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宛如都知道,林庆涛是不可能那般好心的给林初彤物色什么真正好到哪儿去的亲事。
父亲又如何,这个所谓的父亲最多也就是顶了个名,从来没将女儿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突然转性操心费力的亲自管起林初彤的婚事来。
“有什么行不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是我父亲,要亲自给我安排婚事,我这做女儿的还能反对不成?就算反对,又能有用吗?”
林初彤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宛如你说话注意点,回头别传到外头让人拿捏了你的把柄,将你收拾了都不知道。”
“小姐,宛如失言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宛如见状,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番话是为她好,连忙压制下心头的震惊与不满,小声说道:“可是小姐,您不会真同意了,真的将自己的婚事由着大老爷做主了吧?”
“不然还能如何,你觉得我不同意有用吗?”
林初彤突然笑了起来,满满都是嘲讽:“只要我身为林家女一天,这种事情便是再所难免的。你总不会以为,祖母还能让我自个决定自个的亲事吧?”
“……”宛如顿时没了声。
其实她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理所当然的觉得像自家小姐这般出众的人当然有那样的资格决定自个的亲事,可这样的想法却是无法当众对外说出来的。
哪怕说出来也没用,除了真正一心一意疼爱小姐不需要任何回报的钟离家,其他人都只会笑话小姐的荒唐与不自量力。
“可是小姐,万一大老爷要安排您嫁入云家可如何是好?”
片刻后,宛如还是忍不住嘀咕道:“难道这样的安排您也顺从同意?”
跟在小姐身旁这么久,宛如自然清楚云家前前后后对自家小姐所做出的那些恶心算计,更明白云家人对小姐不安好心,关键是还一直没死心。
以前小姐还有婚约在身,如今沈家将这让婚约都给解除掉了,那些有心之人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不是万一,而是一定。”
林初彤似是见宛如真急得不行了,这才缓和了些神情说道:“放心,我自然不可能嫁去云家,见招拆招吧,祖母到底还是说过会替我把关的,哪怕是场面话,也总不至于连知会都不知会我一声,便直接订亲。”
傍晚的时候,墨言总算是回来了。
一进屋子,她便直接清退了其他人,直接关上门朝林初彤禀告起来。
“小姐,已经查清楚了,沈家退亲的确是大老爷暗中派人去联系的。另外,云贺年曾与大老爷见过面,两人好似相谈甚欢。您的亲事云贺年虽然并没有直接开口,不过却透露出云允梁对您十分钟意的意思,云贺年还暗中透露出欲让大老爷接任下一任户部侍郎,大老爷自然对云家言听必从,更是费尽心思地要巴结订好云家。所以……”
“所以他便以为天大的好事要落到他的头上,立马找了沈家解除了我原本的婚约不说,还一把将我的亲事拿捏到自己手上,好随时可以用我这个女儿向云家示好献媚。”
林初彤接过了墨言的话,嘲讽道:“区区一个户部侍郎,看来我在祖母心中的份量也不过如此。”
林庆涛做出这样的事来一点都不奇怪,能够用她这么个不听话甚至厌恶的女儿来联姻,换来一个户部侍郎的升迁机会,这是天大的好事,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可祖母……
祖母明知云家对她不怀好意,明知云家人曾那般算计过她,竟然还会觉得这对她而言将是一门所谓的好亲事吗?
这才是真正让林初彤心寒难过的原因呀!
“小姐,或许老夫人现在还并不知道大老爷是想将您嫁入云家。”
墨言敏感地察觉到了林初彤心中的难过,因而安慰道:“此事怕是大老爷有意瞒着老夫人的,老夫人还是真心疼爱您的。”
“祖母的确是真心疼爱我,不过在她的心中,我到底还是比不得林家的门楣兴盛来得重要。”
林初彤微微叹了口气,想得比谁都透彻:“祖母是什么样的性子,若是父亲没有将具体的利好说明的话,又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主意,同意将我的婚事交给父亲安排?既然知道是什么样的利好,又岂会不明白她所指的好亲事将会是云家?”
说到这,她不由得顿了顿,笑得有些难看:“可知道了又如何,她还是在我与家族利益面前做出了选择。或许在她看来,不论云家到底对我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与目的,总之云家这一辈的嫡长子能够以正妻之名迎娶我,也算是一桩极好的亲事,再差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说到最后,林初彤是满心的无奈,还有那隐藏起来却不可避免泄露出来的伤感。
她曾以为,前一世祖母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够提醒自己看清云允梁是否值得托付,那么这一世在明知云家对她怀有不良居心时,更是应该不让她与云家有任何的关联才对。
但最终她还是想错了,在所谓的家族利益与个人冲突面前,她一个人的牺牲甚至连牺牲都称不上。
她终究还是太过高估了这份亲情,也许是抱有了太高的期待,所以最后失望时才会显得更加的难受。
“小姐,您别难过,依我看这事咱们还是赶紧找公子商量看如何解决吧!”
墨言也明确的感觉到了林初彤极为低落不快的情绪,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倒是立马想起了自家公子来。
“现在找四哥又能有什么用,只是让他跟着担心罢了。”
林初彤摇了摇头:“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想来我那父亲一时半会不至于那么急着再有动作的。”
“可是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公子迟早也是会知道的。到时他要是知道您连说都不跟他说的话,一定会生您的气!”
墨言十分肯定地说着,明显对那位主子的脾气极为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