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哇!沈姑娘你你你你……”
“沈姑娘原来长这么好看啊!”
“天爷啊!”
“可真是美人儿啊!”
“这衣裳咋不合身呢?”
“不合身都这么好看,真是个美人胚子。”
“我们当初咋就没看出来呢?”
“还是大帮主眼睛精明啊!一眼就看出来沈姑娘是个美人。”
“怪不得大帮主这次如此阵仗的要成亲呢!”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沈穗穗就站在门口,不躲不藏,任由所有人看着。
“怎么?这会儿就不会耽误时辰了?”沈穗穗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庆。
阿庆立刻一跺脚,吼道:“都吵什么吵!还不赶紧的,耽误吉时,要你们的狗命!”
顿时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烧杀连忙转变风口,拉着抢掠把堵在门口的人都给扒拉开,嘴里还一边教训着他们,“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吹起来!”
“还有你,牵马啊!”
堵在门口的人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本来无恶,不作带着头,此时已经完全变成烧杀和抢掠带着头了。
沈穗穗走到马前,抬了抬左腿又抬了抬右腿,这衣摆实在是太长了,她根本就踩不上去。
正当她烦恼的时候,烧杀却急忙推了个小弟过来,嘴里骂道:“没长眼,瞧不见大帮主夫人要帮忙啊!还不赶紧趴下!”
“哦哦哦,对对!”
那人说这便趴在地上甘愿当成一把人肉凳子让沈穗穗踩着上去,沈穗穗也没有犹豫,二话不说,扯着缰绳直接翻身而上。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坐在这高头大马上,在这群土匪的簇拥下,巡视着整个青峰村。
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下,她仿佛看见每家每户门口都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当她要看清楚的时候,那些人影却又逐渐的开始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了。
而沈穗穗仿佛亲眼看到他们脸上的哀怨,仇恨,恐惧……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刺痛的感觉让她的意识没有崩溃,眼泪也只是盈满了眼眶,倔强的不肯滴落。
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快乐也好,不快乐也罢,青峰村对她的意义重大,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看村子,也是第一次站在这个角度看村子。
绕村一圈之后,马又停在了自家的门口,看着门框上的左侧的小木牌,那是岳司南给亲手写的两个字。
沈宅。
这是她为自己和孩子拼回来的宅子……
侧目。
她看向后山,记得曾经后山的天总是清澈的蓝,有些时候都会恍惚的觉得,山都要连到天上去了,可是此时却感觉后山上笼罩着层层的黑烟,都要把天给染黑了。
“吉时已到!”
随着烧杀的一声高喊,阿庆扶着浓妆打扮过的花青丝出门来了。
花青丝头顶着盔头,华丽的戏服,腰间还别着一把软剑。
沈穗穗的目光停留在那把剑上。
“跨火盆……”
烧杀他们看到花青丝这一身装扮出来,就连底气都弱了不少。
抢掠也慌张了,急忙凑到他跟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哪儿知道啊!”烧杀怒气冲冲的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哎,怎么又是这样啊!”
抢掠嘟嚷了一句后,身边的小弟也都凑了上来。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大帮主这回还是穿着戏服呢!”
“对啊!这不是跟之前一样嘛!”
“大帮主这回又是唱戏呢!唱完了,对着人就是一剑,咱们又是白忙活一场啊!”
烧杀听着这话,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这回跟之前可真不一样,以前花青丝闹就闹了,大伙儿就是瞎张罗,就等于是大吃大喝一顿,只不过现在二帮主的位置空出来了,沈穗穗这边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若是沈穗穗也是花青丝手里的一只蚂蚁,也就等于他们的赌注下错了,而且会输得连裤子都没掉。
“再等等,你们瞧沈姑娘的打扮,她这打扮就像是寻常的新娘一样…… ”烧杀安慰道。
“哪里一样了,现在仔细瞧着,沈姑娘那衣裳明明就是男子穿的!”
“对呀!对呀!”
“大哥这该怎么办啊?”
“要不然咱们等会儿把沈姑娘救下来吧。”
“你糊涂啊!救下来又有什么用啊?大帮主又不稀罕她,只是拿她当只蚂蚁,放在手心里把玩呢!”
“就是啊!难不成就这种人,还能威胁到大帮主吗?”
烧杀听着这些话,整个人都要气晕过去了。
抢掠却不敢相信,不停地摇着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沈姑娘平日里在咱们帮都是自由活动,没人看着,若不是大帮主对她信任,怎么会让她如此!”
“烧杀,咱们再看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转机?转机个屁啊!”烧杀气得跳脚,恨不得现在直接上去一刀砍了沈穗穗,“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居然跟着你这个傻货去相信一个女人!”
“烧杀!烧杀!”抢掠还不死心,可是周围锣鼓喧天的,声儿太大了,他们的声音基本都被淹没了。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去想想办法吧!”
一小弟拉住抢掠的胳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想什么办法?”抢掠回道。
“咱们还是去无恶,不作面前卖个好,不然以后要是真的他们当了二帮主,咱们可没活路了啊!”
“卖个屁!这事儿还没个定论呢!你着什么急啊!”抢掠气得满脸通红,加快了脚步追到沈穗穗的身边去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扯着沈穗穗的衣摆,激动的问道:“沈姑娘,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穗穗低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
这把抢掠吓得够呛,又想去拽她,可是却被阿庆一把弯刀挡住了去路。
阿庆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问问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抢掠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没事了,没事了。”
阿庆收了刀,便不在管他,跟着沈穗穗的马走掉了。
抢掠看着他们的对于越走越远,还有无恶,不作得意的架势,一跺脚便直接坐在地上,嘴里嘟嚷了一句,“完了…… ”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想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