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话尚未说完,外头便有一女子抱着琴挑起帘子进来了,“看来这位公子对我的琴艺很不看好呢。”
啧……
背着人说人坏话,刚说完人家正主就过来了,还真是够尴尬的,绕是厚脸皮如君墨染,此刻也略是不好意思的拿扇子掩住半边脸。
“咳……阁下怎么不敲敲门便这样直截了当的进来了,倒不像是天香楼一贯的规矩呢。”一旁的挽戈淡定开口。
那女子微微躬身,朝她施了一礼,“还望客人不要见怪的好,方才我恰好路过,听到二位在谈论我,心下好奇,便多听了两句。”而后她的视线飘到君墨染身上。
“又听这位公子对我……仿佛多有芥蒂,所以一时没能忍住,便径直推门进来了,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海涵?
你话都说的这个份上了,摆明了是说“要不是你们先说我坏话,我自然不会这样擅闯。”
挽戈按了按额头,抛了个眼神给君墨染,示意他说上两句,不过此刻某人心亏,仰头望天中,只当自己没看到挽戈给的眼神。
很是无奈的吐了口气,挽戈侧身让出个位子来,“既然来了,姑娘不妨坐坐。”伸手指着她怀里的琴道:“我也很好奇,云中久负盛名的第一琴娘,究竟能弹出何种天籁之乐。”
那女子也不推脱,就势坐了,“奴名唤做夭夭,所谓第一琴娘的名头,不过是外头的玩笑话罢了,客人万不要打趣我了。”
夭夭?
嗯,是个好名字。
挽戈抱起黑猫坐直了身子,示意君墨染帮她倒了杯热茶,单手将茶杯推到那女子面前,挽戈又道:“……姑娘当真只是凑巧路过么?”
叫夭夭的女子笑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锻青坊上主人。”
呵~看来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很是清楚,如此……她可能知道的更多,挽戈却并不着急,替怀里的猫顺着毛,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夭夭将琴摆好,试着拨了拨弦,自顾自弹了起来,挽戈垂眸听着,君墨染想来是好音律之事的,此番也颇有兴趣,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一曲终了,夭夭收了手,看向挽戈,“不知坊主觉得,这曲子可还入耳?”
所谓琴以悦己,筝以悦人,如今她却反问自己这曲子如何?挽戈捏着额头吐口气,很是煞风景道:“说实话……我这人不大通音律,姑娘若想问,不若问问墨染,他平日里闲着,也是喜欢抚琴的。”
夭夭果然回头看向君墨染,似是很期待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缓缓收了手中的折扇,默了好半日后,君墨染才徐徐开口:“……嗯,我收回方才说的那番话。”
那番话指什么屋内三人心知肚明,挽戈忍不住笑了两声,“这倒实在难得,没想到墨染你也有主动认错的时候”
君墨染:“……”
夭夭不以为意,换来侍儿将琴收了,而后端起桌上那盏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饮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