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的意思是把二老带上, 跟陈恒去国外举行婚礼,陈恒体恤陈父陈母年纪大了不好旅途奔波, 就想把婚礼免了,领了证回来一家人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
何溪对此颇有怨念, 退而求其次,证是肯定要领的,婚礼肯定也是要办的,他寻思着到时候让朋友把他跟陈恒婚礼的过程录下来,然后拿回来给二老看,陈恒没什么好反对的就同意了。
离开之前,霍恩泽那厮似乎还没死心, 经常三天两头往陈恒这里跑。
陈恒趁机用催眠术把霍恩泽脑海里的那一段跟何溪的虚假记忆给抹去了, 毕竟何溪现在是他的人了,就算那些记忆是假的,他也不能忍受存在于霍恩泽的脑海中。
至于为什么不能忍受,陈恒把这种情结归结于独占欲。
他没有分析自己对何溪是什么感情, 两个人在一起, 合拍最重要,何溪对他不错,他们的身体也很契合,这似乎就能构成他们跟何溪在一起的理由。他想,反正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就当是在完成一次角色扮演好了。
何溪显然对霍恩泽三五不时的光临很是反感,这一天, 当霍恩泽再次来陈恒这里做客的时候,他将早先准备好的喜糖推到了霍恩泽的面前,在后者看似镇定实则惊诧的注视下,不咸不淡地道:“我跟陈恒要结婚了。”
“……”
居然这么快?
心里瞬间掀起了风卷云涌,霍恩泽怔怔地看着对面笑容愈加灿烂的青年,嘴唇微微蠕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巧这时候陈恒忙完,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看到霍恩泽面色难看,身体僵硬的模样,暗中挑了挑眉,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到霍恩泽的面前,含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坐下的时候,何溪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我也要喝咖啡。”
陈恒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瞥过某人一眼,淡淡地回:“自己倒。”
何溪挤到陈恒旁边,夺过男人手里的杯子去,就着陈恒喝过的杯沿抿了一口,不偏不倚地印上了自己的唇。
这亲密无间的举动印入霍恩泽眼中,他的眸色陡然一暗,端着咖啡的手指悄然收紧,指尖隐隐发白。陈恒发现霍恩泽的异常,却不点破,心里琢磨着看来这霍恩泽还是没有放下何溪。
似乎是已经整理好了欺负的心绪,霍恩泽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淡笑,刻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听何溪说了,你们要结婚了啊。”
陈恒一愣,扭头扫了何溪一眼,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嗯。”
微微颔首间,袅袅的白烟从他捧着的咖啡杯上缓缓蜿蜒着伸向上空,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眼,男人嘴角习惯性地勾起温柔的笑容,话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我跟何溪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那安然而缱绻的温存模样,化为利刃刺穿了霍恩泽的心,无形的鲜血顺着伤口汨汨而出,他脸上偏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朝着陈恒点头:“恭喜。”
“谢谢。”
陈恒又喝了一口咖啡,低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霍恩泽手上微微变形的喜糖盒子,不难猜出这是谁的杰作,陈恒但笑不语,只是安静地坐在了何溪的身旁。
何溪把脑袋靠在陈恒的肩膀,百无聊赖地玩着他左手袖子上的袖扣,袖口是他亲自挑的,男人对穿衣没有多大的讲究,他们在一起后,他就一手包办了陈恒的衣住行,就除了食,谁让他厨艺真的很糟糕,进步十分缓慢,几乎在原地踏步。
安静的气氛中,霍恩泽的心越来越沉,几乎沉到了谷底。
对面的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不需要说一句话,那无形的默契就把他隔离在了外面,心底传来针扎似得钝痛感,霍恩泽掩饰性地低下了头,嘴里苦涩的咖啡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真是碍眼啊。
明明这一切本来应该属于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陈恒的公寓的,离开的时候,男人温柔一如往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送你。”他刚想说一声好,何溪插了进来:“还是我送你吧。”
紧接着,他听到何溪压低了声音,以一种暧昧的口吻地道:“昨晚我们……做了那么多次,你……累了……”
话语虽然含糊不清,但霍恩泽还是一眼看到男人脸上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浅浅的一层粉色,衬得男人子夜般漆黑而幽深的眸子愈发的婉转惑人。
忽然就想抽烟了。
霍恩泽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烟跟打火机都落在车上了。
落空的手指转而摩挲了一下嘴唇,掩盖住了他落寞而惨淡的笑容,他重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两手插兜,表情从容自若,一晃眼又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何溪亲了亲男人的嘴角,然后走到霍恩泽的身旁,语气带笑,显然还沉浸在男人难得的含羞中,“走吧。”
霍恩泽越过何溪的肩膀朝陈恒扫去,男人静静在站在他们身后,英俊而成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当真是温润如玉,岁月静好,岁月对他真的特别宽容,都十来年过去了,他就跟擦去了灰尘的美玉一样,俊美的让人屏息。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恩泽的视线,男人的视线朝他投了过来,对上他的深沉莫测的凝视,男人不过朝他轻点了点头。
何溪把霍恩泽送到了楼下。
两人以前有过的恩怨不过是陈恒一手创造的假象,既然幻象破灭了,何溪对霍恩泽也就没有了之前浓烈的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恨意,不过敌意还是有的,霍恩泽对陈恒的心思就差没有摆在明面上了,恐怕也只有那个在感情上缺根筋的男人不知道了。
“就送到这里了,一路顺风啊。”
何溪嘴角勾起假惺惺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道。
褪去刚才伪装温柔与和善,霍恩泽面无表情地盯着何溪,薄削的嘴唇微动,语气沉冷而阴森:“你很得意吧?”
“当然了。”
何溪挑了挑眉,“别用这幅表情看我,怎么,你后悔了?”
霍恩泽敛下眸,眼里的阴霾让他整个人周身充斥着黑暗的气息,“是,我后悔了。”
“你想要跟陈恒说清楚吗?”
何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如果霍恩泽真的跟陈恒表白的话,他还不敢肯定陈恒会在他跟霍恩泽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
说清楚?还来得及吗?
想起刚才陈恒看何溪的眼神,霍恩泽嘴边的笑容里泛起了一丝苦涩,“你要好好对他。”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当初的你。”何溪毒舌地道。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如果霍恩泽还是当初那个年少气盛的太子爷,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陈恒抢过来,可十多年过去了,岁月抹去了他的棱角,性格里偏执的一面被圆融取代,他依旧自尊、骄傲,可这些特质被他很好的隐藏了。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承认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的骄傲不能忍受被陈恒拒绝。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而懦弱的。
想想还真觉得好笑,他一直看不起陈恒的软弱跟卑微,可到头来他才是真正软弱的那一方,直到最后也不敢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意。
“祝……你们幸福。”
霍恩泽重新抬眸,话里没有几分真心。
何溪笑眯眯地接受了:“也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那个人。”省得他老是担心霍恩泽会来跟他抢人。
霍恩泽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撒下,眼前出现了七彩的细碎光点,他轻轻一眨眼,语气怅惘地呢喃:“希望吧。”
等到霍恩泽离开了,何溪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陈恒纳闷:“不是后天的飞机吗?”
何溪头也不抬:“改航班了,就今晚。”
“我怎么不知道。”
何溪扔下衣服,扑过来把男人压在墙上,一通乱亲,等到陈恒倚在墙上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贴着陈恒的嘴唇喃喃:“我担心霍恩泽变卦,还是早点过去。”
陈恒听了,一时好笑:“喂,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吧。”
这个笨男人,何溪气呼呼地堵住了他的嘴,又是一通狂吻,恨不得把他直接吞入腹中,等到一吻结束,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了反应,何溪只犹豫了一下,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你不是……要整理行李吗?”陈恒没什么力气地推拒道。
何溪撕开陈恒的衣服凑上去亲,一边亲一边呼吸急促地道:“不带了,带个人去就好了。”
***
本来婚礼是安排在了三天后,何溪临时变卦,不得不把婚礼提前,两人一下飞机就直奔婚礼现场。陈恒被何溪折腾了一宿,脑袋还是晕的,就这么迷迷糊糊由着化妆师造型师一顿折腾,然后就被推到了礼堂。
陈恒没什么朋友,出席婚礼的都是何溪商界的关系不错的朋友,陈恒之前也跟顾寻结过婚,
那时候没多大感觉,此刻依旧没多大感觉,只浑浑噩噩地被何溪牵在手里,然后被介绍给了他的那些朋友。
婚礼上必不可免被灌了几杯酒,陈恒本来就不会喝酒,本来寄希望于何溪能帮他挡酒,岂料那小子就跟装看不见似得,只是站在一旁笑,没办法,陈恒只能屏住呼吸一口闷了,心想着到时候自己出洋相那也是何溪丢脸。好不容易结束了婚礼,陈恒一回屋就一头扎在了床上,连澡也懒得洗,他无暇欣赏何溪托人精心准备的婚房,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何溪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男人不顾形象地趴在床上,白皙的脸上红晕渐染,蜿蜒着蔓延到了脖子上,不难猜测他底下的皮肤也是一片通红。何溪本来也有点累了,可看陈恒这幅迷人的样子,眼里欲.火大盛,猛地扑了过去,在男人不堪其扰地抵抗下,把他半抱半拖到了浴室,然后就是一系列少儿不宜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