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府周边也停了好几顶轿子,我看到张居正的轿子在门前停下,然后张居正从轿子上,走了下来,那个门子走了过去,把几本手折递给了张居正,张居正看了看后什么也没说拿着手折就进了大门。
我看没有要我们进去的意思,刚想去带着他们两个先吃了饭,再回来等,要是这样走了,一会张居正再说要见我,我又不在可就要得罪人家了,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靠人家,这还没走呢,就见从张府出来一个人,拿着一本手折往我们这里走来。
那个人来到我们面前,态度很好的说道:“那位是兰大人,我们大人请兰大人府里说话。”
我说:“我就是,现在张大人不吃晚饭吗?不会影响张大人用餐吧。”
“没事,我家大人让我来请你进府里去聊,请兰大人给我走吧。”
我从老刘手里接过包着礼物的包袱,跟在这个家人的身后,进了张府。
张府的规模不是很大,也就是三进的院落,来到正堂,张居正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服饰也是家常穿的,不是刚才的官服,看来已经洗漱完毕了。
我赶紧施礼说道:“卑职兰云杰见过张大人。”
张居正很客气,站起身来还礼说道:“兰大人不要客气,说起来我们缘分还是很深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你与众不同,果不其然,你看看你才多久就是正五品的官员了,老夫在你这个年纪还在埋头苦读呢。”
我也大体听老爷子说过张居正的经历,他16岁中了举人,23岁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所以跟我这个年龄就是五品官比起来是比较慢。
“张大人才华横溢,是荆州府远近闻名的神童,下官怎么敢跟张大人比,下官承蒙张大人错爱,在皇上面前保举才有今天,张大人就是下官的恩师,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请张大人收下。”
说着我把手里的包袱解开拿出两幅字画,递给张居正说:“下官也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还请张大人鉴定下。”
张居正一看我带的是字画,两眼放光,接过去就打开了,边看边说:“这是正宗宋徽宗的真迹,老夫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宫里倒有几幅宋徽宗的手迹,可惜老夫也是只能看不能动啊,多谢兰大人,这么贵重的礼物老夫不能收啊。”
我知道文人那副脾气,想要还要先客气推拒一番,显的自己清高,就说道:“这是家父收藏的,张大人你也知道我这水平不行,欣赏不了,与其放在我哪里暴殄天物,还不如张大人你给我收藏,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张居正看我这么说,看着手里的画说:“那好吧,老夫就暂时给你收藏起来,你想要随时来拿。”
话是这么说,可是送出去的东西,谁好意思再来要回去,说是暂时收藏,那只是推辞而已。我又把装珍珠的两个盒子递给张居正,说道:“这是我给夫人的礼物,请张大人收下。”
张居正看了看也没拒绝,把盒子放在一边说道:“兰大人,现在去做寿阳公主的师傅,有什么想法没有。”
现在张居正礼物也收了,别看不是首辅,但是说话还是很管用的,我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张大人,你也知道我是武人出身,这做师傅确实不合适,再说毕竟寿阳公主是个女孩子,我感觉不大合适,我想有机会请大人在皇上那里美言几句,让我外放算了。”
“兰大人,老夫跟你也算熟悉了,我就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在宫里虽然是不如外面威风,但是机遇多,就像你才多久就升了多少级,这是在外面做官所没有的,皇上待人仁厚,你用功他会赏你,你有过也不过是小惩,我看你还是在宫里待一段时间,你实在想外放,老夫给你想办法怎么样?“
张居正跟我说这些确实是把我当自己人看了,要不他不会大包大揽的说外放他给我想办法,人家都这么说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就说道:“那谢谢张大人了,我一定安心的在宫里待下去,以后还要张大人多照应啊。”
“照应不敢说,我现在虽然在内阁,但是吏部不属于我管,所以权限也不是很大,只要徐阁老退休了,我才能有机会上去,看徐阁老身体也干不了多久了,等一段时间吧,等你熟悉了宫里,我也就可以有能力把你调出去了。
现任首辅是张居正的恩师,这个我知道,没想到他也盼着徐阁老下台,也是官场无父子,何况只是个名义的恩师。
“我的前途就靠张大人了,以后张大人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说,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兰大人言重了,你也知道在官场上,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吃的开的,你看看现在那个当官的不是同年就是同乡,反正找点机会就拉在一起,你没有同年也没有同乡,要想在这个官场混下去还是不容易的。以后有事老夫给你顶着,我倒要看看他们那个敢动你,怎么着你也是我张居正提拔的人。”
我这才明白,这张居正也是拉帮结派,他提拔我的时候就把我看做自己人了,要是我一直不来拜访,他也会疏远我,要是我有半点不亲近他,靠上别人的意思,他会毫不犹豫的踩掉我,这就是官场自古以来的陋习。
又聊了一会,家人来问张居正晚饭怎么安排,在哪里吃,我一看这样赶紧起身告辞,张居正也挽留我一起吃,我知道那是客气话,也就坚辞不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