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读书行路学做人，是我们做官的必须要经历的，不读书不明理，不行路怎么知道民间的疾苦，我是你的老师，不希望你成为书呆子，还是希望你能多了解点民间疾苦，只是现在是冬天，也看不到多少东西，等到再有机会去江南，你去看看那青山碧水，那才叫好呢。”

“老师，你家乡江南，是不是很美，你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吧。”

我的一番话勾起了张居正的心事，嘉靖二十九年，张居正因不满严嵩等当权把持朝政，借口请假养病，离开京师来到故乡江陵。休假三年中，他仍不忘国事，亲身接触农民。家境本就贫寒的张居正，在乡间体会到了人民的辛劳、饥寒和痛苦。他在《荆州府题名记》(《张文忠公全集》卷九)中说：“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这一切不禁使他侧然心动，责任感让他重返政坛。

“唉，当年我辞官回家三年，从那时出来，就没有回过家了，在家的三年间，为师走遍了荆湘大地，深深感受到了小民的疾苦，本来为师想远离朝政，在家里赋诗赏菊终老一生，但是读书人的责任感，让为师坐立不安，心情不能平静，所以为师又出山步入了官场。”

不得不说，张居正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官，一心为民为国，可是朝廷里面天天勾心斗角，哪有多少时间去把心思用在国事上，也幸好现在的皇上是个开明的君主，要是像先帝一样的昏庸，恐怕他有多少本事也用不出来。

“老师，学生敬佩你的为人，也敬佩你的做事，你就是学生我一生的楷模，学生一定要以老师为榜样，为民为国做好差事。”

“云杰，你有这个心就好，一切还要多出来历练下，有了真本事才能做好差事，虽然你做了几件事，皇上很满意，为师也由衷的为你高兴，但是那毕竟是取巧，做大事，还是要有全局观念，为师在考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要是这些做好了，那我们大明朝的国力会大幅度的上升，就连普通老百姓也能得力，只是现在为师还没考虑好，等为师考虑好了，还要靠你们来帮我完成心愿。”

“为师这次想来边关，也是为了能实地考察一下，历朝历代，边关无不是最大的隐患，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隐患，不让战火再起，这才是我的目的，我不懂兵事，过来也是为了找几个常年在边关的武将了解一下，让他们给我讲一下边关的形式，也了解下蒙古人的真正实力，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厉害，我就不相信，同样是士兵，我们的装备比他们好，还打不过他们。”

“张大人，末将就是宣府出身的边军，我对这里的情形比较熟悉，张大人要想了解边军的实际情况，还有蒙古人的情况，末将都可以告诉张大人。”一旁的吴达善接上了话题。

“奥，吴将军，你是宣府出身的，那怎么去了京军。”

“张大人，前几年京军缺少骑兵教习，正好成安侯，去宣府，就把我给挑来了，已经好几年了，我也想回来看看这里的老弟兄们。张大人要想了解边关的真实情况，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你一问便知。”

“好，吴将军真是帮了本官的大忙了，我还正愁这些事呢，到时候你也跟我讲一下蒙古人的情况，我对这些，只是道听途说，还有书本里面的记载，不如你们这些天天跟他们打交道的熟悉，我可不想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改变边关的现状，没有第一手的资料，是不行啊的，这些你们暂时保密，不要说出去，我调查清楚以后还要上奏皇上才可以。”

“张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说的。”

“几位大人，聊得这么开心，是什么好事啊。”说话的是柳岩。

“柳大人，我们在等你吃饭呢，快点过来一会饭菜就上来了。”柳岩是四品官，我打扰不会站起来迎接他，张居正更不会，只有吴达善站了起来。

“张大人，兰大人，不好意思，下官在上面洗漱了一下，下来晚了，这第一次出京，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浑身疼啊，真不是人干的买卖。”柳岩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本来上午在金殿里面，我看这个柳岩说话还可以，印象还不错，现在这一抱怨，让我对他的印象一下子改变了，我看他对吴达善的态度也不好，人家是四品武官，站起来迎接他，一点面子也不给，看来这个柳岩也是重文轻武的家伙。

“柳大人，你辛苦了，不过我们这次才走了两个时辰，你就收不了了，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柳大人行不行啊。”我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

“兰大人，这没什么，本官为了朝廷，就算是累死也在所不辞，何况只是这舟车劳顿之苦，只是，张大人，我们能不能慢点走，这样你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柳岩话锋一转又把张居正是扯上了。

“柳大人，你知道我们这次是什么差事吗？”张居正威严的说道，毕竟柳岩只是个四品的官员，就算是皇上封他个钦差副使的角色，但是还是要受张居正节制，不管从那里讲，他都是张居正的下属。

“张大人，下官知道我们去和蒙古人谈判撤兵之事。”

“看来柳大人还没糊涂，你既然知道我们去和蒙古人谈判，就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到那里，柳大人你要是真的吃不消，就现在回去吧，我已经交代吴将军，明天的行程还要远，说不定我们晚上还不会休息，柳大人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要因为你的问题，影响了朝廷的大事，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你的问题耽误了谈判，那老夫当场就摘了你的乌纱。”这次张居正是一点也不客气了，刚才还给他留点面子，现在直接就是上级对下级的态度。

“张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走的太快，张大人你的身体吃不消，到时候会影响到和蒙古人的谈判。”柳岩开始软弱的辩解。

“本官的身体本官知道，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驿丞，开饭。”张居正不再跟他啰嗦，直接就让驿丞开饭。

晚饭在压抑的气氛中草草结束，张居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回了房间，柳岩也无趣的吃了几口，走了，一大桌子菜，就剩下我和吴达善在那里，我对吴达善说道：“吴将军，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太可惜了，要不，你请葛千户一起来吃吧。”

“兰大人，这怎么可以，他们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吃饭。”

“没事的吴将军，我还有三个侍卫兄弟，我也去叫来，大家都是武人身份，不用学那些文人的谦虚。”

吴达善吩咐侍从去叫他的两个千户，我也让他顺便去把刘金虎三个叫来，侍从出去，不一会刘金虎他们几个就进来了，我先把吴达善介绍给他们，大家互相见礼后，也都没有客气，直接就开吃，这个时候是不敢喝酒的，张居正的安全是第一位，所以大家只是吃菜，聊天。

“兰大人，吴将军，这吃菜没有酒，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说话的是葛千户，这也是个豪爽的人，所以跟我们也不那么拘束。

“吃菜还堵不住你的臭嘴，你不知道我们护送的是谁吗，还敢喝酒，等到了宣府我灌死你。”吴达善笑骂着。

葛千户咧着大嘴笑着说道：“吴将军，我不是开玩笑吗，就等着你去宣府把我们几个灌死了，几位侍卫大哥也一起啊，我倒要看看吴将军的兄弟们是不是很能喝。我们京军可是出名的能喝酒，打仗我们是第一，喝酒也不能输了。”

“好了，快点吃完去外面看看，今晚你们两个给我轮流值班，不能大意了，需小心防范。”

两个千户看吴达善这么说，也不敢开玩笑了，抓紧吃了饭，告辞去了外面，吴达善这时也吃饱了，看我们几个在说话，也借口出去巡查离开了大厅。

“刘大哥，怎么这次又是你们几个一起出来了，我还在想，好久没看见你们三个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还要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兰兄弟，今天上午在金殿执勤的兄弟们回去说，你现在是钦差副使，随张大人去宣府，皇上还要派十名侍卫随行保护张大人，我们三个商量了下，就去找到将军，请求将军派我们几个出来，将军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就成全了我们，这也是出来走走的好机会，在共宫里待着人都快发霉了。”刘金虎永远都是代表他们两个说话，估计以前的兰云杰也是这样。

“多谢三位兄弟，我进来太忙进宫也是急急忙忙的，不能去找你们玩，不过这次的差事，也不是好干的，三位大哥要有个心理准备。”

“兰兄弟，不就是去和蒙古人谈判吗，又不是上战场，哪有什么凶险，就算是上战场杀敌，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怕了那些蒙古人，你们几个说是不是啊。”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有什么事啊，兰兄弟，你是文官做久了害怕了吧。”张文胜满不在乎的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