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是那个病丫头?”沈穗穗问道。
春杏立刻点头,“她……她……没病。”
她这话一出,顿时让李大婶和李大叔也好奇了,连忙凑过来听。
春杏也老老实实的讲着这一路的情况,玉琴长得好看,一开始人贩子就想把她卖到青楼去,可是青楼那种地方,哪个姑娘进去还能干净的出来啊!
玉琴也不想,人贩子花五十两把她给卖进去,她立刻开始装病,而且还是痨病,这病不仅治不好,而且还会传染。
所以青楼里的人立刻把她给扔了出来,并且把人贩子给打了一顿,人贩子在那里混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她们来这里,想着换个地方卖个好价钱,可没想到玉琴这丫头太机灵了,一路上咳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把手给割破,在自己的领子上,袖口上都涂着血,仿佛是自己咳出来的。
人贩子本来就是个酒鬼,根本没有银子给她治病,眼看着玉琴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了,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春杏的头上。
于是春杏就听玉琴的话,装作失去神智的模样,跟说都不说话,给东西就吃,就连人贩子的打骂,她都无动于衷。
之前一路上人贩子不知道打了她们多少次,神智让她们去偷东西给他买酒,玉琴是个倔脾气,一定要报复人贩子,所以就想带着春杏一同装病,让人贩子赚不了什么银子。
“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沈穗穗忍不住感叹道。
春杏也点头,“东家……我……我笨,不如……不如玉琴……机……机灵……”
沈穗穗却打断了她的话,“人各有命,你虽不如她机灵,但是你是个乖丫头,自然有好报。”
她明白春杏,只是想要保命,不管玉琴和人贩子之间怎么斗争,她都不参与,乖乖听话就行了。
“东……东家……那……玉琴……”春杏有些激动起来,话说就更加的不利索了。
“你是想问,玉琴被何人给买走了?”
春杏点着头。
“呵呵,有意思了。”沈穗穗不由得勾起嘴角,玉琴如果是装病,那可能白月莲并不是她的对手,“你放心吧,玉琴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以后还能见到她!”
春杏听言,忍不住笑了笑,“她是……好人……”
沈穗穗明白,姑娘自然都是好姑娘,只不过情势所逼,这个年纪若是没有被好好引导,可能真是要踏上一条不归路。
自打春杏来了之后,女娃娃们就更加开心了,家里有人陪着她们疯了,春杏也开始没想到家里的孩子这么多,奶娃娃们也都很喜欢她,在学堂上学的东西,也都纷纷争先恐后的要教给她。
一个个的还学着女先生的模样,有趣儿极了。
沈穗穗也亲自教着她厨艺,只是她的天分不高,只能学个皮毛,但是却无比的勤奋,很多活儿都不用沈穗穗和李大婶去交代,她就给干完了。
距离铺子开业还有不到三日的功夫,沈穗穗带着春杏在铺子里转悠,春杏却是闲不住的,桌子椅子里里外外都要擦。
“春杏,别忙活了,这些活儿之后让别人做。”沈穗穗笑着说道。
她很是满意这个铺子的布局,柱子上的,桌脚上都有她们仙炙阁的标志雕花,这些都是李大叔亲自做的,要的就是一个特点,柜台摆在正中间,对着大门。
伙计们也都被李大叔训练好了,有人进来那就是热情的一句,“欢迎光临!”,给客人服务的时候,也都是训练好的说辞,彬彬有礼,各具特色。
早晨春杏看着那些伙计的口条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了,头一回见到这场面,觉得格外的有意思。
“东……东家……我想……帮忙!”春杏表情认真,却恨自己说话不利索。
沈穗穗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已经有很多活儿要做了,帮了很多很多忙!很厉害了!”
春杏却执拗着摇头,指着桌子说道:“我……我想……帮铺子!”
“哈哈哈哈我知道,不过你可是我的贴身助手,所以可不能被李大婶给拐跑了!”沈穗穗故意打趣着她,掌柜的活计暂时交给了李大叔,李大婶带着一个伙计负责凉菜摊,李大叔就得里里外外到处跑了,她得负责掌勺保证菜的质量。
春杏听到就眉眼弯弯笑着,这是她第一次活得这么开心,沈穗穗不仅给她开工钱,还给她请大夫治病,她如今吃穿不愁,还格外的自在,所以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投错胎了,这里才是她的家。
因为只有家才是自在的地方。
这句话是沈穗穗告诉她的。
既然这是自家的生意,她就特别的想要亲力亲为的帮忙,可是她这结巴的毛病,自然是不能来前面帮忙,万一惹怒了客人,生意可就跑了。
她这话说完,李大婶正好从外头走进来,今日的臭豆腐已经卖光了,也来铺子里收拾一下, “这是趁我不在,东家要挖我的人呀!”
“婶子,春杏咋就成你的人了。”沈穗穗笑着回击,还作势拉着春杏的胳膊不放。
李大婶也不示弱,直接揽着春杏的腰,“东家可是答应我,找个人帮我在外头卖凉菜的,我就选中了春杏!”
“那不行,除了春杏你随便选。”沈穗穗把下巴放在春杏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她的胳膊。
李大婶又是一用力把春杏往自己怀里带,“不行,我就要春杏。”
春杏被她们二人逗笑得停不下来。
李大叔扛着两个木桶进来,就看见她们三个抱作一团,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抢春杏,忍不住打趣儿道:“你们两个可真行,别伤着人春杏。”
沈穗穗撅着嘴看着春杏,“春杏你说,我和婶子,你选谁?”
李大婶指着自己,“杏丫头,选我选我!”
春杏被她们两个挠得痒痒极了,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李大叔一挥手,“行了,李掌柜做主了,春杏儿以后跟我学记账!”
这时她们三个都停了下来,捂着嘴笑做一团,李大叔这个记账还是这两天才学会的,沈穗穗教了可久了,毕竟他这一辈子连笔都没拿过。
想着要是豆子看见自己的爹爹,每日皱着眉头学写一二三四的模样就分外好笑。
李大婶打趣儿道:“大毛娘,你瞧见没,你大叔是真的不想记账。”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