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进去,唐瑾谦坐在书桌上,打开电脑正在处理工作,他桌上还堆着几份正在看的文件。
这段时间,唐瑾谦一直守在北津市,他的工作被耽误不少,杜博来了之后,有人随身照看姐姐,他就开始远程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想到这些,秦晚夏又觉得有些内疚,她们的确耽误了唐瑾谦很多时间。
想到这些,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温柔,"这是给你的。"
唐瑾谦看都没看药膏,只是仰着头微笑凝视着她,"我早知道。"
他得意的样子,让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气恼,"那你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说起姐姐的伤口,是真的不能涂抹药膏吗?"
"当然。"唐瑾谦正色道。
秦晚夏把药膏递给他,"那你看看,这个药膏能不能祛除伤疤?"
"不能。"唐瑾谦肯定。
她一急,"那我不是白拿了?"
"没有白拿,伤疤不可能完全祛除,但多少能有修复作用。"
唐瑾谦合上电脑站起来,"我先试一下吧,有效的话再拿给姐姐用。"
"那,药膏给你啊,你站起来干嘛?"
秦晚夏警惕地看着他不断走向她的动作。
"我伤在后背,我自己怎么擦药?"
秦晚夏想起刚才跟顾盼青视频,顾盼青最后说的那句话,她一急,"我、我不方便帮你涂药。"
"我本来是打算去叫杜博过来,正好你提醒我了,你帮我涂药吧!"
唐瑾谦走到她面前,他背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我刚说了,我不方便。"秦晚夏急道。
"我以为找杜博来会更不方便,以杜博的个性,估计明天就会说漏嘴,如果你姐姐知道,你辛苦找来的药膏不是给她准备的,她会不会难过?"
秦晚夏被唐瑾谦的分析堵得无法拒绝。
她忽然意识到唐瑾谦从料定她的药是为了他找的,他就做好准备,让她给他涂药,这借口他早就想好了吧?才会让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想到这里,秦晚夏给他涂药的手用了点力道。
唐瑾谦只是轻笑,"旧伤,已经不疼了。"
她第一次看见他后背伤口时,他也是笑盈盈地告诉她,是旧伤,早就不疼了。
能留下这么明显疤痕的烧伤怎么可能不疼?而且这伤口,并不是旧伤,是刚刚愈合后的新伤痕。
秦晚夏不禁把手放得很轻,其实她刚才也没有舍得用很大的力气,现在更是柔软如水,她没有多想,只是希望不要弄疼唐瑾谦。
唐瑾谦的深眸却渐渐变得深沉幽暗。
在她涂好药膏准备去洗手时,唐瑾谦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他身前拉了一下,"明天来,这药膏上写了,一日两次。"
秦晚夏莫名觉得唐瑾谦说一日两次的时候,有点暧昧,就好像在指他们之前...也经常是一日两次。
她红着脸抽出手,"我知道了,药膏放在你这里。"
她不敢去他的浴室里洗手,怕想起那天在浴室里的事,她匆匆关上他的房间门跑了。
回到房间,她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不行,她要想个办法,让杜博守口如瓶地给他涂药!
早起,她刚洗漱好,手机叮咚了一下,她边涂抹护肤品,边用小手指划开屏幕。
【唐瑾谦】:"起床了吗?你该过来给我涂药了,我刚洗完澡。"
他洗不洗澡关她什么事?说涂药就涂药,干嘛非要说洗澡这种事,他居心叵测!
她不回复。
【唐瑾谦】:是一个表情包,一个卡通熊趴在床上,滚来滚去。
【唐瑾谦】:"等你。"
秦晚夏特别想提醒他一下,身为老干部不会用表情包不要乱用,那个表情包的意思明明是不想起床,他非要扭曲意思,把它当成在床上等人的表情。
邪恶!
她关掉手机,看着镜子里,没有化妆,却像涂了腮红一样白里透红的脸,她匆匆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随手拿了件外套出去了。
"杜博!杜博!"她用力敲门。
杜博揉着迷糊的眼睛来开门,"怎么了?晚夏。"
"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现在你给我保持清醒!"秦晚夏把他推进房间,把事情给他说了。
杜博眼睛睁得大大的,"师娘,你还说你不在乎我老师,你看,又是买药膏,又是涂药膏,你这根本就是爱上他的节奏!"
"你少啰嗦,我交给你的任务,能不能守口如瓶地完成?"秦晚夏瞪着他。
杜博一拍胸口,"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就是你现在不方便跟老师太亲密吗?我知道,我来给我老师涂药就行了。而且我不会说漏嘴,更不会让暖秋姐发现,不会让她难过的。"
"你如果有搞砸的话,我真的会怀疑你的智商!"秦晚夏严肃说道。
杜博不服气了,"师娘,我的智商你还用怀疑吗?我老师是什么人,你以为谁都能当他的徒弟,我可是他从一大堆优秀博士生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博士生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别搞砸,情商很重要的,要不然你会注孤生的!"秦晚夏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杜博脸一黑,"连我老师那种闷葫芦都有你喜欢他,我能注孤生吗?我不相信!"
"谁说我喜欢他了?你给我闭嘴!"秦晚夏把他往门外一推,"干活去!"
她顺手就把杜博推进了唐瑾谦的房间,想起姐姐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她下楼给姐姐准备早餐了。
如果,此时此刻,唐瑾谦维持着表情包上的那个姿势和状态,被杜博撞见,会怎么样?
她不禁偷偷乐出了声。
桐妈很好奇,"小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没什么,我来给姐姐煮早餐。"
秦晚夏臆想中的片段并未发生,在杜博笨拙的脚步一迈进唐瑾谦卧室的那一秒,唐瑾谦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深邃的墨眸盯在了杜博身上。
一大清早,杜博被冷得打了个寒战。
"老师,我、我给你涂药。"他裹了裹身上的厚睡衣,还是觉得冷。
唐瑾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是想要你给我涂药,还是想要她给我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