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虫忽然告诉我，从开始就走错路了，龙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

真是气笑了！

这家伙不早说，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它才告诉我说是走错了，若不是它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在故意耍我，我肯定开口大骂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早不说，故意等我们走出来这么远，是想看笑话吗？”我没好气地说了句。

葫芦虫却一改以往的常态，很是低沉地说道：“我原本没想掺和关于龙的事情，之前我们在黄河的源头，碰到那两条龙，我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痛，让我一直都不舒服。”

“什么？”

我没有明白葫芦虫的意思，不知道他说的莫名的悲痛是什么。

“莫名的悲痛？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葫芦虫沉默片刻，回答道：“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两条龙的身心之中带着极重的悲愤，或许因为我们都是特殊生灵，也或许因为我感知能力太强，所以才会感同身受，心里面十分不舒服。它们肯定遭受了极大的艰难困苦，才会有那样的情绪，所以刚开始我才没有指明方向，因为不想你们再去打扰它们，更不想它们在受到伤害。”

悲愤？艰难困苦？

我不理解葫芦虫的话。

当初我见到那两条龙的时候，可是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呀。

它们生龙活虎的很，还差点要了我的性命，根本没有感觉到悲愤在什么地方。

和葫芦虫相识这么久，几乎没有见它这样认真过，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是我没有察觉而已。

我也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儿。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呢？”

葫芦虫回答：“是有些冲动了，但其实我也真的想要弄清楚，这些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陈凡等人折返了回来，他们应该是发现我并没有跟上，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和葫芦虫的谈话也就打断了。

陈凡来到我面前，盯着我打量一番，确定我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你怎么回事？”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也在思量刚才葫芦虫对我说的话，如果龙真的正在遭受着什么困难，我们又要去屠杀它们，说不定世间就剩下这么两条龙了，再真的将它们给屠戮了，世间岂不是就真的灭绝了。

“怎么不说话？”陈凡又问我一次。

心里面也拿不定注意，再者正如葫芦虫刚才的想法一样，对未知的一切充满了好奇，让我无法保持理智和冷静。

终究是对陈凡说出了口。

“咱们可能走错路了。”

陈凡脸色微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让我继续讲，给出一个解释。

我却没有再说话。

作为领路之人的初代掌舵，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很不自然，有些惊恐起来。

打破沉寂，为自己辩解道：“不可能，不可能走错的，我明明看到那条龙是往这个方向来了。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带错路。”

我打断了他的声音。

“和你没有关系，你看到的是它往这里来了，其实它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又从水底折返回去，向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这…这…”初代掌舵懵了，完全没有料到有这么回事。

它更加疑惑的是，这些话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了，我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呢？

陈凡没有问我太多，只是向我确定了一句：“你能确定吗？”

我点点头。

“好，我们就再折返回去，去反方向寻找。”

初代掌舵开口问我：“陈小友，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关于葫芦虫的存在，也更不可能让他知道。

如今这局面，他也威胁不了我。

见我沉默不语，初代掌舵脸色也不好看，我这样的样子就是对他的无视。

跟在我们身边，本来就够憋屈了，在陈凡面前受点屈辱还能说得过去，我现在还要给他甩脸子，他心里面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陈凡却直接一句话，将它的所有委屈都给打压了下去。

“不该你问的就别多问，我暂时不追求你带错路的过错，你也别给我找事，否则别怪我留不了你。”

初代掌舵脸色涨红，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这一次，带路的事情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也只能是根据葫芦虫的指引，重新返回到灵门的山门。

之后，又向另外一个方向去寻找。

只是黄河的河道无限蔓延，很多地方都有支流河路，虽说没有什么名气，并不是众人所熟知的支流之一，可依旧都是些不小的河。

若是龙藏身于其中，我们也很难发现，所以要想去找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葫芦虫对于龙所遗留下来的气息，也并不是完全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它也只是能感知到一星半点，所以也无法完全保证给予一条完全正确的寻找之路。

原本陈凡给初代掌舵的时间是五天，现在由我带路，在黄河上已经过去四天了，期间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最后的时候，可能是时间有些久了，加上经过了很多特殊的水流之处，导致龙所遗留下来的气息消散了。

就连我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是和陈凡说明了情况。

陈凡听我说已经感知不到龙的气息，脸色还是有些不太愉快的，这几天一直都在按照我的指挥行进，有时快有时慢，他都没有说一个不字，本来以为会有一定的收获，没有想到我竟然说是找不到了。

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对我埋怨什么。

只是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摇摇头，道：“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是抹黑寻找，继续沿着这条路找下去，看运气吧。”

看运气，这个回答陈凡似乎有些不满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招手喊来了初代掌舵。

向他询问道：“这几天你可有感应到龙身上残留的力量了吗？”

初代掌舵自然也记得陈凡给予他的时间限制，五天的时间，如今就只剩下一天了，要是再找不到龙，或许陈凡就会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

看着陈凡的目光，初代掌舵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

他没敢多说什么，也没敢推卸理由，就只给出了回应。

面对这样回应，陈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先开口劝了一句。

“先祖，这件事情急不得，关于龙的存在，一直以来都只是传言，没有人真的见过，我们如今能够确定龙的存在，就已经是先人一步了，肯定会抢在之前找到龙的。”

陈凡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迟则生变呀。”

我没有接话，陈凡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说太多了。

“咱们继续找一找，若是真的找不到了，也只能是暂且放下这件事情，或许另外寻办法来找，一直在黄河上转悠，长此以往也不是事。”

我们在这边说话，虽然没有招呼其他几门的人过来，可是他们也都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也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此时，玉莲女主动开口，道：“陈前辈，我愿意为您在黄河之上寻找龙的踪迹，一旦有所发现，就立刻通知您。”

听到这话，陈凡转头看向玉莲女，眼神之中闪烁着精光。

最后，他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心甘情愿为我做事？有什么目的呢？”

为了找到龙的踪迹，陈凡也是可以做出一定的改变，似乎也想到了，若是找不到龙的话，那就让别人帮忙寻找。

玉莲女丝毫没有避讳，直接回答：“陈前辈道行通天，曾经与莫苍生一同追寻九街拉棺的踪迹，在这黄河乱世之中，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跟随陈前辈一定能有出路，我只是想谋求自己的安好罢了。而要想受到前辈的庇护，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为什么不选择莫苍生？”陈凡问道。

“莫苍生这个人我瞧不上，在莫家大会的时候，他得有些表现就很作假，倒不如前辈您痛快，这样也不至于被人暗地里捅刀子。再有就是您也知道花门和易门之间有些关联，而您又和易门有一层关系，所以我才会选择您的。”

陈凡沉默，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情是否可行。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凡，想听他会如何回应。

如果陈凡答应了的话，这些人肯定也会挨个表态，毕竟有了领头的，他们若是再不表态，那就不是自己人，为了保密陈凡极有可能将他们杀掉。

但是，陈凡却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玉莲女也没有想到陈凡会这样询问，愣了一下，而后十分疑惑地应答：“晚辈今年三十六岁了。”

“可有婚嫁？”

玉莲女更愣了，若是陈凡是别人，说不定会以为陈凡对她有什么兴趣，可现在陈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玉莲女摇头。

陈凡点了点头，而后用手指着我。

“这小子比你小十几岁，但差距也不是特别大，若是日后娶不上媳妇儿了，你嫁给他可好，也为我陈家留下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