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父不让他再说话,且沉沉叹了一声。
他这个儿子,与自己很像,所以靳父一直都很宠他,且将他当做接班人培养,从没有动摇过。
然而以前的他哪曾想过,那么骄傲的一个孩子,竟然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心中的痛和惋惜,让靳父攥起拳头,并向靳夜非许诺道:“你别生气,冷凌霜是我一定会杀掉的人,而且最后那一刀,一定由你来扎!”
靳夜非说不出话,他的身子在颤抖,睁大的眼睛里,都是恨。
他岂止是要扎一刀,而是成百上千,将冷凌霜扎成筛子、血人!!
这次靳夜非拖着病躯,向司越越献殷勤,就是想打消她的顾虑,并看看她与冷凌霜是否是同盟。
结果万万没想到,只是走这一趟的功夫,家族里就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他要想重新掌控主动权,怕是要花上好些功夫了。
靳夜非恨意滔天,可是因为药效的原因,整个人越来越困,最后慢慢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冷凌霜已经开车找到靳斯年,向他汇报刚刚的情况。
靳斯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说:“你做的很好。”
冷凌霜弯起嘴角,微垂着头,说:“能为少主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暂时隐匿起来,转入暗处。”
这个命令,让冷凌霜立刻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我不是做得很好吗?”
“正因如此,你才变成了靳家的眼中钉,他们肯定会尽全力迫害你。”
“怕什么,我有人保护。”
“但百密总会有一疏,如果让对方钻了空子,你会很危险。”
所以呢,这是少主在关心自己吗?
冷凌霜觉得这滋味很美妙,整个人好像跌进云朵里。
因为有了这样的关心,冷凌霜好像穿上铠甲,昂着下颚,说:“我不怕。”
“可是你身上还有任务,不能出危险。”
靳斯年的补充,让冷凌霜这才想明白,原来少主关心自己,是因为身上还有任务。
这让冷凌霜有一些失落。
但她随即又释然,觉得只要能被靳斯年记在心里,是什么原因,很重要吗?
冷凌霜重新昂起下颚,说:“凌霜听少主的安排。”
处理完这边的工作,靳斯年开车回了家。
他以为司越越会和朋友们庆祝一下再回来,可结果,司越越已经坐在客厅里。
而且脸色不怎么好看,好像锅底一样。
不应该啊,就算是靳夜非给她送了花,惹她晦气,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
眸子轻轻转了下,靳斯年走过去,问:“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吗,怎么气成这样?”
“今天的确是好日子,可你看看我都遇到了什么极品!”司越越说着,将自己的手机用力拍到桌子上。
她很用力,靳斯年都担心这手机会碎在她手里。
附身拿起那部倒霉手机,靳斯年滑亮屏幕,就见上面有一篇新闻报道,内容是关于经纪公司的。
在这篇采访里,处处都是夸赞,按理说,司越越不应该生气。
可在其中,却掺杂了一段文字和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只能看出那是个人影。文字嘛,描述得也很模糊,什么大概啊,可能啊,也许啊,反正是没有实锤。
然而就是这样一些东西,却更让人浮想联翩。
靳斯年面色平静地将手机放回去,问:“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不应该生气吗?”司越越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鸡,随时随地都要找人干架似的,“他们竟然说,照片里神秘的男子就是公司的幕后老板!你说说,这明明是我的公司,靳夜非他凭什么来捡这个便宜!!”
原来那些记者为了吸引眼球,就给莫名出现的靳夜非安排了这样一个身份,也难怪司越越会气成这个样子。
靳斯年坐在司越越的身边,安抚道:“这有什么好气的,反正也是乱写的。”
“你苦心弄出来的东西,却被一只猪给拱了,请问你生气不生气?”
嗯……好吧,是有点生气。
“还有,我名声要不要了?这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这所谓的‘老板’,与我感情暧昧!我的天,我真的好想一口老血喷出来!”
说实话,靳斯年刚刚看到这的时候,也很想吐血。
但是看到司越越气成这样,他反而没那么气了,反而还来安慰着司越越:“这事也简单,把文章撤下去就好,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再谈。”
司越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讳莫如深地说:“就怕靳夜非没那么好对付,他拖着残躯都要露个脸,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他不会的。”
挑眉看向靳斯年,司越越问:“你怎么这么笃定,有内部消息?”
“嗯,靳夜非已经倒霉了。”
这让司越越眼睛一亮,忙扭过身体,急吼吼地问:“怎么个倒霉,被丢到海里喂鲨鱼了?”
靳斯年轻轻笑了下,说:“那个要稍晚一点,现在,靳夜非被赶出靳家的董事会。”
司越越一路上就想着如何安抚小娇夫,到了家又看到这样气人的新闻,所以都还没来得及看董事会的报告和变动。
但这样的处理方式,并不能让司越越心中释然,她觉得,应该让靳夜非身败名裂,被赶出靳家,以后都没有继续浪的资本!
她这边正想说什么,抬眸却发现,靳斯年的眼神变了。
这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懊恼,还带着后悔。
司越越看着奇怪,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她竟然看到靳母。
此时靳母就站在楼梯口,司越越也不知道她站在那,听了多久。
“呃,婆婆……”
司越越要说什么,靳母却笑容浅浅地打断她,并问:“晚上想吃什么,让阿姨来做。”
“什么都好,我们不挑的。”
“嗯,好。”
靳母转身离开,步子不紧不慢,让人看不出异样。
可司越越心里却有不太妙的感觉。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说出心里的感想:“总感觉,婆婆听到了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