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蜀军中,战鼓声震天响起。
阵前,那千余门红衣大炮,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明显准备轰城。
杨清河也不多想,战刀一扬,喝道:
“全军,避敌炮击!”
号令传下,不用他这个主帅提醒,早已习惯了被轰击的黄巾军们,就一个个麻利的缩进了墙根子底下,猫着身子,举着盾牌躲避。
杨清河也躲进了墙根子底下,周围十余名士卒,高举着大铁盾,为他搭起了最坚强的盾壁。
轰轰轰!
炮弹轰天而落,照例是地动山摇,照例是尘屑乱溅,也照例不时有倒霉的士卒,被反弹回来的炮弹,不小心轰成了肉酱。
这一次,那些黄巾军们,却没有了多少心惊胆战。
他们已经被轰了整整一个月,早就习惯了红衣大炮的威力,知道蜀军这玩意儿是雷声大,静动大,但只好躲得好,根本没有屁点杀伤力。
“又是红衣大炮轰城那老一套,廖贼,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么……”
杨清河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盘膝端坐,一副临危不乱的从容之状。
当下杨清河正襟危坐,跟他的三万士兵们一样,心情轻闲,坐等着蜀军轰城结束后,步卒发动的真正轰击。
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轰击依然继续。
不知不觉中,近一万多枚炮弹被轰了出去,动静虽大,但效果却微乎其乎,只如同给阜丰城挠痒痒而已,根本撼不动分毫。
大乔等众将的脸上,忧虑狐疑的神色已越来越浓,一双双疑惑的目光,不时的悄然望向廖化。
他们已经在暗自琢磨着,等会要是周仓没显灵,镇东将军的直觉“失败”后,定会很没有面子,他们该怎样才以让镇东将军有台阶下。
廖化却依旧从容自信,鹰目看似望着敌城,却不时的悄瞟向江离一眼。
就在此时,他笑了,后军处,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了,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悄悄的出现在军阵后方。
“天啊,那是什么!”
廖化笑了,集束破城锤,终于到了!
而推动着这巨大的破城锤的军队,真是飞将军周仓的陷城营!
杨清河惊到语无伦次,原本的从容淡定,此刻已土崩瓦解,脸上涌现也前所未有的惊怖,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中军缓缓分成两路,集束破城锤足足比城门大了五倍不止,需要有五千名士兵推动和调度!这正是廖化给鲁越出的图纸,在搭配上周仓的陷城营,简直是绝配!
思考间,陷城营猛然怒吼,在一定距离的时候,拖动着巨大的集束破城锤,朝着东门猛然冲锋!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东门城楼陡然间沉降数尺,杨清河直接就被甩在了地上。
而左右的士卒们,更是跌到东倒西歪,残存的斗志瞬间瓦解,哪管他这个主帅,连滚带爬的就向着城下逃去。
耳边陡然间响起一声,如若天塌了般的霹雳巨响,以东门城楼为中心的左右二十步的城墙,突然间象是碎了的豆腐块一般,一并塌陷下去。
惨叫声骤起,瞬间便有数以千计的士卒,死在了崩塌之中。
崩塌才刚刚开始。
这崩塌如骨牌一般,在东门为中心,急速的向两翼传导到开来,此起彼伏的崩塌声中,长达数百步的东门城墙,就如同被安水冲塌的豆腐渣堤坝一般,全面崩塌。
城头上,近五千余名黄巾军士卒,在逃跑不及的情况下,直接就被巨石所吞噬,掩埋在了废墟之中。
遮天的狂尘,冲上了百米高空,将大半个阜丰城都笼罩其中,遮天蔽日之景,仿佛突然间太阳消失,天地降入永远的黑暗中可怖。
十万大蜀将士,就那样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敌城崩塌,看着狂尘渐渐落定。
然后,震天的欢呼声,响彻了天地。
阜丰东门城墙,那一道连轰一月都轰不破的坚壁,轻轻松松夷为平地。
阜丰城,攻破。
于禁,太史慈,杜预,那一个个怀疑过廖化直觉的众将们,神情也无不是惊叹又惭愧,后悔以他们肉眼凡胎之躯,竟然敢质疑廖化神一般的能力,当真是可笑。
镇东将军,他的一次次的发明,何曾失败过,我们竟然还不记性,再次质疑镇东将军,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大蜀众文武们的心里,此刻是涌起了同样的感慨念头。
“破城锤以量取胜,果然是强大,本将终于是领教了……”
廖化是神情渐然如水,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万众崇拜的目光主视下,廖化深吸一口气,鹰目中杀机如火山般喷燃而起,战刀一指崩塌的敌城,大喝道:“全军听令,给本将全线出击,把阜丰夷为平地,杀尽顽抗之贼,覆灭黄巾叛贼!”
“夷平阜丰”
“杀尽叛贼”
战血已燃爆的十万大蜀将士,发出震破天际的啸声,如饥饿的野兽,迫不及待的就要大开杀戒。
“杀”
于禁一声厉喝,当先策马而奔,所统之铁骑之师,如决堤的安流般汹涌而出。
大乔等诸将也尽皆杀出,统领着数不清的大蜀将士,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崩塌的阜丰东门狂涌而去。
覆灭黄巾王国,最后一攻开始。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震天而起,刺破天际,十万大军在号角声中扑涌而上,片刻之间就汹漫至城下,涌上了那崩塌的废墟。
此时此刻,黄巾军才刚刚从天崩地裂中回过神来,七八千人当场就死在了塌陷之中。
那些残存的不到两万黄巾军,正晕晕乎乎的从废墟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平伏下惊怖的心情之时,迎面就看到蜀军如潮水般撞辗而来。
斗志瓦解的他们,还来不及捡起掉在隙隙中的刀枪时,就被扑上来的蜀军一顿狂砍狂杀,杀到鬼哭狼嚎。
惨叫声冲天而起,浓浓的血雾冲天而起,顷刻间,废墟一线便被染成赤红,血雾升腾而起,将天空遮蔽。
屠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