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掠他们自然不用沈穗穗去做什么雏鸡,反而有些感谢她,虽然她长得丑,但是还挺机灵。
尤其是不知道为何,大帮主还挺看中她,特意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抢掠他们更加认为沈穗穗有可用之地,便还好声好气的把她和王家媳妇给送出门去。
沈穗穗扶着王家媳妇走出东屋,抢掠把她们送到门口,打量着她说了一句:“丑娘们,今日你帮了我们,这事儿我们哥几个都记着,免不了也叮嘱你一句,咱们大帮主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放机灵点,不过你要是死了,我倒是会帮你埋了,也算是道谢了。”
“谢谢……谢谢抢掠大哥……”沈穗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她怀里的王家媳妇却不停地发着抖,把头拼命的往她怀里钻。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整个猛龙帮已经是静悄悄的,沈穗穗抬头看了眼月亮,已经是子时了。
“大毛娘……”
她怀里的人突然开口,声音纤细得阴森。
沈穗穗停住脚步,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巡逻的土匪,她们两个根本跑不掉,只能坐在路边的稻草上假装休息的模样。
“王家媳妇,你怎么样了?”沈穗穗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她的头上。
王家媳妇死死的抓住她的手,用着诡异的声音说道:“死了,都死了,呜呜呜呜。”
沈穗穗浑身发冷,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好奇,先安抚着她,“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王家媳妇不停地摇着头,“全都死了。”
她的情绪格外的激动,沈穗穗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问道:“顾湛让我来的,你别怕,别怕。”
“呜呜呜呜……”
“你知道大伙儿被关在哪里吗?”沈穗穗看着一波巡逻的土匪走过,连忙问道。
王家媳妇指了指村里方向,又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沈穗穗眉头紧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村里的方向她能明白,就是顾白氏那几家地窖,可是哪里关不了多少人,可是后山又表明了什么呢?
“你慢慢说,我得记下来然后告诉顾湛,衙门里的人会来救我们。”沈穗穗一直在强调着,只想给她些活下去的信心。
可是王家媳妇空洞的眼神里,始终没有燃起过希望。
“地窖里关着不少女人,也就只有这些了……”王家媳妇盯着那些土匪,“他们都是鬼,不是人!”
听着她的话,沈穗穗不敢往下想,“其他人都……”
“都死了……尸体都扔下山了。”王家媳妇嘴里全是绝望。
沈穗穗瞳孔放大,抱着王家媳妇的手开始颤抖,全村所有的男人都被杀了,只剩下些干活的女人。
王家媳妇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忍不住打开了尘封了许久的嘴,她把土匪进村的细节都跟沈穗穗说了,这些土匪是林大壮带进村的,一开始大伙儿们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来了外乡人。
大伙儿都在自家做着饭,直到传来白家大朗凄厉的惨叫声,大家才出门一看, 他已经头身分家了,带头的是土匪的三帮主,接着马蹄声滚滚而来,把整个村子都给占领了。
所有人被抓了起来,男女分开关押,一开始大帮主没有要杀那么多人,可是二帮主和三帮主带着手下们开始在村里强抢民女,甚至当着她们男人的面,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男人们想要反抗,可惜村里人的锄头哪里打得过那些长刀长枪的。
于是三帮主便大开杀戒,所有的男人都被杀了,留下的女人也是些还能用的,老人小孩无一幸免。
王家媳妇她们都被关在地窖里面,需要干活,或者伺候那些土匪的时候才会被拎出来。
在他们的眼里,村里的人都不是人,就像是牲口一般。
“禽兽!禽兽!”沈穗穗眼泪早已浸湿了自己的衣领,她用力的咬着自己手,生怕自己的哭声回引来那些土匪。
王家媳妇说着说着便笑了,“大毛娘,你知道吗?我们所有的女人,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什么?”沈穗穗颤抖着。
“这群禽兽,杀了我们的孩子,还逼我们喝药,我们这一辈子都毁了……”王家媳妇反手握住沈穗穗的手,“你快逃吧……让顾湛别救我们了,死了才算是解脱。”
“不……不……”沈穗穗不停地摇着头,可是却找不到安慰的词。
王家媳妇站起身,“如果你能逃,就再也别回来,咱们青峰村除了大毛他们几个孩子,其他的都没了……绝后了……”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沈穗穗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家媳妇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居然傻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被抓的时候,我特别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可是又想想你又不是菩萨,为什么要带我们走?但是我更恨了,你为什么要带李家,不带我们家……”
“我……”沈穗穗从心底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但是我知道,我不该恨你,该恨的是那个该死的林大壮!是他!他们林家败了,他要我们全村的人给他们家陪葬!”王家媳妇逐渐激动起来。
王家媳妇盯着她的眼睛,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喉咙,“大毛娘,你知道吗?我们所有的人的嗓子,都是林大壮亲手灌的药,他说我们山野村妇的嗓子太粗了,土匪们喜欢纤细的,所以……”
沈穗穗捂住自己的嘴巴,从王家媳妇的眼神中,她似乎就能想象到那幅场景。
“他在药里放沙子,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王家媳妇想到当时的场景,便忍不住的匍匐在地上干呕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便苦笑着,“如果能报仇,一定要杀了林大壮!”
“呜呜呜呜!”沈穗穗捂着嘴点头,她眼睛已经被泪水完全覆盖住了。
王家媳妇起身满满的往后山走去,嘴里喃喃自语,“相公,我很快就去找你……”
沈穗穗看着她的背影,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痛苦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