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佥都御史便带着官兵开始彻查户部,就在杨寿以为不会出事时,户部干高官贪污做假账的消息便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顾莲尘带石星阑去户部,趁乱将盗回的账册还了回去,还故意放在显眼之处,让佥都御史轻易翻找出来,一并上交给荣安帝。
荣安帝看到那些账本后气的大发雷霆,因为那些账目十账九假,做的还粗制滥造,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毛病。
可是就是这么有明显破绽的账目,户部那么多官员竟然没有一个提出来!
经过核算,户部一个月亏损的银子就有百万两之多。算下来这些年户部官员们贪污的银两比国库的银子还要多,荣安帝怎么能不怒?
他知道管理财政的官员们多少都贪,只是不知道竟然贪的这么狠。他当即下令将户部大小官员全部打入天牢受审,定要查出银子的归处。
但就在这时,杨寿却不干了。带着病就上朝来,阻止荣安帝彻查户部官员,理由是,如果将户部所有官员下狱,户部的事务无人打理,大夏的财政就会乱作一团,到时候会牵涉到其他几部,如此一来朝中人人自危,必定大乱。
荣安帝一听,顿时犹豫起来。
可顾莲尘却适时举荐了一些人才,不仅补住了户部的缺漏,还稳定了朝堂。
这些人才,都是之前唐小悠,林琛以及迟恒经过仔细甄选,挑出来的忠于大夏的朝臣。
这几年因为杨寿迫害他们全被下放或贬谪,不过在唐小悠的异能辅助下,不到半月便全部被聚集在了京都待命,这一刻算是真正派上用场了。
如此一来,杨寿再也没有阻止的借口,荣安帝也只得下令继续彻查。官员全部被严刑审讯,那些人平日脑满肠肥,哪经得起这样的严刑折腾,三两下就受不了招了出来。
不仅招出贪污受贿,徇私舞弊,挪用公款,偷盗国宝私下售卖等等罪行。
案子经过十天的审讯终于将户部账目全部查清,佥都御史上朝向皇上复命,言户部十三名官员全部犯有贪污罪,少到几百两,多到几十万两,还有两名高官,制造赝品国宝,偷换国库重宝出售谋取暴利,一件国宝就高达百万两银子。
而据那些官员招供,他们贪污的银子有一半都进了宰相府,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杨寿庇护,不被惩处。
荣安帝气的脸色铁青,当场斩杀了那两名高官,却怎么都不肯下令捉拿杨寿,甚至想要将户部受审的官员全部流放了事。
可就在这时,一个官员为了自保将功折罪,居然又招出了一个重大线索,那就是当年雍王通敌卖国之事,根本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正是宰相杨寿!
这消息一出,朝中一众杨寿的党羽,全部惶惶不安起来。雍王之死直到今天都是朝堂的禁忌,如今旧事重提,还被揭露出有冤情,哪个不怕?
当年雍王被抄家,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这会儿雍王平反,所有人都吓得胆战心惊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但怕也没用,这事已经被摆上朝堂,顾莲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立刻上报荣安帝,说雍王尚有后人在人间,正在朝堂外等候为雍王申冤。
荣安帝听了也是脸色大变,可朝堂之上他又无法全然不念亲情,于是只得下令宣林琛上殿。
林琛一身布衣上殿,气势昂然,一众朝臣见到他那张与雍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吓得全都噤若寒蝉,有几个甚至直接腿软跪倒在地。
林琛拜见荣安帝后,将自己一家受冤后,被杨寿派去的杀手穷追不舍,甚至身中奇毒差点丧命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还取出父亲生前的手札表明清白,言明父亲对大夏忠心耿耿绝无反叛之心,求荣安帝为父亲平反。
顾莲尘立刻附议,而被顾莲尘提拔上来的朝臣也集体附议。
荣安帝眼见林琛,竟不自觉开始发抖,惶惶不安,如今再见以顾莲尘为首的朝臣全部为雍王请命申冤,再也撑不下去,只得下令将杨寿抓起来审讯。
出乎意料的是杨寿居然没反抗,只是神色怨毒的看着荣安帝,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将杨寿抓起来后,荣安帝立刻起身下了宝座,亲自将林琛扶了起来,还假惺惺的掩面而泣,说自己一时糊涂才听信了杨寿谗言,让雍王含冤。
林琛见荣安帝目光闪烁,言辞敷衍,不动声色的回应几句。
之后荣安帝将林琛留在宫中,说审讯完杨寿必定还他一个公道,林琛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当天晚上,林琛被安排住在了宫中的含烟殿。然而也是在当天晚上,本来已经就寝的荣安帝在接到亲信密报后,匆匆进入了天牢。
而就在荣安帝前脚刚出了寝殿,后脚唐小悠便进入皇宫,带着林琛避开侍卫尾随到天牢,当他们到达关押杨寿的大牢时,顾莲尘也刚好带着平王林魁赶了过来。
之前的种种筹谋,都是为今夜做铺垫,大夏未来的走向,全在今夜。
荣安帝一袭黑色斗篷,遮遮掩掩的来到天牢,摒退了所有亲信,这才气急败坏的怒视向杨寿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寿一身囚服,虽然狼狈,神情却极其淡然。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将信传过去,皇上一定会来。
“皇上,臣的命如今可是捏在您的手里,您说怎么办,臣就怎么办。”
杨寿一脸无辜,可眼里透射出的狠戾精光却与他所说的意思天差地别。
“杨寿,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朕若是再一意保你,就要被天下人唾骂了!”
荣安帝知道杨寿就是在讽刺他,说什么命在他手里,他的把柄被他拿捏着,到什么时候不能翻盘?这会儿这么说分明就是威胁,要是他敢下令诛杀他,恐怕他这皇帝也做到头了!
“皇上,你还看不出来吗?顾莲尘他们分明就是在针对你,当初我让你杀了他,你非要将他下放,你要是像当初陷害雍王一样狠心给他安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也不至于今天被他反制!”
杨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掀了荣安帝的老底。
“杨寿,你给我闭嘴!”
荣安帝林轩当即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怎么,你当初既然做了,害怕人说吗?自古朝代更迭,本就是你争我夺,勾心斗角,你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固,杀了对你有威胁的雍王有什么错?皇上,你这个人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论狠毒,杨寿自认比荣安帝狠一百倍,可惜他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两大对头。
前有雍王林远,后有忠勇将军顾莲尘。他当年怂恿设计荣安帝亲手杀了自己兄弟,可如今却栽在了顾莲尘这个小辈手里。他怎能甘心?
无论如何他也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哪怕是和荣安帝翻脸,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