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我狠狠地瞪了眼前人一眼,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你就真的不求我?"
"做梦!"
我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姓薄的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帮我救秦朗?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秦朗倒下是因为他从中动了手脚,那么叫我去求他便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这个心思深不见底的人到底在密谋些什么,我只能用我仅有的智慧见招拆招,不叫他如愿以偿。
打的回到别墅时,杰克已经叫人把莎莎还有陆曼接了过来。
王公子面对她们两个更是一脸懵逼,见我走进去,立马咋咋呼呼地走向我问:"小天使,你又有孩子了吗?"
"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把门给关上,原本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喝着茶的两位少奶奶也被我这举动吓得不轻,放下茶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也不能怪她们,毕竟是我告诉她们我有孩子来着......
王公子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收拾得一干二净,他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的恐惧一点儿一点儿地蔓延开来:"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全部,我不希望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我盯着王公子的眼睛,第一次用一种强者的身份去看这双漆黑的眸子,刚刚的恐惧已经散去,现在只剩下沉着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柿子要挑软的捏。王公子这里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我只好和陈倩她们打感情牌。
"你们呢?"
陈倩皱着眉头,"你不是说你有孩子了吗?"
"没有。"我摇摇头,苦笑一声,立马滚出了眼泪:"秦朗忽然晕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据我所知,在我离开的时候,秦朗在失眠时,一直都是徐珊在帮他治疗。"
听到这话,陈倩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了一眼莎莎。
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赶紧追问说:"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不在的这三年,秦朗到底经历了什么?"
房间里静悄悄地,只能听见我的声音。
这样的死寂让我的心渐渐地凉了下来,我苦笑一声说:"好啊,你们都不说。不说可以啊,那我现在就自己去问徐珊。"
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王公子赶紧拉着我的手,有些恼火地对我说:"我三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把她们叫到这里,就是想知道这三年我三哥发生什么的话,倒不如直接来问我。"
"我把她们叫来不行吗?"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王公子说话,"我就想知道秦朗这三年来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这件事情很过分吗?"
"不过分。"
陈倩眨巴眨巴眼睛,泛红的眼眶还是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眼泪。
"这件事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当年你前脚一走,后脚嘉华建材的律师函就寄到了秦朗的手上。秦朗二话没说,直接把律师函撕掉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去管你的事情,但庭审那天秦朗竟然作为证人去现场了,犀利的发言还让他成为了一大段时间内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三哥当年为了能够让你全身而退,在美国那边好好生活,所以和秦家合作,逼得林家不得不放弃那个官司。"
王公子把话接过去,我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为什么是为了我全身而退呢?
"你以为你偷税漏税的罪名一旦成立,你还能在美国那边好好生活吗?"
王公子的话犹如一道惊天雷,让我瞬间醍醐灌顶。
是啊,你之所以感受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我真的过分,这三年来,一直只看见自己为秦朗的付出,从来没有想过,他为自己做了什么。
"我三哥和徐珊重新在一起,他又失眠了。"王公子眼里满是无奈,"我每次看他痛苦的样子,我都想派人去美国把你抓回来。但每次都被他阻止了,他说既然你想走,那就让你走。反正他这个样子,也没脸再让你见到了。"
什么样子?
就算他和徐珊在一起,他依旧是全世界我最喜欢的人。
真是个大傻子。
我已经哭成泪人,莎莎拿着抽纸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给我递纸巾。
陈倩双手环胸站在我身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王公子说完他该说的,提步就要出门:"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三年来你在美国那边不好过,我三哥在国内也不见得比你舒坦。我得去找徐珊一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什么时候还晕倒过?"
王公子的话让我颇为震惊,仔细想想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是啊,如果没有晕倒过,他为什么会准备那些东西给我呢?
杰克那么淡定,想来处理这样的事情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这样的事情大概一年一次吧,也不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给他吃了什么。每次我三哥一晕倒,她就会贴身照顾几天,然后我三哥好了之后,两个人又会如胶似漆。没人知道他们之间那些交易,但我能感觉得到,我三哥和她在一起,整个人都是备受煎熬。这次,我不会再姑息那个贱人了。"
王公子咬牙切齿,转身就要离开,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我来的时候碰见了那个薄先生。"
王公子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紧接着转过身来,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秦朗这次出事是他做的,和秦家无关。"
我的话让王公子眸子瞬间进入冰点,陈倩和莎莎相互看了一眼,满脸地困惑说明她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谈论些什么。
"不可能......"
王公子双眼空洞,话音未落,我的电话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Mandy,我必须告诉你实话。"
顾若晨温柔的声音一旦凝重起来,我脑海里立马就会浮现出追悼会的场景。
我下意识地抓住王公子的手,从他惊讶的眼神中,我才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冰凉。
"秦朗这次倒下并没有什么,只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但我发现了其他的问题,你要听吗?"
"要。"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最坏不过一起死去,有什么好怕的?
"他因为异常服用安眠药,他的记忆力正在慢慢减退,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一年之内绝对能够看得见。而且,徐珊那些药的耐药性已经凸显出来,秦朗最近没有服用他们的药,所以会变得敏感易怒。"
记忆力减退,敏感易怒。
那些畜生完全把秦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公子一直在我旁边听着,见我只顾着流泪却说不出话,一把把电话抢过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吼着说:"你丫不是医生吗?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你告诉我,到底能不能救!"
"我不知道。"顾若晨见过太多情绪激动的家属,对于他们的口不择言,他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和王公子生气,"因为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例,我无法断定这样的损伤是不是可逆转的,但我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
这四个字太熟悉了,因为它们马上就会变为——我们尽力了。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现在能救秦朗的就只有那个薄先生了吗?
就算那个人是恶魔,为了秦朗,我也要试一试啊!
夜深人静的夜格外冷,也格外安全。王公子和陈倩她们都离开之后,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躲在满是秦朗味道的被子里,平静地拨通薄先生的电话。这么晚了,那边竟然也没有睡。
"想清楚了?"
"嗯,我们见一面吧,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