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站岗?是的,心甘情愿。
当二狗子踩着堂*哥的手羞辱他时,他眼睛微闭着。
他默许二狗子欺负他,因为在北辰堡,像这样欺负他堂*哥的人多了去,他没法管也管不过来,这欺负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职责的原因,他也默许二狗子欺负堂*哥,只有这样才可以试探出堂*哥有没有入魔道,只要入了魔道,就必然魔功在身,有了魔功,就会反抗,反抗必然展现魔功,所以他一言不发,默默地等待着那魔功的出现。
出现了,他定然一刀斩下,定斩不饶!
既使他是堂*哥,是他后来极为尊敬的堂*哥,但是,入魔者死,这是千年古训,也是他的职责。
失望了,也庆幸了,因为他站在身后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已确定堂*哥没有入魔道,堂*哥自始至终甘受羞辱,甘愿接受那手掌被踩碎的风险,也没有出现任何所谓的魔功。
他没有入魔道,没有像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破罐子破摔地走极端入魔道。
庆幸,也尊敬。
出手了,“羞辱就羞辱吗,干嘛还要诋毁人家的校服,即使他有错,给北辰家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是这和他的校服有关系吗,他的校服有错吗?是校服招惹你了?”
这不是找抽吗!一刀,他砍向二狗子。
只可惜,二狗子功法太高,轻易躲过。
但没想到的是,堂*哥出手了,那一刻,他仔细看他的功法。
没有预期中的魔功,只是凭着昔日的经验和技巧,老道地点中了二狗子的两*/*腿穴位,然后,手撕活人。
手撕活人!
……
“妙、妙、妙。”
陡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一道白影,一个“白衣白扇白方巾”的白衣少年,风流倜傥地站在了北辰映雪面前。
他是怎么出现的?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众人好像都没察觉,转眼间就出现了。
他不会是大狗子吧,二狗子的哥哥,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妙”,白衣公子再说了一声妙,手中一把白纸扇轻轻地搭在了北辰映雪的手臂上,顿时一道冰凉冰凉的,冰到渗骨的凉意瞬间传遍了北辰映雪的全身,让他毛骨悚然,寒毛倒立。
难道是大狗子?看向了他。
一看之下非同小可,原来不是。
是……,嘿嘿,他见过此人。
这人不正是先前在寨门外割草时遇到的那个人吗?当时他抱起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怜惜地接正它的后腿骨,让脱臼归位,再释放,又放箭射那来抓小白兔的飞鹰。
依稀还记得他当时说了句怪怪的话,——“即使我再有同情心,但你不努力也是咎由自取,你不努力不争取,只能死,再无怜惜。”
那句话不像是在对小白兔说,倒像是在对他北辰映雪说!
这样一想,他就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白衣人。
可真是白净啊,白,那不是一般的白,是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白;白,灿白,白,如同一个刚从水牢里捞出来的溺死鬼的脸一样白。
白,还不仅这,只见他手中的纸扇更是一种稀奇的白,那是一种白中带黑,黑中带白的白。
白,阴阳白,扇,阴阳扇,扇面,一面黑一面白。
他盯着这人,只感诡异,心中思索,来者何人?
来者何人?至少不是大狗子,大狗子他认识。
那么他是谁,慕容家?安大帅府?
皆有可能。
……
“妙,什么妙,不就是死了个狗腿子?”
北辰映雪推开他的纸扇,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子整理他的草,将整个脊背完全地毫无防范地暴露给他。
白衣人惊异了,看着他的脊背有些发愣,可能是没想到他这么大意就将整个脊背的破绽暴露给他。
好想一刀杀了!
“叮,宿主你太大意了吧,你刚杀了人,而这人就到了,身份不值得你怀疑吗?”
北辰映雪淡然一笑。
“叮,宿主,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肯定是慕容族。”
“叮,宿主,二狗子本就不该杀,至多废他一条腿……,现在好,大祸临头。”
北辰映雪嫌它啰嗦,恨恨道:“怎么不该杀,他杀了我父亲,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系统道:“我看未必,他这种小人物狗腿子还能杀了你父亲,你父亲是谁,前任族长,那岂是他能杀的了的,只能是,他猖狂惯了,得意忘形,口无遮拦。”
是吗,北辰映雪不相信,问:“那么说我父亲没死。”
系统道:“咳,那我不知道,也许吧。”
北辰映雪沉默,但最终却扬眉吐气,道:“就算他没杀我父亲,那他也该死。没看寨门上挂着的十几具尸体吗,那都是他的杰作,是他陷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罪大恶极。”
“可那也轮不到你收拾?”
“是他贱到我手上的,没看他扳我的脸像个戏*/*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呗。”
“不晚?难道任其逍遥,任其将来有一天将我也活剥了挂在寨门上?”
“……”
“还有,他说他将我父亲扳倒,诬陷,就凭这点,他就该死了。”
“什么都可以忍,唯独欺负我亲人不行!”
“哇,”
系统惊叹,再不言语了。
北辰映雪又指着身后白衣公子手中的扇,对系统道:“你可知那扇是什么?”
“是什么,不就是扇吗。”
“不,不仅是扇,是笔,一只魂气饱满的笔。”
“笔?”
系统一个细看,果然,非同凡响的笔,不仅是扇。
笔,充满了魂气。
“叮,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使用了蚊子分身看到的吗?”
“那当然,不通过蚊子分身,难道我的眼力有那么好。”
“你通过蚊子分身看到了什么?”
北辰映雪道:“我感知到那笔里有金色的魂气在流动,十分庞大,诡异莫测。”
“这么说真是只宝笔了,那你可知道它是什么笔?”
“管他什么笔,夺了它再说。”
“啊夺,怎么夺?”一声惊呼。
系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放眼白衣公子,善刀而藏,功力深不可测。
“大言不惭,刚刚晋升的功力,就敢跟人叫板,凭什么?”
北辰映雪胸有成竹,“凭他的妇人之心。没看到吗,先前我在寨门外割草时,看到他救治过一只被老鹰追伤的小白兔,那个怜悯之心,那个软弱心肠,就是我的打击对象。”
哇,系统一听心颤不已,“这,这你也能看得出?好吧,我也是软心肠哟……”
北辰映雪眼睛一翻,“你狗屁,少装,魔王系统。”
“啊,魔王?我…我是魔王吗?咳咳……,咳……”
……
威武楼上空,五彩祥云倘徉,像凤凰伸展的金色翅膀吉祥艳阳。
祥云中,隐约有无数细线在空中相互交织,那是宗族的香火细线——信仰力。
无数的信仰力织成了一个网,将北辰堡完全地罩住,众志成城地成为族魂,族魂又因信仰力而成就了“降魔镜”。
降魔镜就像一只突出来的眼睛,注视着整个北辰堡,保护着北辰堡,令北城堡巍峨固若金汤,阻挡魔族和妖兽的侵袭。
白衣公子看了眼那“眼睛”样的降魔镜,和那祥云,再回转身来。
继续对北辰映雪说道,“我说的妙不是你手撕二狗子有多妙,而是那黑刀,一动间,二狗子就倒了。”
就倒了。
黑剁头在旁边一听,心花怒放,以为是在赞扬他。可回头一看,这家伙居然一直在对北辰映雪说话,眼中根本没有他。
竟敢蔑视我。
当下不乐意了,暗道:“若不是我这一刀,他凭什么手脱困,凭什么能趁二狗子手忙脚乱时点住穴位?要知道二狗子可是淬体四重境,就算他有经验有技巧又怎样,丹田没灵力,那就是凡人,世上的凡人能打败修士吗?更何况是淬体四重境的修士?”
白衣公子正眼都不瞧他,反而用纸扇拍着北辰映雪的肩头,肯定地说,“西门抱脚,一个手法,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事办了。”
西门抱脚?
黑剁头感到莫名,而众族人,也一头的雾水。
相当困惑,世上有这样的战技吗?
街角,“绿衣绿剑绿纱巾”的绿衣少女也看得清楚,西门抱脚,是西门抱脚。
四两拨千斤,以弱胜强。
这可是传说中的战技呀,若不是此时白衣公子提醒,她还真想不起来。
不得不佩服学友,丹田被封印了,一点灵气都没有,还能施展这样的绝技,以弱胜强。
只是,西门抱脚的施展中,怎么有个诡异的蚊子一闪?
带着疑惑,他看向北辰映雪。
“也许他又学会了什么绝招,唉,他的知识还是那么渊博,技巧还是那么老道,连我这位学友都自愧不如。”
佩服中,她审视着眼前这位乍然出现的白衣公子,警惕着。
是敌是友,静观其变。
……
“妙,实在妙。”
白衣公子轻摇折扇,轻言慢语:“西门抱脚,没错,时机把捏的相当娴熟,就一招,一个战技,四两拨千斤,胜负立现。”
原来他说的意思是,黑剁头一刀失手二刀跟不上时,二狗子反手一刀。这一刀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黑剁头是无论无何也躲不过的。
但恰在这时,被他金鸡独立压在脚下的手,竟然悄悄地握住了脚踝上的脉胳,一捏。
一捏,一个战技——西门抱脚,胜负立现。
四千斤力道,在二狗子跃起的瞬间……
太快了,太微妙了,唯有那些功法境界高深的人才能有幸看到,至于后面的手撕活人,说实话,这招之后水到渠成。
妙,十分妙!
……
听到赞扬,绿衣少女更加感叹:“他,战技还是那么的天才,无畏还是那么的惊天动地……”
丹田、封印、表姐、挺身而出,因为那场灭顶之灾,他怕连累于她,故意与她一刀两断……
悲哀,悲惨,悲凄。
三年过去了,太多的磨砺让他变了个人,像个佝偻的老头。
这样的老头还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吗?——棱角还耀眼?无畏还刚正?
……
“叮,恭喜宿主,准确把握二狗子脚踝上的穴位,一招制胜。”
北辰映雪笑了,自负地说,“不就是个小把戏吗,西门抱脚,没什么了不起。”
“咳咳……”
系统笑了。还真把自己当要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