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芙蓉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气氛突然就这般安静得几近诡异。
就连素来对贾芙蓉极尽推崇的淳青县主也是神色莫名地看向贾芙蓉,一张漂亮的小脸复杂莫测。
很明显,在淳青看来这种听似天真却极为恶毒的话根本就不应该说,更不应该从贾芙蓉这种聪慧万分、知情知趣的名门闺秀嘴里说出来。
“芙蓉姐姐,你这话很容易让人生出些不好的误解来,于初彤名声不好。”
很快,淳青皱眉直言:“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毕竟后日便是初彤大婚之喜,若是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是非,坏了大婚的喜气,到时芙蓉姐姐怕也难以心安。”
她的神色十色凝重,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甚至于带上了往常从来都不曾在贾芙蓉面前显露出来的威严与凌厉。
贾芙蓉心中一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起来,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脑子犯抽竟是没有忍住,生生还是被心中的妒忌给冲错了头。
但这还不是最糟心的,最糟心的是淳青县主对她的态度。
她有些不感置信地看着淳青县主,不曾想到向来关系极好的朋友会有一天因为另外一个结识不到小半年的人而对她如此声色俱厉。
甚至于都根本不需要林初彤出声,淳青县主便主动张口不顾颜面斥责于她,两两相较,她跟林初彤在淳青心中的份量地位自是一目了然。
贾芙蓉心中又气又愤,一个区区的林初彤,凭什么处处都要压她一头?凭什么谁都这般喜欢她?
不但抢走了她心仪之人,就连她的朋友也因为这个女人而站到她的对立面!
“淳青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看到……我、我就是觉得有些好奇随口说说罢了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强行压下心中负面到了极点的情绪,一脸无辜地朝淳青县主解释着:“我真不是说初彤妹妹对七皇子……”
“我明白的,本来就没什么事,芙蓉姐姐只需记住日后我注意言辞便可。”
淳青面上表情更加清冷,隐隐带上了几分冷然,她直接打断了贾芙蓉的话:“芙蓉姐姐先行一步吧,我还有几句话要与初彤单独说,就不送姐姐了。”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可闲话本就是无中生有,再加之容易越描越黑的倒让那些闲话更加乱传,所以淳青根本没打算再让贾芙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用实际行动开口替林初彤送客。
见状,林初彤倒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面色极为难堪的贾芙蓉,却是并没吱声,默认着淳青的做法。
若是换个稍微没那么精明的,或者今日贾芙蓉看似无心的举动倒也不算什么,但偏偏碰到的却是淳青县主,还有自己这个根本就不是真正十五岁小姑娘的两世人。
碍于淳青县主的身份,加之对其性格也有所了解,是以贾芙蓉倒是暂时没再在淳青县主身上多纠结。
“初彤妹妹,你千万别多心,刚才是我愚笨嘴拙了,但我却是真的绝对并无任何恶意。”
强打着精神,贾芙蓉朝着林初彤表示着歉意,又露出一抹无奈地苦笑:“既然淳青还有话要与你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下次找机会定当再亲自与你赔罪。”
贾芙蓉说罢,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淳青县主,见其神色没有丝毫软化只得放弃没逗留,识相地先行走了。
从头到尾,刚才这一幕林初彤都没有出声介入,由着淳青与贾芙蓉两人,仿佛她才是那个置身事外之人一般。
“对不起!”
等贾芙蓉走后,淳青县主颇是抱歉地将林初彤拉到更边上些的地方,直接便开口向林初彤道歉。
听到这话,林初彤不由得笑着抬手摸了摸淳青县主的额头:“咦,没有发烧呀,怎么就开始说起糊话来了?”
“初彤……”
淳青县主叹了口气,将林初彤的手扯了下来,有些难过地说道:“我一直以为芙蓉姐姐跟其他那些贵女不一样,觉得她应该算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所以才会热心满满的牵线,特意将她介绍给你认识。谁曾想……”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地早已不言而喻。
谁曾想,贾芙蓉根本就不是她原本所以为的那般美好,人性的自私与阴暗同样在贾芙蓉的身上表里不一。
她还是看走了眼,虽然她并不明白贾芙蓉为何要将这样阴险恶毒的小心思小心眼用到初彤的身上。
贾芙蓉针对的并不是她,但却是她最在意的朋友,所以这同样让她不能接受,比着直接针对于她,更加让她无法容许。
所以刚才在第一时间察觉出贾芙蓉隐藏在里的恶意之后,她才会毫不留情地开口挑明并且警告,直接清楚地表达出她的态度与立场。
“所以,你是觉得她刚才那句话是有意而为了?”
林初彤微笑着看向淳青的眼睛,她喜欢淳青的眼睛,漂亮而纯粹。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本就没有区别。”
淳青明显还是有些生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贾芙蓉还是气自己。
“初彤,贾芙蓉刚才那句话实在是有些阴毒,一个不好是会让你陷入到极为难堪的处境中。旁人根本不会去在意真相到底如何,只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之蛋,会认为你是个水性扬花之人。这世道本就对女子极尽严苛,对男子却十分宽容,不论谁是谁非,沾上这样的谣言,最终受害受委屈的只会是女子!
贾芙蓉太过份了,以她的脑子与见识哪里可能想不到这话传出去后有可能会给你惹出什么样的误会与麻烦,可她不但说了,还偏偏要装无辜,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会在我们跟前犯这样可笑的蠢念。
这是当我们年少无知,还是觉得我会念及情面不会与她较真,纵着她做这样的小动作?”
所以,这才是淳青县主无法忍受的地方。
贾芙蓉那般聪慧,又那般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如此浅显的事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