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天后,京师。
大王府内,昏暗的金殿中,安平一脸阴沉的坐在龙座上,听着张稻陵向他的告密,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也暗暗紧握。
“大王,近来京中都在暗中流传,说是广陵山城之所以这么快失陷,都是因为许易和薛兰二人已生了叛心,想向那廖妖示好,所以才故意放水不肯力战。”
“还有,据老朽的亲信们调查,近日以来许易和薛兰二人还频频的召集自己的心腹密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而且,根据最新情报,廖妖原本率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杀来,但大军杀到京师东北六十里之地时,突然停止了进军,一连数天按兵不动,好似在等着什么。”
张稻陵用凝重的口吻,把一系列的传闻诿诿道来,又将种种可疑的蛛丝蚂迹也点了出来,虽然没有直说,但言外之意,似乎已明确指向了一个推测:
薛兰和许易二王,已经暗中投靠了蜀国,准备发动兵变!
啪!
安平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咬牙切齿的骂道:
“薛兰和许易这两个混蛋,广陵山城失陷那么快,本大王本来就已经很怀疑,没想到他们竟然果真当了叛贼,无耻!无耻之极!”
“唉。”
张稻陵轻叹一声,
“许易和薛兰二人,原本就不是我黄巾道忠实信徒,只是为了谋取私利,才加入到我们黄巾道,而今见王国遭逢危难,跟那陈宸一样见风使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安平愈怒,喝道:
“来人啊,速派两队人马出府,去把薛兰和许易两个逆贼给本大王抓起来,本大王要亲手把他们处死,以泄本大王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张稻陵神色立变,急是摇手道:
“大王,万万不可啊!”
愤怒的安平一怔,不解的看向张稻陵,不知他为何阻止自己。
张稻陵却苦叹道:
“那薛兰和许易二人各握有一万兵马,此刻想必已有所防备,大王这么派人去抓他们,等于是打草惊蛇,逼得他们撕破脸皮,若是率本部兵马作起乱来,只凭大王麾下的三万圣卫军,只怕难以将他们平灭,到时候就算勉强平叛成功,那时也必会是两败俱伤,还怎么来对付蜀妖,守卫京师。”
安平身形一震,蓦然间清醒过来,精神顿时又蔫了下来。
“可恨啊,早知如此,当初那两个奸贼逃回来时,就该直接杀了他们,都是水镜的劝谏,误了本大王的大事啊。”
安平恼火的埋怨道。
“那水镜虽然神机妙算,看来终究是老子,脑子不中用了,看不出来薛许二贼心怀逆心也不足为奇。”
张稻陵倒是为水镜开脱,只是言语中已毫无尊敬,唯有失望和惋惜。
那种失望,就好像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传说中的水镜,原来已垂垂老矣,盛名难负。
安平脸色是既难看又慌张,颤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本大王该怎么办?难道就叫本大王这么束手待毙不成?”
“那倒未必……”
张稻陵眼中掠起一丝冷绝的诡笑,语气玩味阴沉。
安平眼前一亮,忙问道:
“天师莫非有什么回天妙计不成?”
张稻陵便捋着花白的胡须,冷笑道:
“薛兰和许易二贼素来都不睦,老朽料想他们就算是投奔了廖妖,也必没有私下串通,多半是各自跟廖妖勾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利于他二人的矛盾,给他们来个借刀杀人,然后再来个螳螂,黄雀在后。”
“天师这计策听起来极是玄妙,快详细给本大王说说。”
安平越发的兴奋,却依旧没有听出来张稻陵的言外之意。
张稻陵没办法,只好又费了一番唇舌,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的和盘托出。
安平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拍案赞道:
“妙啊,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师此计当真是神妙之极,本大王看那两个叛贼,这一次还怎么逃出本大王的手掌心!”
张稻陵得到了安平的盛赞,轻捋白须,苍老的眉宇间流转起丝丝得意,那气势,仿佛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得意之余,张稻陵却又顾虑道:
“老朽此计虽妙,但还有个至关紧要之处,那就是杨清河此人可不可靠。”
“本大王这就给杨清河去一封密信,让他加快速度领兵回京,至于他可不可靠……”
安平冷哼一声,自信道:
“本大王早看出来,这杨清河虽然比黄四琥薛兰之流地位低,但对本大王,对王国却远比他们要忠心,况且本大王会许诺此事若成,本大王就封他为神王,节制王国诸路兵马,这么大的诱惑,本大王不信他不会被打动。”
“嗯,有大王这句话,那老朽也就放心了。”
张稻陵这才松了口气,释然而笑。
安平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傲然道:
“你们这些叛贼,本大王很快就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让你们知道本大王的手段,哈哈哈!!”
阴冷得意的狂笑声,回荡在昏暗的大殿中。
...
两天后。
京师城东,陈王营。
入夜时,整个大营一片安静,留守大营的五千陈王营黄巾兵们,此刻多是一个个吃饱喝足,沉沉入睡。
其余五千兵马,则分布在西门一线,负责西门的城防。
傍晚之前,大王安平以犒劳将士为名,派人送来了大批的酒肉,以激励这些陈王营的士卒们为国而战,死守京师。
薛兰也不是吝啬之人,索性把酒肉尽赏全营将士,于是乎五千号士卒是好吃好喝,难得的一场快活之后,除了少量值守的士卒外,多已沉沉入睡。
营中腹地的王帐中,陈王薛兰此刻也已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正赤袒着身子,搂着两个美人呼呼大睡。
大王安平沉迷于酒色,在恢弘的大王府中养了近千名美人妻子,夜日荒淫享乐,正所谓上行下效,下边这些诸王大臣们,自然也纷纷效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