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剑卷着水龙，携着“沧海巨浪”的力量，击中了水怪身上的伤疤。
似乎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水怪忽然就从水里面窜了出来。
因为身体太过庞大，泼水而出之时，仿佛整条河都被带了起来。
怒浪冲天，水花四溅，河面上一片混沌，我们也被水中强大的力量荡漾出去，在水中翻来覆去，呛了好几口水。
等河面上稍微平静一点，我们也稳定下来，还是有些头昏脑涨，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辨不出南北方向。
好在我手上有分水剑。
它能够定水止浪，让我很快在水中稳住，没有太过昏涨。
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水怪大蛇在哪里，却看到了齐酒鬼。
他被水浪冲到了不同的地方，离着我这儿还有段距离。
齐酒鬼比起我来，就显得比较惨了。
他一个在黄河里混的憋宝人，不说和鱼一样能在水里面活着，水性也是绝对不差的，在水里待上大半个小时不会有任何问题。
此时却被搞得颇为狼狈。
灌了好几口水，脸色憋涨发红，身体也在水里不稳，摇摇晃晃的。
“齐师傅！”
我喊了一声，他没有听到，也可能是还没清醒过来。
“齐师傅！”
第二声，他才回应我。
“唉，我在呢，你没事？”
我一边游过去，一边开口回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齐酒鬼道。
“那个水怪呢？刚才明明看到出来了，怎么不见了？”
齐酒鬼没有回话，应该是也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鬼脸菩萨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它在你们脑袋上面，这一次，怕是惹下大祸了！”
我立刻停下，抬头看去。
本就是黑夜，水面又被黑雾笼罩，没有什么光亮。
漆黑的半空上，隐约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横在那里，随时可能掉落下来，看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我回过神来，沉吟一句：“怎么回事？这个黑影就是那条大蛇，它能飞吗？”
鬼脸菩萨语气很是深沉。
“这条大蛇恐怕有两千年的道行了，根基底蕴强大的可怕，而且并非寻常的蛇种类，应该是某种古代的异种。像这样的存在，完全能在黄河中兴风作浪，几乎没人能够制得住。”
“可它却安稳蛰伏此处，我便以为它是受到了什么限制和掣肘。可我想的有些简单了，你刚才攻击它身上的那个伤疤，应该是雷劫留下来的，如今又重新刺激到，恐怕是会再次引来雷劫，不仅大蛇可能死在雷劫之下，我们怕也难以幸免。”
前不久，我才刚听鬼脸菩萨和齐酒鬼说起“走蛟”之事。
走蛟就是蛟渡雷劫。
如今这蛇也曾渡过雷劫，其强大不言而喻。
这些话，齐酒鬼自然也是听到了，知道我们情况危险。
他喊了一句：“天上的确有些变化，乌云密布，可能真是要有雷劫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别说我们，就连灵门都要毁于一旦。”
鬼脸菩萨无奈道：“我这点小道行，可没有办法挡住雷劫。”
忽然，天空之上，传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这小鬼，倒是有些本事，还能看透我将要引来雷劫。”
随即，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天上的大蛇在说话。
小鬼，指的恐怕是鬼脸菩萨了。
而后，它继续道：“你们以分水剑伤我，让我旧伤复发，承受黄河的排斥，不能不出水，引来的雷劫恐怕能要我的命。可以你们的能力，就算是跑出十里之外，也会被雷劈死。”
“你有办法？！”鬼脸菩萨当即问。
大蛇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目的。
果不其然，它紧接着说道：“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用得了分水剑，这次算是栽了，为了保住性命，只能自斩道行。”
“拿分水剑的孩子，你将分水剑给我，我借助其力量自斩道行，雷劫便会退去。”
我一听对方想要分水剑，心里面便有些猜忌。
谁知道它是不是故意这样做，为了骗取分水剑呢。
“你如何证明说的话是真的？”我问道。
“呵呵，你以为我图谋你的分水剑？不至于的，一柄分水剑还不至于让我骗人，何况只有残缺之剑，再说分水剑只有河神才能控制…除了你这个怪胎之外，我要来也是没用。”
我拿不定主意，看向齐酒鬼那边。
“齐师傅？”
唤了一声，他便明白我的意思。
不等他说话，天上忽然传出一道惊雷之声。
雷声十分响亮，吓得我都哆嗦了一下。
“再不将分水剑给我，咱们真的都要死在这里了。”大蛇也开始着急。
这时候，鬼脸菩萨说道：“相信它的话，把分水剑给它。”
“啊？”
“我还能骗你吗，这分水剑可还有我对河神的一分担保呢，我比你还不想它出事。”鬼脸菩萨说。
情况紧急，没时间想太多，既然和鬼脸菩萨为伴，对它多少是有信任的，它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信了。
“如何给你？”
大蛇道：“你用力扔上来便是了。”
我没有再说话，铆足了劲儿，猛地一下子，将分水剑扔上了天。
分水剑没入黑暗之中。
我瞪大眼睛盯着，隐约看到分水剑飞上天之后，大蛇扭动身体，主动让分水剑刺在了它的身上。
“吼吼！”
它发出一声惨痛的吼叫声。
而后，天上风卷云涌，偌大的黑影身躯摆动起来。
大蛇在半空痛苦挣扎，持续了约莫两三分钟，而后偌大的身躯从天上落下来。
它的身体实在太大，之前在水里面是盘曲着的，如今完全舒展开来，恐怕能有近百米长。
落水之后，传出响亮的声音，激起一层巨大的水花。
我们则是又被殃及池鱼了。
等水面平静，我们也稳定下来之后，发现大蛇的身体一半没入水中，另外一半则搭在了远处灵门的山门之上。
看着一动不动的大蛇身体。
我忍不住问了句：“它不会是死了吧？”
鬼脸菩萨说道：“如此道行的大蛇，能畏惧的东西可不多，要它性命的东西也不多，雷劫是它所惧怕的，可一柄断裂的分水剑，还不至于要它的性命。”
“那它？”
“它利用分水剑自斩了道行，立马就藏起来，雷劫也马上消失了。如今你看到的大蛇，只是它强行剥离下来的一层肉皮。”
我没有说话。
鬼脸菩萨有些担忧地补充了一句：“不知道这条大蛇会不会记恨咱们，这一次虽说是它太过大意，可毕竟是我们弄得它引来雷劫，不得以逼着自斩了道行，还剥离一层肉皮，使得身受重伤。若是日后找咱们算账，怕是躲都没有地方躲。”
齐酒鬼游过来，问了句。
“和尚，这大蛇真的如何恐怖？把你吓成这样？”
它回道：“你资历尚浅，还不懂这道行的差别之大，两千年和一千年道行之间是天壤之别。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很少有这种两千年道行的东西，真是难以想象，现在黄河里还藏着一个，也不知道灵门是如何寻得，还与它和睦相处的。”
我插了一句嘴：“你现在都有一千多年的道行，怎么就不能有两千年道行的东西？”
鬼脸菩萨语气深沉地说道：“从我那时候到现在，黄河就历经了数次的变故，很多拥有高深道行的存在都莫名死了，我要不是在观音洞里待着，可能也活不到现在的。”
齐酒鬼打断我们之间的对话。
“好了，你们说的太远了，咱们还是先看当下的情况吧。如今水怪大蛇解决了，而且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灵门的人肯定也知道了，你们稍等我一下，然后咱们赶紧过去。”
说完，它潜入水中。
我留在水面上，盯着大蛇庞大的身躯打量，却没有发现分水剑到哪里去了，记得是刺入它身体里面了。
“分水剑呢？怎么不见了？”
鬼脸菩萨道：“在它的脑袋位置，那段身体应该在落在灵门的山门之上了，一会儿咱们过去再取出来便是。”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很快，齐酒鬼上来了，手上拿着一只透着深蓝色亮光的匕首，看上去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就是这个玩意儿惊动了水怪，是有人特意将其放到水里的，带着去灵门好好问问，和他们新账旧账一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