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悠然不醒,赵慕笙又接着唤。
“草,谁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不让人好好睡觉。”苏悠然骂骂咧咧地睁开眼,迷糊的眼扫向四周。
晚上,所有的灯都熄了,月光歪歪斜斜地射进来,照到赵慕笙身上,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苏悠然眨了眨眼看眼前的黑影。
赵慕笙失笑,“然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叫法,只有赵慕笙!
苏悠然撇撇唇,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人都是会变化的不是吗?”
“对了,听说你惹怒了皇上,他有没有拿你怎样?”低沉的嗓音抑制不住地关心。
苏悠然冷笑,不屑地开口:“他,还不是我的菜。”
每次都是想打击她的,可是呢?她没有被怎么样,倒是他,被气得跳脚。
额,赵慕笙满头黑线。
“然然,这可是当今圣上,你这话……”
苏悠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丝毫不在意:“即便是皇上又如何?做错了难道不该指出来?难道永远只有他压榨别人的份儿?”
苏悠然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古代的皇帝。
坐拥三宫六院,拥有无尽的权利,无尽的荣耀。
中国封建史两千多年,有哪几个皇帝名留青史?
“然然,你这话……”
苏悠然打断他的话,声音冷了不少,“如果你只是来讽刺我的话,那么,请你离开!”
赵慕笙面露尴尬,因黑暗的遮挡,才没在他面前原形毕露。
“然然,你的想法错……”
苏悠然又一次打断他:“这里是本宫的寝宫,赵侍卫,还请你离开!”
赵慕笙愣在原地,一腔热血渐渐冷却。
这,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然然。
之前的她可爱又单纯,当然也胆小,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可是如今呢?她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变得冷漠,变得刚硬,也变得圆滑,毫无当初的影子。
原来,时间,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让人家忘却所有。
无奈地扯唇笑了笑,他后退。
“然然,我多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话落,他转身跑了。
心,突然一阵一阵地疼,很陌生。
苏悠然知道,那是原主在疼。
她,不是她,自然不可能按照她的路走下去。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闭上眼:“对不起。”
烦闷郁结,导致季凉音看奏折的效率直线下降。
以前,纵然有一堆的奏折,他都能集中精力在短时间内完成,但,现在,分明只有平时的一半,他却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懊恼!
一想着某人那狡黠的双眼,无懈可击的话语,他就莫名的来了火气。
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睛盯着前方,逐渐变红。
“苏悠然,朕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突地,季凉音站起身狠狠道。
下一秒,殿内响起噗通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其中两个比较胆小的,身子颤抖着。
刘公公偷偷地抬眼打量季凉音,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视线落到跪着的众人,季凉音脸色僵了僵,随后挥手让他们起来,“胆小如鼠!起来,滚出去!”
“是!”众宫人忙不迭地退了。
这后宫啊,多半是刘公公这类胆小的人,像苏悠然那样胆子大的几乎没有两个。
坐下来,继续看奏折。
可是,才看了两行,某女的身影便闯进了他的脑海。
“靠!”季凉音不住地爆粗口。
烦闷地扔了奏折,他朝外跑。
刘公公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
季凉音猛然一顿,停下来。
刘公公没想到季凉音会来一个急刹车,忙停下来。
要是碰到了圣体,这可是大错!
幸好,幸好,他鞋子摩擦力足够,堪堪停在离季凉音一厘米的地方。
“朕,应该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貌似并没有他该停留的地方。
皇宫,看似豪华,实则没有一点温暖。
楚甜以及众秀女,只会对阿谀奉承,而皇后,只会用她七寸不烂之舌不断地讽刺他。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母后处可以去了。
“皇儿,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本宫处坐坐了?”太后带着浅浅的笑迎过来。
季凉音弯腰抱拳,“孩儿给母后请安。”
太后扶起他。
季凉音没有像之前一样,关心太后的身体,禀告一下近来安韵国的情况。
甚至是都不看她,嘟唇垂眸盯着地面。
太后浅浅一笑。
他这样,一定是怄气了。
“皇儿,你有什么完全可以跟本宫说的。”
季凉音仍是不语,视线扫了扫一旁的宫人。
太后会意,挥手让他们散了。
确定所有的人都有了,某男一屁股傲娇的坐上椅子,“母后,孩儿心里不好受。”
太后宽慰,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杯茶,“这是皇上的职责,既然为皇上,就应该承担。”
“孩儿不是说的这个,是皇后,每次见面不是讥讽孩儿几句,就是教训孩儿,偏偏孩儿还没反驳的理由。”皇上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够呕的。
闻言,太后笑得更开心了。
对于她而言,这是好事。
太后的笑让季凉音疑惑不解。
他这个皇帝当得如此狼狈,母后都不关心他一下,还笑了。
某男很受伤。
“皇儿,你不觉得这个皇后很好吗?后宫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太后没顺着季凉音的话题说下去,而是重新说了个。
季凉音撇撇唇,对苏悠然很是鄙夷:“这是她应该做的。”
“不,你错了。谁都可以当皇后,而能当好皇后的却没有几个,特别还是悠然这种没有势力,只是靠聪明的。”浅浅地喝了一口茶,太后看着远方,“本宫会喜欢皇后,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呢?也不要有事没事找她的茬,你试着心平气和地和她相处,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拍了拍季凉音的肩膀,太后站起身来,“本宫年纪大了,许多事情无法帮你,可是皇后可以。本宫敢断定,没了皇后,安韵国的江山,不会是你的。”
季凉音幽怨地看了眼太后,咬了下唇瓣,“朕就是不相信了。”
太后柔柔地看他一眼,没有接下他的话。
人,总是要相处过后你才会知道好坏的。
“毒医进宫了吗?皇后的身子可不好。”太后问。
季凉音点点头,“嗯,进宫了。”
“既然进宫了就赶紧让他给皇后治疗吧。”说完,太后叹气,“本宫老了,无法管你太多,总之,你按照本宫说得来。”
若他不按的话,那么就……
时光匆匆,眨眼几十载,想着当初的青葱岁月,太后也不由得感叹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季凉音颔首。
虽然,他很是不赞同母后的说法,但母后的建议他可以考虑一下的。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吃了烤鱼以后,整个人是更虚了,醒着的时辰不超过三个,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苏悠然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
流年看着她这样,心中是着急不已。
按道理,毒医应该到了啊,为何不现身?还是皇上根本不愿意为娘娘诊治。
若娘娘就这么死了,她有何颜面面对老爷?
流年急的是团团转,而某人呢?非一般的淡定,该吃还是吃,该喝也喝,从来不见她有什么负面情绪。
流年一直在她身边转啊转,苏悠然的头是更加昏沉了。
“流年,你能不能不要在本宫面前一直晃悠?”苏悠然扶额,声音浅浅的,带着虚弱。
流年咬唇看她,可怜兮兮地样子,“娘娘,奴婢是在担心……”
苏悠然打断她的话,浅浅笑,“不用太担心的。”
“什么不能太担心,娘娘,再要拖延两天,您就很有可能——”流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流年真的搞不懂苏悠然。
面对皇上的时候永远都神采奕奕,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就是她最上心的事情了。但,如果没了命,她怎么和皇上斗啊。
“本宫知道你的担心,但皇上一心要本宫死,本宫也活不了多长啊。”苏悠然苦笑。
“谁说朕不让你活了?苏悠然,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季凉音阴沉着一张脸进来,眸狠狠地瞪着她,巴不得从她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是看不惯她,可不是因为她总不给自己好脸色吗?这还全部成了他的错。
不过,她刚刚的话怎么让他觉得酸酸的呢?
季凉音不由得勾了勾唇瓣。
苏悠然注意到他身后跟了一人,明明年轻俊逸,可偏偏留了长胡子,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
“果然物以类聚,皇上您就不是个正常的人,所以认识的人也不正常。”
唐诺噗嗤一声喷出来,幸灾乐祸地斜眸看向季凉音,只见他的脸黑的像烧了多年的锅底。
“苏悠然!你要是再说多一句,朕就不给你治病了!”靠,一个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全坏掉了!
过分!
唐诺拍拍季凉音的肩膀,在他看过去时,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兄弟,你应该听说过,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季凉音冷哼:“你是小人,她是女人,都难养!”
唐诺石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