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越快步走进厨房,冷凌霜也没办法再保持冷静,侧过身子,问靳斯年:“这些东西也不是非整理不可,何必浪费时间?”
“如果不这样做,司越越会怀疑的。”
“那就让她怀疑好了,又不会影响我们的大事。”
惹恼司越越,的确不会影响大事。
但她的鬼心思很多,随便对靳斯年做点什么,就能让他叫苦不迭。
这其中的细节,靳斯年不想对冷凌霜详细描述,只含糊道:“想让夫妻间的生活风平浪静,就要学会让步。”
靳斯年做事霸道,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让步”两个字。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了自己的做事准则。
冷凝霜心里有嫉妒,也有失落。而这两种情绪,让冷凌霜失去了理智,张口便用嘲讽的语气,说:“这不就是一段合作关系吗,您入戏太深了吧。”
靳斯年可以宠着司越越,包容她的坏脾气,因为司越越是他的妻子。
但其他人,根本没这个资格。
所以在听过冷凌霜的话之后,他的眼底划过杀气,声音也是冷飕飕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别人来教我。”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冷凌霜立刻垂下头,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
“再有下次,就滚回去!”
“是。”
靳斯年做出警告,便沉着脸,先一步走到沙发前面坐下。
冷凌霜随后跟过去,刚在靳斯年对面坐好,便看到司越越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
她将一杯果汁给了靳斯年,另外一杯,给了冷凌霜。
可是在放下果汁杯的瞬间,司越越故意将杯子碰倒了,里面的橙色液体都洒到了文件夹上面。
司越越惊讶地叫了一声,立刻拿出好多纸巾,一边擦一边说:“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擦一下!”
冷凌霜恶狠狠地瞪了司越越一眼,斥道:“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故意碰洒的!”
“这可真是误会了,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弄湿你们的资料?不过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快看看文件有没有事。”
司越越好心提醒,但冷凌霜却想冷笑。
这女人搞那么多动作,不就是想看看这些资料吗。好奇心那么旺盛,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冷凌霜根本没有打开的意思,司越越一脸无辜地问靳斯年:“你们研究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机密,干嘛藏着掖着,一副很怕被人看见的样子?如果真的不方便,下次你们在家里忙,我就出去。”
“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文件也不重要,我去重新打印一份就好。”靳斯年站起身去打印文件,声音中,还带着无奈。
冷凌霜本想跟着靳斯年一起去书房。
司越越却拽着她,非要坐在沙发上聊天。
冷凌霜不喜欢逢场作戏,所以她直截了当地问:“弄出这些把戏,对你有什么好处?”
手指撑着下颚,司越越眼睛闪闪亮亮地说:“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我就告诉你答案,怎么样?”
“哼,不怎么样。我与斯年没有秘密,倒是你,少疑神疑鬼的,很招人讨厌。”
“别人讨厌就讨厌呗,我老公喜欢就行。”
司越越有恃无恐,但冷凌霜却觉得她太天真。
靳斯年是做大事的人,欣赏的,都是有见地的女人。司越越这种小肚鸡肠的,也就是看个新鲜而已,被她缠几次,靳斯年肯定会厌烦。
冷凌霜突然觉得,其实放任司越越胡作非为,也是个办法,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看着她自取灭亡!
就在冷凌霜暗暗得意的时候,她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司越越先是愣住,随后惊恐地喃喃着说:“斯年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该不会是晕倒了吧!”
靳斯年的安危,比冷凌霜的性命都重要。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什么都来不及想,抬步就冲进书房。
而她一走,司越越便冷着脸,打开那份被果汁浸泡的文件。
文件已经软塌塌的,有些字迹也已经模糊。
但是由剩下的内容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份商业文件。
而且根据这上面的数据来看,这是一家营业额高得可怕的公司。
只是以司越越对A市这些大企业的了解,还没谁家能做到这个地步。那这些神神秘秘的数据,是哪里来的?
冷凌霜已经冲进书房,并且看到蹲在地上的靳斯年。
这让她面色惊恐,忙跑过去问:“少主,您没事吧?”
听到这称呼,靳斯年下意识地看向书房门口,确认没有人在偷听,才对冷凌霜斥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在这里,不许叫这个称呼!”
冷凌霜顾不得靳斯年说了什么,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确定靳斯年没事,才放下心来。
但靳斯年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问:“你怎么进来了?”
“我以为您晕倒了。”
“那文件呢?”
文件就在……
糟糕,还在桌子上呢!
冷凌霜面色变得很难看,而靳斯年则想明白了什么,立刻快步走出书房。
他以为,他会看到司越越偷看文件的场景。
可事实上,司越越就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从来没有碰过那份文件。
看到靳斯年风风火火地走出来,她仰起头,不急不缓地问:“刚刚书房里怎么了?”
靳斯年沉默片刻,说:“书柜上的一块装饰板掉了。”
“你没事吧?”
“没,挺好的。”
司越越松了口气的样子,而后说:“还是明天打个电话,叫人来修一修吧。这叮叮当当的声音,着实吓人。”
“嗯。”
靳斯年随口应了一声,并观察着司越越的表情。
他想从司越越的细微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是司越越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一点破绽。
但没有破绽本身,就是个破绽。
现场的气氛,有些僵硬。
靳斯年先打破了僵硬,扭头对冷凌霜说:“文件就在桌子上,拿了就走吧。”
“好。”
冷凌霜知道,自己被司越越摆了一道,所以从司越越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冷冷睨着对方,并在心里,做了某个决定。
而司越越回给她的,是个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