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北辰映雪深思了,他细捋了下这天黑到现在不长的时间内发生的事,只觉得怪异。
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的怪事都发生在自已身上。
先是自已收七叔七婶尸体时,头皮被人扒去了,而自已却不自知。
再就是,连续出现了三个阴阳先生,还盗走了矿石,其中一个矿石还是从自已口袋里偷走的,而自已,还是不自知。
再就是,这无故嫁祸于我的南宫寨的族魂,是谁在陷害我?
还有,那个与我打斗,引我来到那棵剥白的大树干下的人又是谁,他是何居心,居然杀死了慕容魂,还引我到树下背锅,将树下刻下我的名字——杀人者北辰映雪。
太多太多的疑惑,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巧吗,这么一连串的动作……
……
南宫听雨仿佛也洞悉了他的想法,严厉地问:“你说你没有中蛊惑魔鬼,也没有入魔,那你给我解释下,那族魂里胁迫我父亲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北辰映雪眉毛都拧成了一股绳。
“不知道,那只能是你。”
南宫听雨斩钉截铁,如果说若她没有看到他北辰映雪出手,那倒罢了,但是她明明亲眼所见,北辰映雪杀虎时,奔跑时,与慕容族一帮人大战时,都在施展魔功。
难道这还能有假,假不了。她冷笑,“只能说,那个就是你的魔鬼分身。”
北辰映雪无语了,无以来洗脱自已。
轰然,一颗眼泪掉下。
南宫听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当时一软,她相信她的表弟是正直的,只要魔鬼没有蒙了他的心,他就是正直的。
此时他是正直的吗?她不敢相信。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她真想说,你就是魔鬼,我亲眼看到了。
心涌了涌,嘴巴动了动,还是忍着没说。她知道,一旦说出,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幽然道:“有些事我不想说破,中没有中蛊惑魔鬼也只有你自已知道,你好自为之。”
“你,”北辰映雪还是不服,他知道自已虽然有了魔功,但自已决不轻易用。不轻易用,那还是魔鬼吗,且,在禁地里,自已也根本没有中那蛊惑魔鬼。
还在分辨:“我没有中蛊惑魔鬼,也不是魔鬼……”言语中,已分明没了底气。
南宫听雨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一个冷颤,一声惨笑:“你当然不是魔鬼了,你若是魔鬼,我早一剑斩了你,只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要露出马脚的。”
后面还有些话,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
北辰映雪伤心,伤心,这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霎时,直拿手抓自已的头发。
南宫听雨语气平稳了许多,道:“还记得吗,我们从小爱的教育。”
北辰映雪突然站直了身体,疯狂道:“我丹田被封印,不拿蚂蚁作依仗,凭什么翻身?”
霎时,南宫听雨明白了,恨恨道:“你忘了,我给你的那面镜子写了四个字——认清自已。认清自已,就是要你认清自已所处的现实,量力而行,做个平凡人,娶妻生子。”
“我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俗人,成为一个没用的人?”
唰,拿出镜子,哗,甩在她面前。
镜上,四个大字分明——认清自已。
怒不可遏,南宫听雨上前,一脚踩中了镜子,使劲一拧,嘎嘎嘎一声声脆响,强大的功力将镜子破成碎块。
夸,一脚挑飞了镜子碎块,伤心道:“既不领情,那不如决裂,正与魔,势不两立。”
“好,势不两立。”北辰映雪也气呼呼道。
南宫听雨身子摇晃,显然是被这句话气到了,大声道:“北辰映雪,我再次忠告你,不要记惦着什么五年之约,我没那么大的福气让你去为我赴约,我只会从容地嫁给安大帅的儿子,笑着让他八抬大轿迎我入门。”
“你”,北辰映雪气得整个身子僵直了,指头指在空中如同一座石像。
南宫听雨一转身,一行热泪洒下,纵身就要飞离。
然,腿一软,脚步一滑,呯的一声栽倒。
她居然也有栽倒的时候?
再起时,扑的一声,一口淤血吐下。
踉踉跄跄正欲飞离,呜的一声,一把兵器抵在她喉头。
……
北辰映雪痛不欲生,心都裂了,伤心,痛苦,无以伦比。
靠在树下,闭上眼睛,整个人都蔫了。
蔫了,能不蔫吗,南宫听雨那些话,如针扎一样让他心绞痛。
南宫听雨,你真的要嫁给那安大帅的儿子吗,你是心甘情愿吗,你真的向那邪恶低头,向世俗低头。
心,在滴血。
月光朦胧,初月的月亮在空中只是勾了个边,连金色都谈不上,只有一道如勾的白边。
天好黑,林子里也好黑,眼前,更黑。
黑,甚至伸手不见五指,其实,是他闭着眼睛不愿睁开的心里一片黑。
黑,他摸索着伸手捡起那镜子的此许碎块,抚摸着抚摸着,令镜子的棱角划破自已的手指,也不自知。
伤心欲绝。
蓦然,一道冷嗖嗖的声音打破宁静,令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再看时,却是风铃铛。
风铃铛,她带着她的三个丑跟班赶到,且她手中的鞭,正抵在南宫听雨的喉头。
南宫听雨,她还没走。她为什么还没走,她不是断情忘义了吗。
风铃铛秀发飘扬,长长的马尾在脑后梳得流光,月光下也幽幽地泛着光泽,嘴里却不干不净地道:“好个忘恩负义南宫听雨,你居然为了讨好安家,好嫁到安家,居然诬陷我哥入了魔,你恬不知耻丧尽天良。”
南宫听雨捂着嘴角的血,生怕风铃铛看见,慢慢地,悄无声息的擦拭,然后缓缓地按下她的鞭子。
“风铃铛,我知道你爱你的‘亲’哥北辰映雪,你完全可以再爱他,再爱的狠一点,热烈一点,别让我失望。”
“你,什么意思?”
风铃铛莫名其妙,她知道南宫听雨嘴里吐不出象牙,道:“我当然会爱我的亲哥北辰映雪,这不用你操心,我现在只关心一个,你为什么将我的亲哥弄的这么不畅,不但将他的蚂蚁妖兽烧了?还诬陷他是魔鬼?”
南宫听雨不屑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南宫寨‘族魂之眼’中的他吗,他一刀刀捅我父亲,逼我父亲达成他的心愿,你说他是不是入魔了?”
风铃铛道:“不啊,我不认为他是入魔了,反倒认为,他是为了你好,他急于得到你,所以不择手段。南宫听雨,你要为你能有这样热情爱你的人而高兴而自豪,不是在这儿打击他挖苦他,甚至诬陷他。”
南宫听雨一看,这是话不投半句多啊,再次,脚一掂就要走人。
呜,风铃铛鞭子再起,劈头盖脸就冲她身上脸上打来,霎时鞭若游龙、气势如虎,而鞭上甜蜜的玫瑰香也被她鞭中的灵气催动,更加郁香。
呜呜呜,鞭子扫过,呼啸不止,无数的杀意,瞬间笼罩住南宫听雨,令她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