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壮整个人痛苦的抱住脑袋,蹲在墙角,带着哭腔的诉说着他们母子二人离开青峰村后发生的事儿。
只是让沈穗穗没有想到的是,白家大朗居然如此的正义凌然,势必要给村里人讨回一个公道。
林夫人带着林大壮从后山逃跑之后,本想着去柳沟镇找林高德留下来的东西,再加上林夫人自己攒下来的嫁妆也足够度日了。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时候,到了柳沟镇的时候,林高德那个被扒掉舌头的哑巴外室,竟然带着两个女儿已经在那边住下了。
林夫人也是气疯了,直接冲进去抢东西,她觉着这些东西都是林高德给置办的,也就都是属于她这个正室夫人的。
他们没有料到是,外室的娘家人知道了她们母女三人在青峰村的遭遇本来就愤愤不平,只是林高德已经被抓到黑牢里去了,他们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可以报仇。
没想到林夫人居然带着林大壮找上门来了,就在他们在哑巴外室家中胡乱抢砸的时候,外室的娘家人带着里正和几乎全村的人出现,把他们母子二人给团团围住,势必是要给外室母女三人讨个公道。
林大壮见人这么多,一个个的也都跟要吃了他们母子一般,也就想要把过错推到林高德的身上,可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柳沟镇的人把他们关押在猪圈里,整日里给他们喂猪食。
若是他们不吃,就会有人一口一口的强塞进他们的嘴里。
没过几日,柳沟镇的人居然到青峰村把白家大朗给请来了。
说是双方要商量着如何处置他们母子二人,本来以为都是同村的人,白家大朗至少能看到当初的同村的面子上说两句话。
白家大朗对林家的恨意颇深,这倒是让林大壮格外的诧异。
柳沟镇的人要把他们母子二人送到官府去,可白家大朗居然落井下石,说送进官府是便宜他们了,定是要从他们身上把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
于是白家大朗出主意,让柳沟镇的人带这他们母子二人去找活儿干,林家欠青峰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
说道这里的时候,林大壮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沈穗穗。
“你知道他们让我和我娘去干什么吗?”
沈穗穗看着他的模样,无力的摇头,“林大壮,你有没有想过,白家大朗为何这么说?”
“他想让我们不得好死!”
“错!”
沈穗穗跟白家大朗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的为人正直,为了村里人可以东奔西跑,当初林大壮和林夫人躲在后山的时候,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作为里正也并未带人去抓捕。
显然他并不想要他们母子二人的命。
“你们如此伤害了那外室母女三人,让人备受折磨,柳沟镇的人自然站在她们那边,若不是白家大朗这么说,你们早就被送进黑牢,说不定就跟你爹一样,再也出不来了!再或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大壮听着沈穗穗的话,笑着笑着,眼眶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白家大朗定然是用心良苦,想着让你们找个活计,名义上一部分银子还债,另一部分就让你们母子二人吼好好活着!”沈穗穗笃定道。
“沈穗穗!你什么都不知道!”林大壮指着后山,“他白家大朗就是要我们母子二人去死的!”
“你可知道在他走后,柳沟镇的人当天夜里就把我娘卖到隔壁镇上的花阁里给人做老妈妈!”林大壮不忍回想,可是那些记忆却像是汹涌的泉水喷发而出。
林夫人被卖到花楼里,本来只是做着一些脏活儿累活儿,没想到那楼里的那些下人,护卫,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也是因为花楼那种环境,一到夜里到处都是靡靡之音,导致住在后院里的那些下人们一个个也是躁动不安。
林夫人这些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的也极为不错,加上落魄之后倒是显得增加了一份可怜的姿态。
这也是那些下人盯上了。
一到夜里,后院里的那些猥琐之徒,便直接撬开林夫人的房门,轮流进去折磨与她。
不管她如何大喊大叫都没有用,夜夜如此,而天亮之后,她还要去洗衣服干粗活。
这些事情都是林大壮在林夫人死了之后才知道了,当时他被卖到一个码头去干活,日日上百包的货物来来回回的背着。
他一个富家少爷,后背已经被磨得出血,就连睡觉都只敢趴着睡。
而他每日的工钱都会被柳沟镇派来的人给收走,他身上一分都没有,可是他也不在乎,码头这边每天有馒头可以吃,他死命的塞进肚子里,只想着有一天可以偷偷跑出去,找到娘亲,母子二人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他连娘亲在哪里都不知道,在码头干了两个月之后,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机会。
那日来码头收钱的柳沟镇的人喝得醉醺醺的,他便趁机追问,才知道娘亲在花阁里,于是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把那人给打晕了,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他要去救娘亲!
只是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夜,他拼命的敲门,距离天亮也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了,或许是雨太大了,寂静得可怕。
他找来一根竹梯从后院翻了进去,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看见这本子最可怕的一幕。
林夫人被那群丧心病狂的男人们绑在院子里,身上毫无遮蔽之物,就这样被一根绳子吊着,脸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腿上。
头皮也被扯掉了半边,血淋淋的任由雨水冲刷。
而她身上还站在四五个男人,对她行着苟且之事。
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喊,拿起手边的扫把就朝他们打过去,可是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被打趴下,他把头埋在地上,痛哭着。
直到那些人打累了,便离开了。
而他去迟迟不敢抬头,不敢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