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将士们,皆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即刻攻城,把嚣张的魏军辗为粉碎。
甘宁按不性子,忍不住叫嚷道:“将军,咱都围城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攻城啊,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将士们的心都凉了。”
甘宁不知廖化另有妙计,包括他在内,诸员蜀将也不知真相,都跟着甘宁叫战。
“将军,那王二狗执行计划已经十余天了,陕县方面至今也没传来消息,手下只怕他最终还是没能走出熊耳山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强攻黾池城了。”
甘宁也表示了质疑,但他却不是质疑翻越熊耳山,奇袭陕县的计策,而是质疑王二狗的能力。
这个时候,连荆辛也不说话了,只轻摇着手臂,眉宇间也闪烁着几分担忧。
很显然,连荆辛也觉的,王二狗到底是个新提拔之将,不比甘宁那般了得,这么多天没消息,极有可能是困在了熊耳山中。
要知道,按照计划,王二狗早在三天之前,就应该已对陕县发起了奇袭才对。
“王二狗啊王二狗,你可是我提拔的亲兵名将,本将就不信你做不到……”
廖化却目光如铁,心中燃烧着对王二狗的信任,沉吟片刻,却只拂手道:“尔等要相信本将的识人之能,要相信王二狗。”
看到廖化如此信任那个什么王二狗,旁人不好说什么,甘宁却咧着嘴道:“将军啊,老甘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识人之能,不过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就算是再牛,也总得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吧,不然你就真的是神了……”
甘宁还在那里叨叨的时候,一骑斥侯从西而飞奔而至,滚鞍下马,兴奋叫道:“禀将军,陕县捷报,王二狗将军奇袭陕县成功,蔡冒太史慈两位将军也攻取渡头成功,我军两路大军皆大胜,陕县已破!”
“啊???”甘宁嘴巴张到老大,瞬间就哑巴了。一瞬间间愣怔后,左右众将士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兴奋当中,一双双敬佩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廖化。
荆辛也松了口气,摇着手臂叹道:“将军识人之能,果然还是当世无双,我等望尘莫及啊。”
廖化一笑,目光瞟向了甘宁,那略带得意的眼神,好似在说,怎么样,甘大胃,本将就问你服还是不服。
呆头呆脑的甘宁,愣了好半晌方才喘过神来,朝着廖化做了一个大大的揖,感叹道:“将军啊,我老甘算是服了,你是神,你就是神啊。”
廖化只哈哈一笑而已,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狂喜,仿佛王二狗的成功,只在他意料之中。
而就在他神思之时,城外的蜀军上下,陷入了兴奋之中,欢呼声响彻了营盘,就连城头上的魏军,也清晰可闻。
蜀军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城头上,正自坐镇的徐晃,眉宇间不禁掠起几分疑色,口中喃喃道:“廖贼屯兵于城前十余日没有动静,怎么突然间就兴奋了起来,廖贼,你在耍什么花招么……”
身边程昱却自信冷笑道:“徐将军不必担心,只要陕县不失,我黾池就固若金汤,廖贼的任何动静,都只不过是他的诡诈手段而已,我们只以不变应万变便是。”
“先生言之有理。”徐晃微微点头,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不屑,冷笑道:“廖贼,你耍任何手段都没有用,有胆你就放马来攻城吧,我徐晃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折戟城下的滋味。”
徐晃话音方落,一名斥侯匆匆奔上城头,拱手将一道急报奉上,口中惊叫道:“徐将军,大事不好,西面急报,陕县失守啦!”
晴天霹雳,当头轰落!
城墙上,包括徐晃程昱在内,听闻这个消息的魏军,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惊愕满面。
“怎么可能,于禁有一万兵马坚守渡头,蜀军光凭水军,怎么可能攻上岸来,还攻下了陕县城?”神色骇变的徐晃,根本不信,大斥着一把夺过了斥侯手中的情报。
只看几眼,徐晃整个人就石化在了原地,陷入了僵硬震恐之中。
程昱也脸色已变,慌忙将那情报接了过来,仔仔一看,眨眼间,这位绝顶谋士,脸色便是惨王惊愕。
情报上,王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将蜀将王二狗如何翻越熊耳山,突袭陕县,斩杀杨秋,如何配合蔡冒太史慈水军,两面夹击击破于禁主力的经过,写的详详细细,再清楚不过。
这一道惨酷的情报帛书,把徐晃这员猛将,还有程昱这位绝顶谋士,凝固在了原地,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尤其是程昱,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只拿着情报的手,都在剧烈的发抖,苍王如纸的脸上,写着“痛苦”二字。
他知道,自己的献计,再一次失败了,他向曹操重新证明自己,重拾尊严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廖化早在出兵许都之前,就已定下了那不可思议的奇策。
以主力进逼黾池,造成正面强攻黾池的假象,又令水军在黄河上营造出将从河上进攻陕县的虚象,诱使于禁把主力部队,布于渡头一线,防范河上的蜀军,造成了陕县城的空虚。
而这时,早已提前出发的蜀军奇袭部队,却奇迹般的翻越人迹罕至的熊耳山,一举偷袭陕县得手,再配合着水路上的水军,两面夹攻大破于禁……
这一切的布局,连连相扣,以一重又一重的假象,隐藏了真正的企图,计谋诡诈到这等地步,任谁又能识破呢?
这一刻,程昱绝望了,他忽感觉到,自己跟廖化比拼智谋,实在是可笑之极,注定要失败不可。
“可恨啊,廖贼竟这么诡诈,那个于禁啊,实在是没用,竟然失了陕县,岂不是把我们陷入了本将军作战的境地!”气愤震惊的徐晃,则开始埋怨起了于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