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里面的玻璃球没有发生变化。
沈星松了口气。
刚才他担心,这东西带出来后会不会突然消散?
这是有可能的,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因果关系?毕竟那根石柱上的亡魂的遗愿玄之又玄,只是希望把它带回人世间而已。
沈星伸手取出玻璃球,把它们轻捧在手上,感觉不到它们有任何异样,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玻璃球。
怎么处置这些东西?
沈星想了想,先把它们放到柜台角落里,等哪天有空了再把它们埋到土里去,毕竟这是那个亡魂的遗物,还是慎重处理比较好。
沈星感觉这次从幻境里出来后,身体内的那种能量好像增加了不少,特别是伸手触碰石柱帮它完成遗愿后,那种能量好像得到奖励似的,从幻境里出来,脑袋也不再晕了。
或许,这就是奖励吧,不可名状的奖励。
他洗洗睡了。
很快就做了个梦。
……
梦里,
自己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这个梦是黑白灰度色调,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颜色,和第一次进入幻境时很像,头顶上也是血夜。
忽然看到一辆飞驰的马车。
马车离我渐行渐远。
马车的后车厢里突然伸出一双女人的手。
她隔着窗帘向我呼救,“救我,救我,救我……”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就是那个在地球上酒吧里给我纸条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本能地向她跑,想追上那辆马车。
很可惜,马车消失在迷雾里。
我赶紧收住脚,往脚底下一看。
街的尽头是断崖,断崖下是深渊。
我注视着深渊。
深渊也在注视着我。
忽然想到卫生间的马桶。
可能是尿急了。
……
沈星一下子就醒来了。
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这个梦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迷迷糊糊想要接着睡,忽然又听到楼下有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客人?
又迷迷糊糊走下去开门。
门外没人。
那刚才是谁在敲门?
他走出去看看。
站在大街上。
奇怪,整条街空荡荡的。
抬头四望,发现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灰度色调,头顶上是血夜。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平时出门的衣服,不是睡衣。
明白了,还是在做梦,而且是梦中梦,刚才不过是从第二层梦里醒来,现在还留在第一层梦里。
既然还在梦里,那就随便逛逛呗。
沈星随便往前走。
果然是在梦里,这条街不是圣安东尼大教堂广场的大街。
四周开始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人。
有华人,洋人,印地人,南洋人,东洋人,黑人,还有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各色人种。他们看上去就像历史大杂烩,有加勒比海盗,有中世纪的士兵,有西部牛仔,有大明王朝的商贩,有幕府时代的武士,有唐装的歌妓,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有些人像是漂浮着在行走。
我怎么会梦见这种鬼地方?
沈星停下脚步。
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路面坍塌,那里就是深渊。
深渊上有浓浓的迷雾,迷雾像波浪般扭曲变形。
隔着迷雾,似乎能看到对岸远处那朦胧的景物。
对岸好像也是一条街,有个巨大的牌坊,牌匾上写着“五福街”三个大字。
怎么会在梦里出现五福街?
真是奇怪,这有什么特殊含义?
沈星只好往回走。
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黑灯瞎火里踢足球。
光线很暗,他们把皮球踢来踢去。
皮球撕心裂肺喊着,“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
沈星想起来了,是赵四堡的脑袋。
他们踢的不是皮球,踢的是赵四堡的脑袋。
沈星疾步向前,想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几个年轻人看到沈星兴冲冲过来,就一脚将“皮球”往他这边踢,可能是希望他能加入游戏,快点接住“皮球”,然后把皮球踢回来。
沈星没能接住“皮球”。
他急忙转身去追。
来不及了。
“皮球”已经滚落那个断崖,掉入深渊。
怎么会这样?
他走到断崖边上,俯看深渊。
深渊深不可测,又被迷雾覆盖着,所以看不到“皮球”。
似乎能听到赵四堡那凄惨又恐怖的呼救声,“救我,救我,救我……”
沈星转过身去。
看到那几个年轻人垂头丧气已经往回走。
那走路的姿势显示出他们非常沮丧和懊恼,没有责怪沈星没接住“皮球”已经很不错了。意思是这不能怪他们,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接住,接住的话,还可以继续愉快地玩耍。
沈星觉得这个梦开始有点吓人了。
他继续往前走,希望能遇到什么东西好让自己一下子醒来。
忽然,发现整条街开始变得灯红酒绿五彩斑斓,能明显感觉到这条街是那种工业革命后期的商业建筑,街道两侧是钢筋水泥并肩林立的高楼大厦。
这是一条被废弃的商业大街,有点纽约第五大道那种感觉,除了底层建筑外,上面全是暗无灯光的高厦巨兽,死气沉沉的。抬头往上看,那一线血夜苍穹,很逼仄的感觉。
慢慢往前走,华灯挂着的地方,有美艳的古代华人女子强行将他拉拽。
“客官,进来坐坐,来呀,来呀,姑娘们都等得有些着急。”
“不去。”
沈星用手将她手拍掉。
才走几步。
街那边又有人过来拉拽。
是个十八世纪美国西部那种爱尔兰裔的农村妇女,她穿着城里人那种低胸侍女装,她身体非常强壮且饱满,四肢孔武有力,浑身散发着狐臭和浓浓的香水味。
真是奇怪,梦里怎么可能闻到气味?
沈星又嗅了嗅,确实是狐臭加香水的气味。
被她拼命拉拽着。
沈星急喊:“干嘛干嘛,不能强抢民男,喂喂。”
这洋女人的力气可真大,但她好像拽不动沈星。
她干脆伸手强行将他拦腰抱起来,让他一只脚先离地再说。
“喂喂,快把我放下,不能这样。”
她抱着沈星往酒吧方向挪,像挪汽油桶那样。
立刻又有女人来帮忙。
她们俩把沈星抬着,硬生生弄进那个酒吧里。
里面太嘈杂,而且太挤了,又黑又暗,各种恶心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有香烟味,香水味,烈酒味,汗臭味,狐臭味,鞋臭味,甚至还有恶心的尸臭味。
沈星刚一落地,差点就撞到正在跳舞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酒瓶子,摇头晃脑,拼命为舞台上的艳姬们喝彩,又在底下疯狂摇摆身体,早就进入一种极度癫狂又放纵的状态。
这特么的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梦见这种东西。
忽然,他看到人堆里有双冷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是他!就是在圣安学院里,那个假的温斯顿夫人事件里,那个中年男子乔治。
沈星当时只是远远听见那个警卫头子称呼他乔治,至于他全名就不知道了。
纳闷了,为什么这种不起眼的又不认识的人会出现在我梦里?
有人用手指头在身后轻抚他的后脖颈,手指头非常冰凉。
他赶紧回身去看。
发现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西洋女郎。
灯光太炫目,无法看清楚她真实长相,应该是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只不过她脸上容妆太厚,看上去有点吓人。
她又伸手试图轻抚沈星的脸,想要挑逗他。
沈星赶紧把头向后一仰,不让她碰,正好可以低眼欣赏她的身材。
太火爆了!
这是一个穿着非常劲爆非常*感的西洋女郎,红色的高跟鞋,一套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皮甲*套和皮短裙将她身体包裹得完美无缺。
沈星极力避开她。
她的手还是摸到了沈星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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