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作业什么的弄好之后，易华言才躺在了床上开始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具体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把入场时机大致了解一下，然后把台词看熟，最后在脑海里刻画一下那些场景。

别以为有了这个金手指就能为所欲为，这金手指可以说只为他情感方面的缺陷服务，而其余的技巧什么的，舌头打卷什么的，都要靠你个人的技术……哦，还有可以帮你提升一下日语的流畅度。

他现在几乎已经养成了明天的工作今天准备的习惯。现阶段他的工作不算多，这种习惯并不过分。要是之后忙起来的话，可能就要改变一下时间分配的问题了。

大概到了12点，他躺上了床，准备迎来最后一轮的《人机》之旅。

…………

霜嫣然笑的凄惨且违和，但是他找不出这股违和感在哪？

那，姐姐去哪了？为什么……连妹妹也……那么说这个是妹妹！？那，那到底谁是我的女朋友！！！

这个少年仅仅经过了17年的风雨，心智还不足以抵挡如此之多的冲击。他不止一次想要放弃这段感情，然而当他看到对方的笑脸时总会告诉自己再坚持下去。

而这一次……他越过了霜嫣然，逃离了校园，冲向了那间树林间的小木屋。那个男人还是坐在那里发着呆。

“我知道你会来的。”

方众里喘着粗气，双腿已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使其跌坐在木屋内。

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她们的父亲能给他解答。然而千万疑问来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男人看出他的窘况，故开口道：“那两个姐妹是我造的。”

“造的？什么意思？！”方众里不能再淡定了，他激动站直了腰。

“嗯……”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是我造来代替我那死去的女儿的。”

方众里撑开了嘴巴，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个代表着善，一个代表着恶。都是我的女儿啊……但就在三年前，那个‘恶’杀死了跟我一起研究有关于机器人AI技术的五位博士。”

【嗯……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造两个出来呢？】

听到这里，方众里的手不住地颤栗。

“我只好带着她们逃走……那个‘恶’必须要除掉！但我自己下不了手。而‘善’理应永存，该怎么对她，就看你了。”

男人将那台“辨识善恶”的仪器交给了他，他木讷地点着头。

翌日，霜嫣然依旧坐在课室边上，然而方众里却生不出走过去的勇气。他知道，一旦他们碰面，那便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要他杀人……

他不禁把这可怕的想法传递到拳头，打在了墙壁上。

“不，事情还未到那种地步……”

他踯躅在课室外，直到……霜嫣然发现他为止。

“嗨，方众……里，你手上的是……是吗，你还是去了吗？”

霜嫣然眼中突然出现了失望和不舍的表情。随后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没事，随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今天放学，来我家吧。这件事……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方众里点点头，没发出声。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谁。

天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下过雪了，春天的精灵紧紧咬住了冬老虎的尾巴。上次来的时候，光秃秃一片的田野上现在已经能看到初生的绿芽。

但为什么……他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跟在霜嫣然身后，来到了上次那个熟悉的地方……

推开门，地上红色一片。

门内外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方众里的目光早已被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吸引。

这，是她们的父亲！

方众里的恐惧冲破了那名为“理智”的一根弦。

他抽搐着脸，下意识地就对上屋内的霜嫣然：“是不是你干的？……哦，对，只有‘恶’才会做出这种事……”

听到这句话后，门外的楚嫣然浑身一震，不禁退后两步。随后她愤怒地紧盯门内的女孩，仿佛要想问出一个答案。

但她没有机会了，方众里拔出插在男人上的水果刀，拿出“仪器”往两人身上一扫。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随他一起前来的霜嫣然，冰冷道：“是你吧，你就是‘恶’。”

“方……众里……”对于这一幕，“恶”似乎并没有太多情绪。“既然如此，既然是你的选择的话……心脏……”她拉开校服衣领，发亮的核心能源出现在她白花花的胸膛上。

原本之后的剧情是方众里直接将门外那个楚嫣然捅死，然后杰瑞探长才进来阐明真相。但……

【……看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接盘了来改变一下这操蛋的结局了……】

易华言放下水果刀，情绪似乎也回归了冷静，他突然不动了……

“方众里？你怎么了？！”“恶”的表情终于发生一丝变化，她的脸上浮现出“担忧”这一种情绪。

就在“恶”想要走近易华言的时候，一阵十分有规律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杰瑞探长出现在庭院门口：“本来我还想着接着你小子的手把‘恶’灭掉的，但如今看来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他举起手枪，但是目标并不是敞开胸脯的“恶”，而是大惊失色的“善”。

“确实，‘恶’是姐姐，‘善’是妹妹。但是原本的‘善’已被人间的杂念污染变成了恶；而原本的‘恶’却因为人间向善的学习变成了善。三年前的案件我在此已查明，杀人者是‘善’。姐姐一直帮着妹妹逃避罪名，而自己却是背负着杀人的罪过……”

“此后，必还你一个清白。”

“所以，请你束手就擒吧……额……”

刀，插在杰瑞的胸脯上。易华言出现在他后面，“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一阵电流从刀柄流出。

“为……为什么……”

那个杰瑞探长，也是机器人。“呵，最年轻的探长……”

“方，方众里！你，你没事吧！”

“恶”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易华言。而“善”，默默走到了他面前，问道：“为什么？”

易华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说出一句十分装逼的话：“世上本没有根本的善或根本的恶，说到底……也是思想使然。既然‘恶’可以成善，那么如今的‘善’，为何不能回善？”

【呵，听懂了么，爷的意思就是——我全都要。】

“嗯，我懂了。”妹妹的眼中闪过流光，“那么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姐姐霜蓦然，我叫做霜嫣然，以后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话音刚落，世界就像是镜面一般，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但这并不是易华言缘故，而是这个世界的本身的崩坏……

画面一转，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博士醒来了。她脱下了“未来窥探器”。

思考了片刻之后，对着喇叭大声喊道：“所有部门停止对机器人AI的研究，并删除所有的资料！”

语毕，她看向荧幕中那熟睡着的AI，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并道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永别了，维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