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很清楚,倒是这个叫做"张慧"的女人进入QL很是轰动,不知秦朗是给了她多高的职务,就连在处理莎莎和佘禹之间关系的陈倩都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个直接空降环宇高层的女人是何许人也。
"秦朗父亲恩人的女儿,秦朗跟我说过了。"
我一页一页翻着杂志,却全然无心,心就像是眼前这书一样,乱了。
陈倩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顿了顿说:"***今天在酒桌上看见她了,是秦朗带着去的。"
心中猛然间想起和秦朗刚认识那会儿,他也是带我去各种交际场合,血管就像瞬间长出了无数根刺——我终于明白那天莎莎为什么要哭着发抖了。
晚上秦朗回来,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都没有问。
一旦进入婚姻这个围城,女人好像就出在了一个弱势方。网上搜一搜,关于婚内出轨,多半都是关于教女人如何挽回男人的心。
我从前倒也是做过这样的事情,懂得这样做又多么卑贱,所以,这回就算是故事重演,我也不会讨喜求饶。
那些没有把我打倒的,终究让我变得更强。
第二天一早醒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我端着秦朗给我热的牛奶发呆,直到陈倩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出大事了。
之前挑拨离间成功的佘禹的妈妈借题发挥,逼着佘禹要和莎莎离婚。
已经反应过来的佘禹这两天一直在求着莎莎回去,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母亲这种无理的要求?
可佘禹妈妈吵到陈倩父亲那里,莎莎知道后倒是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和佘禹过了。
我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出门,却发现秦朗给我准备那辆车平时停放的车位上空空如也,打电话给司机,司机在电话里满是歉意地说:"太太不好意思,秦总临时叫我去接一个人,您再等等,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哦,接谁啊?"
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司机说出那个答案之后,隐藏在血管里的刺又扎了出来。
"不用了,你把张小姐直接送回公司吧,我叫朋友过来接我。"
挂了电话,心里忽然想起,现在我还有哪个朋友方便接我啊!
迫不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陈倩,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陈倩便叫我在家里等着,***马上过来接我。
在院子里转悠了不过十分钟,门口果然停了一辆车,不过不是***的,从车上迈着长腿下来的人,是秦朗。
"不上班吗?"
我把刚刚扯下来院子里盛开的紫薇花递给秦朗,这红红紫紫的花一开便是一束,一开便是百日,真是极好的兆头。
花有百日红的话,人自然就有千日好。
"生气了?"
秦朗接过花,双手搭在我的肩膀,"她刚来还没有车,我看你今天不用出去,便让小李去接她。如果知道你要出去的话,我......"
"你说过那是我的专车。"
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发现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克制,我没有发脾气,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语气里连怨恨都没有。
你秦朗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这是事实。
我不用添加卖弄自己的感情都是你错了。
"陆曼,别这样。"
秦朗伸手一拉,我便倒在了他的怀里:"乖,别生气了。"
"送我过去吧,陈倩和佘禹还在那里等着呢。"
秦朗轻声叹了口气,却像一丝凉风吹进了我的心里,凉了个彻底。
草木皆兵,这样小心翼翼像个刺猬一样的自己,我都有些讨厌了呢!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刺猬,可见到佘禹,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刺猬,哦不,是相互被扎的刺猬。
留着细细胡渣的佘检察官很帅,可眼神里的哀伤止不住。
之前住在他眼睛里的东西似乎消失不见了,空洞洞的眼神仿佛一个深不见底了无生气的黑洞,让人不忍直视。
陈倩看了秦朗一眼,刚刚发生的事让她没办法给秦朗好脸色。
我拍拍秦朗,叫他在我身边坐下。可屁股开没有坐热,他电话又响了。
"我现在在处理一些私人的事,公司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我的助理,就这样,再见。"
这样的字句光听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了,我轻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想太多真的好累。
陈倩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对她摇摇头,今天是来解决莎莎和佘禹之间的问题,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儿脑洞喧宾夺主。
秦朗好心好意送我过来,要是把自己弄得不欢而散,我想他心里也会不痛快吧。
"咳咳。"陈倩清了清嗓子,"当初叫你去接你不去,现在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做人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道是寻常的东西,不知道珍惜的话,早晚有一天会不在的。"
陈倩话里话外,都在说给在场的两个男人听。
佘禹垂着头,像是一个死刑犯。
秦朗靠在沙发上搂着我,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许听进去了?也许又没有。
"莎莎是真的伤心了,"我顿了顿,想起那天莎莎浑身发抖,心里难免一疼:"她不是喜欢嚷嚷的人,一般的事也就埋在心里不说了。滴水石穿,这次她彻底爆发,应该是忍了很久了吧。"
佘禹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孩子我接回来了,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相劝你们让莎莎跟我回去。"
"是孩子的问题吗?"
我看着佘禹幽幽地问。
佘禹揉揉眼睛,往后仰,倒在沙发上想了半天,"不是,是我没有遵守约定。当初说不会让我妈插手我们的生活,可她还是插手了。"
"是啊,你明知道莎莎不是你妈的对手。"
我猛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陈倩和秦朗都惊着了,后来陈倩说,那天我的眼里有杀气。
佘禹当下也不知道如何接我的话,一针见血,哪怕是事实也总叫人难以接受。
后来,还是陈倩打的圆场:"莎莎和你离婚怕是这辈子都完了,她才没有陆曼那样硬气,你叫她一个人去美国生孩子,怕是哭都会把自己哭死。所以我把陆曼叫过来兴师问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陆曼说得很对,你妈下次要是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怎么办?"
"我不会再对他们有任何幻想了。我都相处不好的关系,莎莎又怎么能够做得到?"佘禹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挺自私的。"
家和万事兴,没有人喜欢和自己的家人闹得四分五裂。
莎莎性格温润,正常人家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佘禹想用莎莎和孩子来缓和自己家庭原本的问题,这样的心无可厚非。
弄成这样,就当是一次错误的尝试吧。
陈倩想了片刻冲我扬了扬眉i,意思是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摇摇头,靠在秦朗怀里闭上了眼睛。
自己的事情都无从下手,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佘禹呢?
我过得也不一定比他幸福啊。
"吱吱吱"。
秦朗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得我头皮发麻,我皱着眉头起身,秦朗不动声色地把我摁了回去。
所以,我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那声胆怯却娇媚的声音:"秦朗哥,我找不到路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还在忙,你自己打车回公司就找到路了。"
秦朗刚准备挂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又说了:"可是,我的钱包掉了。"
钱包掉了,就没办法打车回去了。
秦朗哥,你是去接还是不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