒面上难掩失望之色:“你是不是忘了,再有半个月,你就要和攸宁结婚了……”
“左家那边,你们自己去解释吧!”
说着,陆有恒和詹淑真一前一后离开了陆弘毅的房间。
孟则知等人见状,抬脚跟了上去。
陆延风一脸铁青,抬手狠狠的给了陆弘毅一巴掌。
原本他们在陆有恒和詹淑真那里还有点用处,现在林岁寒成了妙手回春的林大夫,他们之所以还能留在陆家,不过是看在他喊了陆有恒和詹淑真四十多年的爸妈的份上。一旦陆有恒和詹淑真彻底的恶了他们,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他都不懂吗?
陆弘毅捂着脸,瘫坐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明明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之后的几天,陆延风亲自下场,将陆弘毅身边的那些女人连同她们的家人一起全都赶出了京城,他倒是想拿这些女人泄恨,却又担心消息传进陆有恒和詹淑真的耳朵里,落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所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至于左家那边,陆延风瞒下了陆弘毅的那些风流轶事,只说是他出去散步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然后被紧随其后的自行车给轧了,二次伤害给他的断腿造成了毁灭性的损伤。
对此,左家除了接受这个事实之外,别无选择。
陆弘毅和左攸宁的婚礼如期举行,陆弘毅是坐在轮椅上参加的婚礼,夫妻俩一个病怏怏的,一个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孕吐的厉害,一众宾客也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场的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好在婚礼没再出其他的差池,顺顺利利的举行完了。
再然后,年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