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冲出来的人影,自然是楚欢。
楚欢在家里与母亲说话,迟迟不见素娘回去,就起了防备,一路快跑来到了村口河边,远远就望见冯二狗在欺辱素娘。
楚欢当真是恼怒至极,八年离乡生涯,已经养成他干脆利落果断勇猛的性格,此时见到冯二狗欺辱自己的至亲之人,那是根本不作考虑,直接冲过来,毫不留情地痛下狠手。
此时他已经拽着冯二狗的头发,一路拖拽到大树边上,拽着头发扯起来,一手拽头发,一手掐住冯二狗的后脑勺,将冯二狗的脑袋对着那棵大树就撞了过去,“砰”一声响,冯老爷的脑袋终究不是铜皮铁骨,额头与那粗皮大树亲密接触,额头的皮肤顿时就裂开,鲜血溢出。
楚欢并没有停手,按着冯老爷的脑袋,对着那颗大树连续撞击了十多下,冯二狗的脸上已经被撞得变形,满脸的鲜血。
此时素娘已经爬起来,见到楚欢正在殴打冯老爷,立时叫道:“二郎,给我打死这个畜生,往死里打……!”
冯老爷此时已经被撞的头晕眼花,想求饶,可是门牙被撞落,脑子一片空白,连话也说不出来。
楚欢又撞了几下,这冯二狗双眼已经泛白,素娘虽然恼恨,但也是个理智的女人,知道若是一直打下去,冯二狗定要被楚欢活活打死。
打死了人,那是要偿命,素娘先前叫着让楚欢打死冯二狗,那是充满恼恨,此时冯二狗当真要被打死,她自是担心楚欢犯上人命官司,急忙过来,拽住楚欢的手,急道:“二郎,别打了,真要出了人命可了不得!”
楚欢这才停手,一扯冯二狗已经散乱的头发,冯二狗身子摇摇晃晃,倒在地上,鲜血满面,已经不清五官。
楚欢站在冯二狗身边,还没等冯二狗回过神来,已经一脚踩在冯二狗的胸口,冯二狗身子一弹,一脸痛苦之色,强忍着剧痛问道:“你……你是谁?”
“你用哪只脚踢的?”楚欢冷冷问道。
他方才远远见到冯二狗用脚踢了素娘手腕子,想到素娘那一只柔弱的手却要经受这畜生重重一踢,当真是满腔怒火。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多啰嗦,早就扭断了冯二狗的脖子。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身在村里,还有母亲和素娘,真要惹上人命官司,他也是不愿意的,毕竟对他而言,他现在却是想着能尽快让母亲和素娘过上好日子,如果自己惹上人命官司,那么自己便也不能好好照顾家人。
“别……别打了,我……我错了!”冯二狗此时哪敢反抗,在地上呻吟道:“爷爷,你……你绕了我这一遭,你要多少银子,我……我回去取给你……!”
“左脚还是右脚?”楚欢淡淡问道。
素娘知道冯二狗身后的背景,拉着楚欢的手臂,急道:“二郎,咱们走!”
楚欢却不理会,依然冷冰冰地着冯二狗,“快说,是左脚还是右脚?你若再不说,那就是两只脚都踢过!”
这时候,村里人显然也得到了消息,保长刘天福领着三四名壮劳力匆匆过来,见到冯二狗躺在地上,楚欢一只脚踏在他胸口,知道是出了大事,加快步子跑过来,刘天福已经叫道:“二郎,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
他也真是担心楚欢惹上是非,这冯二狗背后有什么势力,刘天福可是清楚的很,只以为楚欢刚刚返乡,不清楚冯二狗底细,若是得罪了冯二狗,后患无穷,抢上前来,拉住楚欢另一只胳膊,连声道:“不要乱来,你先回去,快走!”
到冯二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整个脸部鲜血直流,几乎已经不清样貌,心知这一次仇怨那是结的大了,心中暗暗叫苦,只想让楚欢先离开,自己再好好劝慰冯二狗,尽量让这场祸事消弭下去。
只是他拉扯楚欢,楚欢的身体却如同一块岩石一样,根本拉不动分毫,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依然盯着冯二狗眼睛,声音愈加的冰冷:“你不说?”
冯二狗心知自己今天是真正碰上狠人了,带着哭腔道:“右……右脚……不不不……左……哎呀,爷爷,你……你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楚欢二话不说,左右了,瞧见了河边一块石头,有人头大小,径自过去,一只手便抓起了大石头。
刘天福和几个村民豁然变色,素娘也是花容失色,纷纷上前拦住,刘天福劝道:“二郎,你就给你刘叔一个面子,这次就算了吧……!”
素娘亦是吃惊道:“二郎,咱们……咱们惹不起他!”
楚欢了素娘一眼,然后着刘天福,平静道:“刘叔,不是二郎不给你面子。二郎离家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照顾家人,让家人受苦,如今回来,便是天塌下来,我也要为她们撑着。”冷冷了躺在地上想要挣扎起来却根本不能的冯二狗一眼,冷笑道:“谁要是欺负我娘和素娘姐,便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打的他死都忘不了。”一把推开刘天福,直往冯二狗走过去。
冯二狗知道大难临头,挣扎着想跑,在地上往前爬,大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他只喊了几声,楚欢已经过去,手中大石头对准冯二狗的右脚脚踝砸了下去,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喀嚓”一声响,俱都清楚,冯二狗右脚脚踝骨定然被石头砸断,这小子一条右腿那是彻底地废了。
冯二狗的叫声戛然而止,没了声息,却是在剧痛之下,已经休克过去。
刘天福等人呆呆着,一时间却是没有反应。
冯二狗在他们的心中,就如同凶神恶煞,这几年来,村里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惹,任由这冯二狗欺凌,他们难以想像,冯二狗会有一天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好半天,刘天福终于缓过神来,急道:“来,快……快将他送到徐郎中那里去……快啊,都站着成死人了!”
那几个村民这才回过神来,见到冯二狗被打成这样,心里却都是畅快无比,那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听到刘天福吩咐,虽然心中不甘愿,但还是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冯二狗,往村里徐郎中家去。
刘天福了楚欢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半晌才苦笑道:“你啊你,太年轻气盛,这下子闯了大祸……!”摇头叹气,也急匆匆回了去。
楚欢这才转身,见到素娘脸色有些苍白,衣衫不整,想到素娘方才被冯二狗欺辱,心中怜惜,他方才脸上满是冰冷之色,此时已经和缓下来,柔声道:“素娘姐,你……你还好吧?”
素娘着楚欢面庞,叹了口气,低头瞧见衣裳不整,急忙收拾,收拾好衣裳,又用手将头发整理了一番,重新用木钗子插好,也不说话,过去默默地将衣服洗好,便要端起木盆,楚欢却已经抢上前去端起来,素娘不说话,转身便往村里走去,边走边放下了衣袖。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门前,素娘忽然停住步子,转身接过了木盆,低声道:“这事儿暂不要对娘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端着木盆过去晾衣服。
楚欢本想再去砍些柴禾回来,但想到刚刚打了冯二狗,也不知道待会儿是不是还会有人找上门来,便先将那两担柴禾拿回屋中灶台边摆好,见到母亲正在素娘房里整理刺花绣鸟的丝锦,也不去打扰,出了门,就在屋外靠着墙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环抱双臂,靠着墙壁,抬头望了望天天上的日头。
刘家村村子不算大,楚欢打断冯二狗右腿的事情,对于这小小的村子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没过多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冯二狗乃是刘家村一恶瘤,整个刘家村上下,还真没有一个人没被他欺负过,听说楚欢打折了冯二狗的右腿,当真是大快人心欢天喜地,只是忌惮冯二狗的势力,却不敢明面表现出来,但是许多人心中都是欢喜不已。
只是有一些人很快又为楚欢担心起来。
村里也已经知道,楚家失踪八年的楚二郎忽然间回来,一个个心中惊奇,楚欢的父兄在村子里都是与人为善的老好人,所以村子里的人们开始为楚欢担心,都知道冯二狗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更有些年轻的小子知道楚欢的壮举之后,心中立时升起敬慕之心,专门过来这个英雄人物,只是心中害怕冯二狗回头报复,不敢走近,都是远远地望着楚欢,甚至有人在远处竖起大拇指来。
楚欢靠着墙,素娘晾完衣服回来,用奇怪的眼神了楚欢一眼,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进了屋去。
楚欢在屋前坐了一阵子,忽地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睁开眼睛来,以为是冯家的爪牙找上门来,向前去,却是那个死了兄长的胡小栓。
楚欢皱起眉头,不知道胡小栓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却见胡小栓到得楚家门前一棵大树下,停了步子,瞧见靠着墙壁坐下的楚欢,立时快步过来,距离楚欢尚有三四步远,猛地跪倒在地,连叩了五六个响头,楚欢吃惊间,胡小栓已经抬头道:“楚二哥,你帮我大哥报了仇,我胡小栓日后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楚欢一怔,随即起身过去拉起胡小栓,道:“没这事。快回去!”
胡小栓流着眼泪道:“我想为大哥报仇,没那本事,楚二哥今天打折了那畜生的腿,那就是我胡家的恩人,小栓日后只听你的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楚欢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大哥丧事要紧,赶紧回去,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楚二哥,尽管来找我!”
胡小栓声音哽咽,点点头“嗯”了一声。
便在此时,就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就是楚二郎?”
这声音来的突兀,楚欢抬头望过去,只见从大树边缓缓走来一人,一步一步过来,这人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魁梧,十分粗壮。
楚欢嘴角泛起冷笑。
此人他倒还真的见过,正是冯二狗手下那名粗壮的劲装人,之前胡小栓在冯二狗门前叫闹,冯二狗出门之后,带着两个人,一个是狗头军师赵保,另一人便是眼前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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