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候秦墨尘的两个小厮双福和双寿赶了过来,巡逻的捕头捕快也冲了过来,又过了片刻,萧景也带着人来了。
小摊老板疯了似的,力大无比,连着出动了四五个勇武有力的男人都没制住他,最后是又加了四五人,这才将人制住。
孙菲玉早就瘫倒在地上昏倒,秦墨尘的左胳膊上鲜血直流,浸透了身上白色的衣裳,宛若盛开的血色花朵。
萧景带人来了后,领头的,年约三十多的捕头向萧景行礼,“见过王爷。”
萧景沉着脸,随意挥了挥手,“这里你处理一下。好好审审这人。”
萧景见沈云漪一张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一片,粉嫩的唇畔也失了血色,双眸睁得极大,里面全是惊恐不安。
萧景吩咐人将沈云漪,秦墨尘还有孙菲玉送去了最近的药铺。
孙菲玉情况最严重,一进了药铺,就被抬到里室,由大夫进行诊治。
沈云漪和秦墨尘就留在外间,药铺不大,只有两个坐诊的大夫,药柜靠在墙壁处,每个抽屉上都写着药名,柜台前,有两个学徒正在忙活。
今晚大多数人都出去游玩了,因此药铺里并不忙,竟只有沈云漪一行人。
秦墨尘只伤了胳膊,由药铺内的另外一个年约四十,国字脸的大夫为他处理。
大夫先卷起秦墨尘的袖子,露出了被匕首划破的伤口。
沈云漪紧紧盯着,只见那伤口血粼粼的一片,还有血肉被翻了起来,很是狰狞恶心,她看着看着,泪水渐渐涌上眼眶,哽咽道,“师兄,是不是很疼?”
秦墨尘看了眼沈云漪,安抚道,“还好。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
正在给秦墨尘清洗伤口的大夫也道,“的确只是皮外伤,好在没伤到筋骨。”
正说话间,萧景端着一碗正冒着袅袅热烟的碗进来,坐到沈云漪身边,将手中的碗递给她,“把这安神定惊汤喝了。”
沈云漪接过萧景手中的药碗,只见药碗里的药汁黑漆漆的,她吹了吹,这才慢慢喝起来。
就在沈云漪喝药的功夫,大夫已经为秦墨尘包扎好了伤口,叮嘱道,“这位公子的伤不重,回去后记住三日别沾水,每日都要记得重新换药,换纱布包扎。大约一个月,这伤便能彻底好了。”
沈云漪这里的药正喝了一半,闻言,不由停下喝药的动作,问道,“我记得爹那儿有御赐的上好金疮药。师兄若是用那药包扎,是不是能好得快点?”
大夫看了眼沈云漪,点点头,“御赐的金疮药自然是极好的,用那药自是比普通的药要好多了。”
沈云漪一喜,“那我回去就把药送来给师兄。”
沈云漪接着又将剩下的半碗安神定惊汤喝完,将空了的药碗放到手边的桌上,雨雁在一旁捧上一碟子蜜枣,“小姐,吃点蜜枣甜甜嘴。”
沈云漪捻了一颗蜜枣放进嘴里,轻轻一咬,瞬间蜜枣的甜味充满口腔,驱散了药汁的苦味儿,她转头问萧景,“表哥,孙姐姐怎么样了?”
“伤了手臂,还有——”萧景说着,伸出右手手指,在脖子右侧,从下往上比划着,一直比到了脸上稍低的位置,“脖子上也被划了一大道,幸而没划破脸,不过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性命是无忧,不过脖子那儿会不会留疤痕,那就不清楚了。”
沈云漪双眸顿暗。
“表妹,我记得长公主不是给了你一个功夫很不错的婢女,你出事的时候,她为何没在你身边?“
紫苏当即面露愧疚,要跪下来请罪,沈云漪拦住她,“不怪紫苏,是我馋炸油果子,就吩咐紫苏去买。谁知就那么一刻功夫就遇到这样的事。”
萧景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表妹,刚才我离得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你好好说说。”
秦墨尘也看向了沈云漪。
沈云漪眉头紧皱,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孙姐姐在看那小摊上的灯笼,孙姐姐当时指了一个嫦娥奔月的灯笼,那小摊老板就忽然疯了,从桌下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我和孙姐姐刺过来。”
秦墨尘沉声问道,“师妹你不认得那小摊老板?”
沈云漪回答,“当然不认识,无冤无仇,见都没见过。”
萧景右手握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人已经被抓起来,送去衙门了。那些官差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能撬开那人的嘴巴。想必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沈云漪遇刺的事很快传到了沈家航等人那儿,沈家航和南宫氏当即没了游玩的心,亲自来接沈云漪回去。
南宫氏搂着沈云漪,上下打量,在确定沈云漪没出大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沈家航更是郑重向秦墨尘道谢。
第二日,就有人上门来禀报审讯小摊老板的结果。
来的是衙门的师爷,姓孙,年近四十,留了两撇八字胡,长了一副精明样,人本身也十分精明。
沈云漪也好奇那小摊老板的事,便跟沈家航说,她也要留下来听。
沈家航同意了。
孙师爷道,“那小摊老板叫冯老实。要说那冯老实之前人是很老实,花了大半的积蓄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冯老实对他那婆娘可真真是爱到了骨子里。谁知那婆娘却是个喜新厌旧,嫌冯老实没出息,竟跟了一外地的商人跑了。”
“自婆娘跑了后,冯老实大受打击,整个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瞧着很不正常。冯老实的婆娘最喜欢穿的就是灯笼纹的衣裳,还喜欢冯老实亲手扎的嫦娥奔月的灯笼。冯老实之所以对沈小姐和孙小姐两个下毒手,就是因为两位小姐都穿了灯笼纹的衣裳,孙小姐还看中了那嫦娥奔月的灯笼。”
“冯老实怕是把对他那跑了的婆娘的恨记在两位小姐身上了。”
南宫氏狠狠一拍桌子,大怒道,“这是什么道理?他婆娘跑了,他恨他那婆娘才是,无缘无故牵扯到我女儿身上,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