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空中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漫天的星子在耀眼的月华之下显得有些失色。
冲鸣城灯火通明,城头上插满了火把和照明晶石,将城池外方圆几里照耀得如同白昼,冲鸣城外不远便是一座帐篷坐落得错落有致的大营。
大营中同样点起了大量的火把,营门处只有两个士兵倚着长戈不停地打瞌睡,看上去似是毫无防备。
但只有吃过亏的人才知道,这营中可谓是步步陷阱,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埋伏着大量的暗哨和弓箭手,若是真有人不知死活地往营中闯,那些陷马坑,绊马索以及其他的陷阱足够让他们好好喝上一壶!
大营后方不远则是一片密集的山林,不时有虫鸣声响起,将画面衬托得宁静而幽远。
“咚!”
清脆的鼓声从大营中传来,惊起几只飞鸟。
“咚!咚!”
“咚!咚!咚!”
……
鼓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连成一片,盖过了飞鸟的啼叫,也盖过了密林中的虫鸣。
大营中,三千羽林卫如同雕塑一样站在校场中,身穿玄色皮甲,手中环首刀泛着寒光。
“传我将令,目标冲鸣城,出发!”于禁站在点将台上,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指着前方的冲鸣城,声音平淡而沉稳。
三千羽林卫闻言朝着冲鸣城方向走去,整齐的脚步声取代了原本连绵的鼓声。
于禁策马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是沉默不语的三千羽林卫。
就如同一只沉默的猛虎,对着前方的冲鸣城,露出了潜伏多时的爪牙!
于禁虽然打的是夜袭的主意,但他却并没有想过偷袭城池。
他相信城中的守将不是傻子,在有敌人雄踞城外,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冲鸣城的情况下,他一定会严加巡逻。
既然如此,与其偷袭失败挫了己方的锐气,不如大军压境,以泰山压顶之势拿下城池!
冲鸣城中,张大地才睡下不久。
清点人手,安顿伤员,然后重新布防,做完这些事以后便已经是半夜了,胡乱扒了几口饭后,张大地便和衣躺在床上。
他很清楚,城外那一队人来者不善,眼下他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养足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苦战!
然而城外传来的鼓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怎么也没想到,城外的领军大将竟然打算连夜攻城!
“晦气!”暗自骂了一句,张大地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强打着精神赶到城楼上。
冲鸣城外,于禁随后点了身后一个骑马的亲兵,吩咐道:“去,叫阵!”
他的话不多,却蕴含着莫名的伟力。
被点到的亲兵应了一声,策动战马走到城下,恰好停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城楼上的鼠辈听着,我家将军虎驾在此,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投降,如若不然,城破之时,便是尔等丧命之日!”亲兵喊话间暗自运转体内真气,声音响彻四方。
“城楼上的鼠辈听着……”
“城楼上的鼠辈听着……”
亲兵一连喊了三遍,城楼上却没有半点儿动静。
于禁眼尖,看到了张大地,见他表现得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指着另一个亲兵道:“你去!”
说话间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笑容。
那名亲兵驱马向前,然后在第一个亲兵身后不远处停下,随后竟然动手脱起了身上的皮甲来。
张大地看得满脸疑惑,搞不懂这是在干什么。
而于禁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愈加怪异,遥遥望着城楼上的张大地,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怜悯。
第二名亲兵很快就脱了个精光,随后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城楼上的守军骂了起来——
“城楼上的鼠辈听着……”
言辞和第一名亲兵并没有什么不同,张大地见状脸上浮现出轻蔑之色,对着左右笑道:“下面的贼子也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了!”
说完转身欲走,谁知这时,第二名亲兵又有了其他的动作。
只见那亲兵在城下晃了几下,随后昂首挺胸,收腹提臀,屁股对着三千羽林卫,然后伸手指着两腿之间那个晃晃荡荡的玩意儿喊道:“楼上的匹夫且看,你兄弟在此,何不速速出关相认!”
张大地见状只觉一股无明业火冲天而起,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怒吼道:“贼子敢辱我至此,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吼完以后,张大地便转身下了城墙。
那冲天的煞气,哪怕是隔了一道城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片刻后,冲鸣城城门洞开,张大地带着三千黑火教士卒如同潮水般涌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