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水河下游的水里面,发现了巨大的棺材。
听到这个消息,轮到我和齐酒鬼惊讶了,死死盯着刘强。
我先开口:“强哥,你说真的,那棺材多么大,昨天我们看到的棺材,可是有房子那么大呀。”
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没错,就是和房子那么大。当时我们在水底发现了,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东西,围着看了一圈,才确定是大棺材。”
我又问:“在哪里?去看看吧!”
这时候,齐酒鬼抓住我的手,“你想找死吗,还去看看,和你说过的话忘记了吗,不要碰那个玩意儿,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齐酒鬼是担心我,也理解他的做法。
确实是我有些冲动莽撞了,应该先考虑清楚的。
刘强一直跟着刘老先生,捞尸的本事学了点,但是还没有主过事,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他也有些乱了阵脚。
“齐师傅,那您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齐酒鬼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别打听,也别去招惹,最近河里的事先放放,那河神的石像碎就碎了,暂时先别管了。”
刘强点头,又摇摇头。
“这事我能说服自家的兄弟,可那么多死人在河里,捞尸人不出动,他们肯定会不满的,另外河神石像的事,是镇上的吴老在负责,师傅不在了,我插不上话。”
齐酒鬼冷笑道:“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你和你那些伙计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错。”
刘强没有答话,应该是还没有最终决定。
这时候,我说了一句:“昨天我们看到九街拉棺,去了汶水河下游,可没有想到棺材会落在水底,那东西在水底会有麻烦的吧。”
“等等看吧。”齐酒鬼看向门外,“当初那次九街拉棺,行了三天三夜,如今这棺材可能只是暂时的沉水,说不定还会有变故的。”
说了一会儿话,刘强心里的顾忌也越来越重,表示会按照我们的说法去做,别人不听也不关他的事,先顾好自己再说。
差不多八点钟左右,外面又传来一声熟悉的吼叫。
似牛非牛的吼声,从汶水河的下游位置传来。
我们一块跑出了院子,站在墙头上,望着汶水河的下游,看的不是太真切,但是浓雾之中,那巨大的黑影还是可以看到的。
“和昨天情况一样。”齐酒鬼沉吟了一句。
刘强额头上都冒汗了,他如今是和我们昨天差不多的心情,震惊又恐惧。
“这么大的东西,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我昨天没有听到半点呢?”
我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似乎在水底的棺材又重新起航了,那九条巨大的蛇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情况,和古籍中记载的九街拉棺不太一样,怕是另有古怪。”
我们只能远远地望着,没敢去汶水河边探查,而刘强也是一直在我家待到下半夜,心中的恐惧少才,才敢回家去。
九街拉棺,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后河上的雾气才散去。
天亮后,刘强吩咐了所有的捞尸人兄弟,不外出捞尸,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否则的话就别跟着他混了。
众人虽不知道原因,可老大哥这样说了,一个个都没敢出去。
这样一来,镇上就炸开锅了。
死了不少人,尸体都在水里,本来这事就邪,捞尸人一整天捞不出尸体,第二天还不干了,更加显得诡异。
加上农村又迷信,这事越穿越邪乎,说什么的都有,开始有些恐慌了,没有人敢去汶水河边了。
我们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但也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一天。
夜里,我们开始莫名的等待那种吼声,等待着九街拉棺的出现。
从晚上八点等到十点,再到十二点,却没再出现。
站在墙头上,看着汶水河方向,一片澄澈,没有任何的雾气,水浪的声音也能穿进耳中,不再是前两晚那种诡异的情况了。
“没了吗?”我看着汶水河的方向,问了句。
齐酒鬼道:“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棺材还在汶水河,还是离开了?”
“谁知道,明天再去河边看看吧,若是棺材还在汶水河里,那就继续老老实实的,若是不在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我点点头。
一夜,我陪着齐酒鬼喝了一夜的酒,他喝酒,我喝茶水,茶水能提神,喝了之后更加没有睡意。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们便去了汶水河边。
沿着河一路下去,走到最后了,也没看出异常,但是见到了几具尸体,都十分古怪。
竟然是竖尸。
也就是尸体竖立在水里,脑袋露出水面。
最让人害怕的是,这些竖尸的脸上,竟然是同一色的笑脸,好像死的时候还很开心,保持着表情没变。
水里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齐酒鬼直接下了水。
作为憋宝人,水性自然是不用说的,比起捞尸人,那也是不逞多让的。
寻了几个地点下水查看一番,确定水里面没了棺材,似乎汶水河的“危机”已经解除了,那“九街拉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们一路走到下游,又折返回去,直接去了刘强家里。
他比我们还要忐忑不安,已经被这件事情折磨的好几天没睡觉了,见到他的时候,他黑着眼圈,精神萎靡。
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入主题。
“昨天夜里,没有出现九街拉棺,而且我刚才下水看了,棺材也不在汶水河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齐酒鬼喝了一口刘强准备的好酒,心情畅快不少,主动和他说了。
刘强附和道:“是是,昨天夜里,我也一直盯着,没有发现九街拉棺。”
见他心情实在紧张,齐酒鬼又劝道:“你别太紧张了,没有那么可怕,别犯什么忌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就算是天塌了,也有高个子的顶着。”
我拍拍刘强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强哥,你别太担心,已经没事了。”
他叹了一声:“唉,要是师傅在的话,就不会像我这般无用,他一定会冷静稳重,也会想出解决办法。我辜负了他的希望,没有做一个合格的捞尸人。”
“刘老先生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我说了句。
这时候,刘强从旁边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块麻布,里面像是包着一本书。
放到我面前。
“平安,这是师祖传下来的典籍,平日是供奉在师祖牌位下面的,师傅临走之前,取下来交给我,说是找机会让你看一看。”
摊开麻布。
这本书我还真认识,之前接了黄河请兵令的时候,刘老先生就拿出来对比过。
上面记载的是些特殊器物以及刘老先生这一脉捞尸人的一些传承,算是不外传的禁书,平日外人见都不得见,今天却主动给我看。
我实在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我没有打开,先问道。
刘强说道:“你看过就知道了,这事师傅没有告诉你,我也不便告诉你。你在这里慢慢看,我出去等着你。”
说完,他便走了。
齐酒鬼看到这场面,也没多言,向我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打开那本古书,首先是这一小分支捞尸人的各个师傅和徒弟传承的名讳以及年代,就和族谱差不多。
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却深深映进了我的眼力。
陈保国!
我的父亲,虽从没见过他,可他的名字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