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涵他们赶来的时候，南暮达已经断气了，心愿达成的他走的很安详。凡人终究会生老病死，就算仙人也并非不死不灭。

所以能够看透生死，那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士兵们将战死的人收殓，准备运回城中安葬。那只被天生一剑劈成两半的虎妖，也要运回。

十几个人忙碌个不停，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毕竟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他们的战友，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

唯一不同的，怕就是黄半仙了，虎妖死了，他心中不由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至于其他人，倒是与他无关。

沉默的看着忙碌搬尸体的士兵，天生缓缓转头看向了张涵：“张队长，能否帮一个忙？”

“你说。”

天生示意的看了顾天雪一眼，她心领神会，从袖口中掏出了银两，递给了张涵。

“天生兄弟，这可使不得。”张涵见到递过来的银两，急忙推辞道：“你们除去虎妖，已经是帮了我们阳城的大忙了，我如何还能接受这钱。”

“这六位兄弟跟着我，是我的过失，没有保护好他们。他们还有家人，这钱你就收下吧。”天生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南暮达临死之前，我将他收做弟子，如果可以的话，在他的墓碑上刻上‘天生之徒’。”

张涵见此，也不再推辞，接过银两，重重的点头以作承诺。

半个时辰后，张涵运送着尸体返回阳城，东山的林中，只剩下了天生三人。

“既然你收他为徒弟，为什么不最后送他一程？”卓月不解的问道。

天生摇头，沉默不语。实际上，对于众人的死，他心中极为愧疚。这是他的责任，他感觉对不起死去的人，自然也无颜面对他们。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离别。

……

一路御剑，直奔剑门，他们速度极快，如同流星划过苍穹。

直到天空中第一缕晨曦如同利剑划破黑暗，他们才降落在一个小镇上。在一个小摊，吃着包子，喝着豆浆，补充着体力。

凌晨的小镇，行人还较少，摊铺上也只有他们三人。

气氛沉默，显得有些压抑。以前同行，一路上总是天生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有话交谈倒也轻松惬意。

而自从顾天雪在极北寻到天生，就发现他和从前不一样了，变得沉默寡言，心中仿佛有很多心事。

但他不说，她就不问，顾天雪只想就这样静静的陪在他身边，相依相伴，不再让他孤孤单单一人。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卓月一直低着头，默默的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两人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静静地吃着东西。脸上永远一副冰冷的神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气氛顶多算是沉闷。但是当天生正准备吃手中的包子时，忽然间动作戛然而止，眉头随之皱起，顿时空气就凝固了。

感觉到不寻常的顾天雪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了？”

半响，天生皱眉的表情瞬间就成了愤怒：“又是他，一直跟着我，没想到居然跟到了这里。他到底想要怎样？”

天生说完，猛的一拍桌子，这有些老旧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他转身就飞窜，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

顾天雪一阵心悸，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也随之向着天生的方向追了去。

这突然而来的情况，将摆摊的老汉吓得慑慑发抖，卓月看了他一眼，随意丢下一两碎银子，也离开了。

顺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她一路飞奔，速度已经到达了她修为的极致，在那屋顶上飞窜，很快就离开了小镇，来到了后山上。

可这里，没有天生的踪迹，只有顾天雪焦急的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卓月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跟着天生一直追到这里，他的速度很快，我跟丢了。”

顾天雪语中透露着不安，天生莫名其妙发怒，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消失不见了。而且天生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卓月也感到莫名其妙，当时三人在一起，她们二人什么都未察觉。而天生究竟发现了什么，让他如此生气？

就在两人担心之际，在这林中，两道身影速度飞快，惊起无数的飞鸟。

天生此时感觉心底有股火焰在燃烧，从昨天开始，这个身影就一直跟着他，就如同在戏弄自己一般。更让他愤怒的是，昨天若不是追查这诡异身影，自己也不会离开，那些人也不会遇害。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所以天生要他血债血偿。

怒火在燃烧，天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力量不断地攀升，杀气牢牢锁定了前方的身影，他要将之杀之而后快！

终于，他逐渐接近了前方的人。

“万剑诀。”

无数剑气激发，以吹枯拉朽之势向前冲刺，所有挡在前方的巨石，树木，都在这股力量之下，化作尘埃。

但是很快，前方也同样无数剑气激发，与天生的剑气相互抵消，四周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但借着与黑影斗法，天生也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一身黑衣，同样手持一把宝剑，他的脸上有黑气环绕，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却犹如无底的深渊，看不清深浅。

“天阳剑法。”

天生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剑法运用到了极致，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就连七星宝剑，剑身也犹如烈火在燃烧，一时间大地都为之一颤。

可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动了，同样是气势逼人，只不过周身并非金光，而是黑气。

光明与黑暗，在这个树林中，对立了起来。

两人战斗在了一起，宝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势均力敌。因为愤怒，天生的力量在不断地攀升，但是与此同时，黑衣人仿佛也在不断的变强，始终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且天生越打越胆寒，这黑衣人，虽然力量属性与自己不同，但是那一招一式，都与自己一般无二。

他所使用的天阳剑法乃虚空真人所授，而他是虚空真人唯一的入室弟子，按理说这剑法只有他自己会。

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