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晴半晌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说什么。

因为言渊的话里面透露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当初的那一场灾难，她觉得自己也是只能是当做阴影不可能真正的连根拔除，但是言渊显然是记得比她还要深刻许多。

“你的仇，我一定是会报的。”

他当时这么说了，以为只是安慰，原来，那是一句诺言。

虽然是因为言渊才遭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但是安初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既然是当时选择了这个男人就是要承担后续的一切风险，那是她的人生应该付出的代价，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要知道海茵丝的地位和家族都是非同凡响，要釜底抽薪，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那个詹妮弗对于言渊定然也是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这样的夺位，一旦是稍有不慎，就是在劫难逃。

她最终只是说道：“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但是安初晴又确实是给不出更多的东西，因为知道那是不能给的，给了只会给他带来痛苦，那样的感谢无疑才是真正的饮鸩止渴，所以她狠了狠心，就是只这么轻飘飘飘的一句话。

自己都是觉得有点太卑劣。

但是已然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她想要离开，言渊却是叫住了她。

“到时候，你愿意去见海茵丝最后一面么？只有看到她彻底的消失，你才能够摆脱当时的阴影。”

安初晴愣了愣，到底是颤抖着嘴唇问出了口：“你……要杀了她？”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要不是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言渊的听力又极好，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也许都是听不到她的这句话。

他虽然知道安初晴不喜欢，但是还是非常的坚定地点头。

“当然。”

“可是，不能够让法律……”

安初晴说不下去了。

这话说着都是惹人发笑。

法律？对于黑手党家族难道是这个东西还有用？

他们本就是凌驾于其上的一群人。

他们最爱得就是破坏规则，所以这话说出来都是骗骗小孩子，也许连小孩子都是不相信会嗤之以鼻的。

安初晴知道自己对于那些光明下面的黑暗没什么了解，所以就是不随便开口了，那样彰显自己的无知和可笑的善良。

言渊眼睛里面闪过一抹不忍。

当然不是对海茵丝了，当初她绑架安初晴的时候就是该做好这个觉悟，他的报复虽然不迅猛，但是一定是致命的。

不想要让安初晴知道，因为她心里面会不好受，但是又一定是要让她知道，不然的话，憎恨海茵丝的同时，她会记得他的不好，记得他带来的灾难。

杀了海茵丝，她会得到解脱，同时有另一个枷锁套在了她的心上，他们之间，永远是牵连着一条人命。

血腥的浪漫。

言渊唇边带出了一丝笑容，很温暖动人，却也让人不寒而栗，海茵丝要是知道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作用，大概是会非常感动于自己的价值和言渊的物尽其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