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和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残破不堪的夜店里, 两方人马围着直接被踩晕过去的天使, 刚刚从吊灯下脱身的高天尊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宇宙元老，找了个还算完整的沙发就葛优瘫了下去。

“谢谢你们的帮忙。”沃米尔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会通知复仇者们来善后, 这个超能力袭击者也会得到妥善的处理。”

“怎么处理？”皮特罗脱口而出。

沃米尔笑了笑：“队长会根据和政府的瓦坎达协议行事。”

瑞雯蹲下/身查看天使的金属羽翼, 这对羽翼好像完全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 没有一点人工结合的痕迹。她闭上眼，又想到刚才灵蝶直接从手中冒出来的紫色光剑。世界改变后, x战警也对新出现的超能力者做过大量的研究，这两个人的力量实在不太像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 反而更像变种人。

同类。

“瑞雯, 让我和他谈。”x教授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离开我的大脑, 查尔斯。瑞雯用力地思考, 她想得太大声了, 几乎感到了疼痛。

沃米尔转动奇莫由珠，队长的投影出现在上面, 穿着制服。“凯撒宫酒店发生了一起超能力者袭击事件，”灵魂宝石说，“两名袭击者，一个跑了，另一个被我制服。”

“平民伤亡情况？”史蒂夫问。

“有几个轻伤的，我没感觉到死亡。”

“谢谢你，沃米尔。”史蒂夫明显放松了一些，“请把犯人带回来。”

沃米尔简短地应下。他把战斗中弄乱了的头发撩到耳后, 单手拎着天使，又扶起还一副宝宝吓惨了拍拍胸模样的高天尊，用空间宝石开了一道门。

牌皇似乎有话要说，瑞雯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摇了摇头。

“按照流程，这个犯人三天后才会被转移。另外关于旺达的事......你有我的电话。”沃米尔冲着雷米说，看着他点头后才踩进空间通道中。

大获全胜。

=========

“是变种人。”

一回到基地的大厅，灵魂宝石就松开双手，冲围上来的同伴们解释道。所有在基地的复仇者全都围拢来，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两个生面孔。高天尊尽量站直身体，抚平皱巴巴的长袍。

看到天使的金属翅膀，小蜘蛛三步做两步跑过来喊道：“酷毙了！”

他甚至想伸手摸一摸这些寒光凛凛的羽毛，看看它们是怎么完美地和骨骼贴合在一起的，可惜还没上手摸到呢被超人跟拎小猫似的拎着后衣领提到一旁。

“这很危险，彼得。”人间之神一板一眼地教育小朋友，“要是割到手了怎么办，要是有毒怎么办，要是会传染怎么办，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不能这么毛毛糙糙的。”

彼得被克拉克训得像只缩脖子的鹌鹑，讷讷地站着不敢动作了。

托尼努力想把蜷曲的嘴角拉平，但这个努力不太成功，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正在酝酿一个招牌的“斯塔克先生觉得这很好笑”微笑。

人群中只有死活不往高天尊处看的布鲁斯·班纳想起来发问：“变种人是什么？”

“变种人就是天生带着种基因并因此表现得异于常人的人。”沃米尔简单地解释，“起关键作用的就是x基因，通过基因带来的变异，他们可能拥有各种各样的能力。”

“这就解释了视频上的火焰和冰雪。”史蒂夫沉吟。

“差不多吧。先不用太紧张，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世界就好办了，我怀疑变种人里的领导者很快就会和我们接触。”沃米尔耸肩，“这一个就先交给你们——”

“高天尊！”一个声音从人群后头爆/炸，刚从房间走出来的雷神举起风暴战斧大吼道，“你怎么在这里！”

众人：喵喵喵？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刚刚还装大佬的高天尊也破功大喊一声：“雷人！你偷走了我的飞船，拐跑了我的冠军，还在萨卡鼓动革命，今天我就要和你算账！”

他作势要往前走，被灵魂宝石抬脚一踩曳地长袍，险些没摔个跟头。

“你们的恩怨可以晚点在谈，我有话要和高天尊说。”他举起手掌阻止了还想争辩的托尔，又冲始终旁观的绯红女巫点头，“另外，旺达，晚上我想和你谈谈。”

旺达似乎有些惊讶自己被点名，但仍然飞快地应下了。

把天使丢给好奇的复仇者们，灵魂宝石以空间开辟出通道，抓着还想张牙舞爪的高天尊就往通道里一丢。他们齐齐出现在一座雪山顶部，蓝色的空间通道在身后弥合，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

高天尊出来就打了个寒颤，满脸不善。“就算要谈话，你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吗？阳光？海滩？比基尼？喝着椰子汁靠着躺椅聊聊天？这是什么鬼地方？”

“安全的地方。”沃米尔率先在雪地上坐下，高天尊继续骂骂咧咧，但也跟着坐下了。

“你想问什么？”宇宙长老警惕地摆手，“先说明白，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就算我知道的事有些也不能和你讲。赶紧问完赶紧回去，要是把我手冻伤了还怎么打碟，我这是赚大钱的手，很名贵的。”

那你怎么不给手买个保险？

沃米尔就翻了个白眼。“我想知道关于宇宙融合的事，你应该也发现了，至少有三个宇宙已经开始融合了，世界一天天在变化，老实说在这方面我了解的并不多。”

“就这样？”高天尊挖了挖耳朵，“没有更具体的问题？”

“......好吧，不妨从最基本的开始，会有几个宇宙融合？”

“我不知道。”

“这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

“融合会给宇宙带来什么影响？”

“我不知道。”高天尊打了个哈欠，“你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阁下，我说了，更具体的问题，不是指宇宙融合中的问题，而是更具体的关于宇宙中个体的问题。”

沃米尔逼视着他，微微皱了下眉，“那么，我该怎么才能抵抗宇宙融合带来的力量压制？”

“哈，这还像话。”高天尊拍打着衣服上的雪花，闻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口呢，本宇宙中几乎站在力量顶端的无限宝石，因为宇宙融合发挥不出全力，多难受。”

“你笑什么？”沃米尔用低沉的嗓音问。

“我笑你们，”高天尊浮夸地擦擦眼尾，“尤其是你，灵魂宝石。当坦利亚告诉我有颗无限宝石产生了完整自我意识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宇宙起初就存在的家伙或多或少都开了灵智，但那最多也就是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意识，像你这样能自由行走的绝对是绝无仅有。”

沃米尔示意他继续。

“让我们从最根本说起吧，”高天尊便继续道，“不管是两个宇宙融合也好，多个宇宙融合也好，最后只能有一个占据主导地位的宇宙之心。随着更多宇宙的冲撞融合，各个宇宙为了保证力量体系的主导性，摩拳擦掌准备撕个你死我活。”

“所以？”

“天上的和天上的厮杀，地上的和地上的厮杀，如果力量体系占据了主导，宇宙之心自然就占据了主导。反之亦然。宇宙之心的竞争太过漫长，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力量体系中最强者的竞争则快速，准确。”

“所以？”

“我办过太多竞技游戏，在这些游戏中，我只喜欢强大的、主动的选手，阁下。”高天尊双手十指交叉，撑住下巴，“平庸之辈不值得投资，缺乏进取心的也不值得投资。幸运的是，在萨卡，我们有足够多的办法把最不情愿的参赛者变成最踊跃的参赛者，但是宇宙之心不能像我们一样给你们套上电击器。”

沃米尔预感到话题的走向，坐直身体。

“我能给他们财富，荣誉和自由，宇宙之心也有能给的东西。”

“力量。”沃米尔喃喃。

“不错，力量。”高天尊假笑，“宇宙融合，他们和其他宇宙之心厮杀已经自顾不暇，凭什么让它分出精力为你保驾护航，为你激发全盛的力量，甚至更上一层楼？你得向它证明你的价值。你得变得更主动，你得让它知道，帮助你，你就会在力量体系的争斗中拔得头筹，你会压制所有的外来者，你会震慑他们，你会赢。”

一时间，沃米尔哑然。

狂暴的风卷着雪花奔袭，刺骨的寒冷沿着衣服的每个缝隙钻入，千年不化的坚冰在身下张牙舞爪，希望像吞噬其他任何人一样吞噬这两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许久，灵魂宝石才哑着嗓子开口：“你的意思是......无限宝石必须更加强势地展示自己的力量——”

“——我的意思是你——”高天尊十分无力地打断了他的话，宇宙元老没有再看着自己的衣袍，反而直截了当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眼神里的戏谑和不正经随着狂风寸寸碎裂，露出掩藏了太久的攻击性。

“——还不明白吗，阁下？这和无限宝石无关，只和你有关，一直以来都是你，你，你。因为你是特别的一个，世界上从来不只有六块无限宝石，不是吗？在宇宙最开始的时候，在天罚将自己分割开来的时候，七颗宝石闪烁着，七颗宝石光耀晨星。可为什么现在只有六块了呢？”

沃米尔从雪地里霍然起身。

他的眼睛从金色变成了玫瑰金，平日里的暖色在此时显得一片冰冷。有那么几秒钟，高天尊的灵魂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离去，呼吸停滞，心跳停止.....

但最终，一切恢复了原样。

杀戮无济于事。

沃米尔深吸一口气，任寒风灌进四肢百骸。

他注视远处连绵的雪山，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方才冷硬地开口：“你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会忘记关于我的全部记忆，你会回到基地，告诉他们你和我讨论了关于宇宙中其他星球生命体的知识。”

高天尊试探的表情渐渐变得空白。

“我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会忘记关于你的全部记忆，”他平板地重复，“我会回到基地，告诉他们我和你讨论了关于宇宙中其他星球生命体的知识。”

作者有话要说：　　沃米尔：明白了，就是说搞事使我变强，是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我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