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事情就像是刀山,每回想一次,就像是从刀山上走过一次。每走一次,都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我闭眼趴在秦朗的怀里,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当日的情景。
再次睁开眼时,后背已经是冷汗涔涔。
"秦朗,你用不着把她带过来恶心我。她当初和顾若晨多亲密,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我现在看你,只会觉得你可怜罢了。"
傅依依脸上伪装出衣服怜悯的模样,看上去可真是寒颤。
"律师函明天会有人过来给你,绑架儿童罪,最低也是五年。如果你执意要告陆曼也没有关系,你那点儿伤最多也就是一年,一年之后,我刚好娶她为妻。"
原来带我来,是想当着傅依依的面把话给说清楚。
也对,傅依依颠倒黑白的功夫的确有一套。
傅依依脸色开始发青,咬着嘴唇对秦朗说:"你就不怕我死在这里吗?"
"法医会开具死亡证明,你的死和陆曼没有关系。"秦朗的冷静对于傅依依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依依的脸上开始默默地趟泪,"你们走吧。"
"嗯。"秦朗点了点头:"以后别再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再想用自己的命去绑架她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死无门。"
和秦朗从医院里面离开,我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秦朗刚刚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偏过头问他:"你刚刚说的那话,是真的吗?"
求死无门。
这句话听着真的好厉害啊,更厉害的是,他竟然就这样轻松地把傅依依给搞定了。
"杀人放火那是犯了法,可救死扶伤怎么说也算是好事一件。"秦朗对我笑了笑,我转头看向车外,猛然发现这不是去家里的路。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我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民政局。"
秦朗脸不红气不喘,这样的人耍流氓真是一把好手。
我脑子轰地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上午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下午被他拉着去和傅依依见面,现在懵里懵懂地就说要带我去民政局。
秦总,您挑日子了吗?
"我,我,我没有带户口本。"
结巴了半天,总算是找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借口。
"没关系,你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在他那里?
我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户口本!"
"从你和顾若晨在一起的时候。"
秦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我天生神经大条,户口本这种东西不到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秦朗竟然是一个心机***,原来我当时就算和顾若晨在一起了,也没有办法办!结!婚!证!
"哇,你那时候不是吃错药了失忆了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嗯。"秦朗自豪地笑了笑,"其实顾若晨那时候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所以我在家里找到你走时候忘拿的户口本,我就告诉自己,这是天意。我要你,天命难违。"
车停下来,秦朗探过身来,狠狠地吻住了我。
嗯,看来应该是天意了。
被这个人骗着来民政局,我竟然还挺开心的。
都说不设防的女孩子更容易得到幸福,可是这种不设防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可不可以吻你,永远要逊色于直截了当的行动。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坏,大概指的就是男人心里这霸道的小心思吧。
下午的民政局人并不是很多。
在拍照之前,原本想要摸个口红的我被秦朗立马拉了过去。
"你干嘛啊?"
我小声尖叫着宣示自己的不满,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在我们前面拍照的人,小声对我说:"够红了,不够的话我再亲你一下。"
靠,又耍流氓。
完全没有化妆的我,在今天这拍照的姑娘里算是一股子清流了。
拍照的是一位和蔼可亲满嘴白色胡子的大爷,怎么说呢?这样的老师傅给我的感觉总像是退隐江湖的某位大佬。
"小伙子,真有眼光,老婆找的真漂亮!"
老师傅笑眯眯的把新鲜出炉的照片递给我们,我看了一眼,好在老人家的技术好,我看上去才没有病恹恹的。
"谢谢您!"
我双手接过照片,秦朗瞥了一眼之后,笑了:"真好看。"
在朋友圈里晒出我们两个人的结婚照之后,立马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都是一些恭喜的客套话,统一回复过后,我看着印有两人照片的大红色本子问秦朗:"怎么会想到和我来领结婚证呢?是怕我万一进去了,不相信你吗?"
"有我在,你怎么会进去?"
秦朗反过来问我,我摇摇头,他也笑笑不说话。
沉默间,我手机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安晟筠打来的电话。
我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秦朗,特意调低了声音接电话:"喂?"
"保释了?"
没想到,安晟筠竟然知道我的事情。
"嗯,因为运气好,没把人给砸死,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啊?"
安晟筠早已经不在牧山了,就像佘禹说的,安晟筠这号人物去哪里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他是栋梁中的栋梁,所以需要经历一些列的磨练。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那天在南阳别过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听朋友说的。"
安晟筠回答得轻描淡写,不知道这口中的"朋友"是佘禹还是另有其人。
"我看见你和秦总的结婚照了,很漂亮。"
沉默半晌之后,安晟筠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了一眼秦朗,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啊,你也可以找一个女朋友啦。"
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一句玩笑话也好,客套话也好,安晟筠竟然半天没有回我的话,这让我有些不解。
难道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那祝你和秦总百年好合,快点给阳阳生个弟弟妹妹。我这边还有事,结婚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如果有空的话,也想分一杯喜酒。"
"好,如果日子定下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倒不是卖关子,毕竟傅依依的情况摆在那里,万一她脑子抽了又要告我,我还得去坐牢呢!
挂了电话秦朗问我,"是安晟筠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明明已经把声音调小了。
秦朗摇摇头,笑笑没说话,半晌,又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