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妆抛了个媚眼儿,娇笑道:“楚大人怎地这般小心?难道还以为奴家会偷袭你不成?你楚大人武功卓绝,奴家虽然会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却也不敢再楚大人面前卖弄的。”抬起手,纤纤玉指指向那只绣花鞋,娇滴滴道:“楚大人,这只绣鞋上面的刺绣,便是奴家亲手所绣,楚大人,你瞧瞧还成不成?”
楚欢拿起绣鞋,这绣鞋竟是带着一股子幽香之位,做工精致,上面绣着玫瑰花,倒也是手艺精湛。
常言道的好,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那都是不可轻易动弹之处,这玉红妆将绣鞋丢过来,楚欢拿着她的绣鞋,就宛若拿着她的脚。
中原女子,礼教观念颇严,除非自己的丈夫,绝不会轻易让别的男人动弹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贴身之物,也不会让别的男人触碰,玉红妆轻易将绣鞋丢过来,媚眼儿之间,竟是带着一丝挑逗的韵味,楚欢暗想这玉红妆的作风还真不似一般女人,至少在外表来,颇有些放浪。
不过想到她出身市井,也属于三教九流的人物,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拘谨,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脑海中顿时想到玉红妆的丈夫,那位外号虎霹雳的汉子,相貌丑陋,却也不知玉红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为何会嫁了那样的丈夫?瞧着玉红妆颇有些放浪的外表,楚欢却也不知道那虎霹雳的头顶上是不是被扣上了绿帽子。
楚欢扫视了两眼,终是将绣花鞋丢还给玉红妆,笑道:“手艺确实不错,玉老板有这般手艺,绣庄倒也开得。”
玉红妆接过绣鞋,动作优美的将绣鞋重新穿上,这才向楚欢问道:“楚大人是否已经答应帮奴家张罗一出门面?”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楚大人,这是五千两银子,奴家的全部身家,楚大人若是答应,这银子便交给你,一切全凭楚大人做主。”
楚欢摇头道:“玉老板,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实话对你说,安国公被抄家之后,金玉街空出十一处铺子,只可惜这些铺子如今都已经有了主人,本官是爱莫能助。”
玉红妆娇笑道:“此事奴家自然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奴家才会求到楚大人的府上。便是那些铺子都有了主人,只要楚大人金口一开,终归还是有奴家一份的。”
楚欢摇摇头,“实在没有法子。”
玉红妆撅着朱唇,道:“楚大人这是不想帮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楚欢摇头道:“我手中没有铺子,你让我如何帮你?”
玉红妆贝齿咬着丰润的红唇,道:“奴家知道你有法子……奴家不管,楚大人若是不帮奴家想办法,奴家就赖在这里不走。”
楚欢皱眉道:“玉老板,市井街坊那一套,对本官并无用处。”
玉红妆别过脸去,道:“反正奴家不管,楚大人不帮忙,奴家就一直坐在这里,你就算让人将奴家赶出府去,奴家就搬一张椅子坐在大人府前,大人什么时候答应,奴家便什么时候离开。”
楚欢也不知道玉红妆所言是真是假,头疼道:“玉老板起来也不像耍泼之人啊!”
“奴家若是不能在金玉街开绣庄,便再无前途。”玉红妆委屈道:“既然连饭也吃不上,便干脆赖在大人府里吃喝,大人若是不体恤,就让奴家饿死在这里就是。”玉红妆身体后靠,躺在椅子上,姿势诱人。
楚欢想不到玉红妆既然来这一手,她知道玉红妆出身市井,可是这种撒泼的手段竟然也用不上来。
他冷然一笑,道:“玉老板是在威胁本官?”
玉红妆转头向楚欢,娇嗔道:“大人别生气,奴家不也是没法子,要不……要不你将奴家抓进大牢,又或者乱棒将奴家打死在这里,奴家绝无怨言。”
便在此时,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随即却见到素娘出现在大门外,她往屋里瞅了一眼,一眼便瞧见半躺在椅子上的玉红妆,玉红妆此时的姿势颇为撩人,素娘见到这种情状,不由一怔,正犹豫是否要进去,楚欢已经瞧见素娘,问道:“素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素娘眼睛瞅着玉红妆,见得玉红妆娇美妖娆,这大堂之内却又只有楚欢和玉红妆在一起,也不知道两人做什么,心中顿时一紧,却见得玉红妆已经从椅子上起来,娇笑道:“这是楚夫人吧?奴家玉红妆,见过夫人!”盈盈一礼,倒显得十分亲热。
素娘狐疑地打量着玉红妆,进了屋内,楚欢有些尴尬,向素娘介绍道:“这是玉红妆玉老板,算是乡人,从云山府而来,准备在京城做生意。”
不等素娘说话,玉红妆已经娇笑道:“是呀,夫人,咱们可是老乡,听说楚大人在京城如日中天,此番进京,特地过来瞧瞧楚大人,都是故人,来了京城若是不过来瞧瞧楚大人,就怕大人心里怪责奴家呢。”
楚欢见玉红妆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咳嗽两声,提示玉红妆不要胡言乱语。
素娘走到楚欢身边,打量玉红妆一番,忍不住问道:“你……你以前认识……认识我家老爷?”
玉红妆点头笑道:“奴家与楚大人是老相识,在云山府的时候,我和楚大人……!”说到这里,娇羞一笑,摇头道:“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奴家就不胡言乱语了。”
素娘心下大是生疑。
一直以来,所谓的“桃花劫”一直在素娘心头无法消去,从前素娘一度认为那桃花劫可能是应在琳琅身上,但是今日却陡然瞧见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妖娆女子登门而来,瞧那样子,竟似乎真的与楚欢是老相识,心下顿时戒备起来。
楚欢却是皱起眉头,瞪了玉红妆一眼,此时素娘就在旁边,楚欢还真担心玉红妆在这里胡言乱语,沉声道:“玉老板,你说的事情,回头再商量,天色已经黑下来,本官倦了……!”
玉红妆咯咯一笑,向素娘问道:“夫人来京里多久了?可适应这京城的生活?奴家就有些不适应……!”
素娘“哦”了一声,楚欢终于道:“你想在金玉街做生意,不是不可以,不过铺子都已经有了主人,想要盘下铺面,只怕不成,你若是愿意租赁铺面,本官倒可以帮帮你。”楚欢对玉红妆的底细为人实在不怎么清楚,他不知道玉红妆还会说些什么,他知道素娘虽然纯朴,但是中就有些小心眼,有些话听在素娘的耳中,唯恐素娘不舒服,倒希望早些解决此事,让玉红妆早些离开。
“哦?”玉红妆美目流盼,“大人的意思,可以帮着奴家租赁铺面?”
“明日你让曹昂再过来一趟,办好手续。”楚欢只想着尽快打发玉红妆离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玉老板老老实实做生意,铺面可以租赁给你,但是玉老板若是……!”并没有说下去,他知道玉红妆也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自然明白。
果然,玉红妆已经行礼谢道:“楚大人放心,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奴家绝不会给楚大人添麻烦。”又了素娘一眼,笑道:“楚大人真是好福气,夫人长得如此漂亮,真可谓是男才女貌……!”皓腕伸出,将那件黑色斗篷扯过来,娴熟地披在身上,娇声道:“奴家告辞了!”吃吃一笑,转身离去。
楚欢见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忽地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着自己,转头去,见到素娘带着一丝狐疑之色瞧着自己,摇头笑道:“你可别多想,她在云山是开店的,以前在她店里去过一遭,仅此而已……!”
素娘“哦”了一声,道:“我又没说什么……!”望着玉红妆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狐疑之色不减。
次日楚欢先是往户部,带上了六百两银子,找到马宏,马宏心中肉疼,却又不得不收了六百两银子,将三家铺面的地契和房契都交给了楚欢。
楚欢拿到地契房契,回到府中,交给素娘保存好,素娘得知仅仅几日之内楚欢就得了三家店面,欢喜万分,到黄昏时分,玉红妆手下的曹昂果然登门而来,楚欢心中也只是打算经营两家铺面,租赁一间出去,倒也无妨,让杜辅公出面,与曹昂商定了租赁的事宜,签下契约后,曹昂服了定金,心满意足而去。
楚欢得了铺子之后,便寻思着做什么样的生意,这可做的买卖,不下百行,楚欢对生意一窍不通,找寻杜辅公商量,杜辅公对生意显然也不是十分精通,两人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等等那位沈万思,沈万思是老生意人,知道哪行可做,楚欢估摸着沈万思这两日也应该出来,果不其然,到次日楚欢回府之时,孙子空已经禀报,沈万思已经从刑部大狱出来,登府而来,正在杜辅公的院子里,楚欢令孙子空去将二人叫来,那沈万思过来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叩谢楚欢的救命之恩。
楚欢知道,这种事情对于高层来说只是三言两语的问题,但是对于沈万思来说却是了不得的事情,如果不是楚欢帮忙,沈万思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来,甚至要老死在狱中。
杜辅公已经将楚欢的意思告诉了沈万思,沈万思和杜辅公回来之前,已经有过商议,两家铺面,一家用来经营字画行,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附庸风雅,而古董字画一直深受达官贵人的喜欢,字画行实在是获益颇丰的行当。
最为紧要的,却是沈万思早前一直经营这一行当,对这一行十分的熟悉,一旦经营字画行,驾轻就熟,很容易就上手。
至若第二家,沈万思却不好轻易建议,他最熟悉字画行,所以当仁不让给予建议,其他行业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却是要等楚欢来做主。
楚欢心中却也有计较,他知道琳琅在云山经营酒坊,自打自己为和盛泉配出了诸多品种的酒类之后,和盛泉的生意一直是红红火火,楚欢便想着如果在京城经营一家酒坊,只出售和盛泉的美酒,如此一来,对和盛泉的名气恐怕是大有帮助。
沈万思听说楚欢准备开酒铺,倒是颇为赞同,不过却是建议,如果真要开酒铺,必须要有熟悉酒行之人掌柜,这一点楚欢道是不担心,琳琅手下的酒业人才济济,一封家书过去,琳琅很容易就会派上几个熟悉酒业之人。
议定之后,说做便做,字画行的一切事宜,交给沈万思去张罗,楚欢另派人往云山送去家书,与琳琅提及要在京城开设酒铺之事。
沈万思感激楚欢的救命之恩,更加上刚一出狱,楚欢便将张罗铺子的事情交给他,这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沈万思感念楚欢的知遇之恩,自然是尽心竭力。
楚欢开设店铺的初衷,说的难听一些,就是为了洗钱之用,他自己对生意并无兴趣,反倒是素娘知道自家要经营铺面,这几日却都是兴奋不已,一想到日后财源广进,便是连熟睡之时都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