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登皇位,百废待兴,若这会儿惹了丞相……
万万不可!
深呼吸几次,将愤怒狠狠压抑,季凉音收回手,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清冷阴鸷的声音是浩瀚宫内唯一的回音:“皇后失德,废黜封号,贬入冷宫。”
深秋雨凉入心,芳草萋萋。万物凋零的季节,落叶纷杂无章,枯草遍地,阳光虽有,可热不进阴光庇佑的冷宫,麻雀哀嚎,狂风呼啸。骨瘦如柴的野狗四处嗅着,步履蹒跚,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它,嗅到一腐臭的叶子就狼吞虎咽地吃掉。
苏悠然蜷缩在角落,厚重潮湿的被子冷得像冰带来不了半点的温暖,她拼命地裹紧或搓手,仍无作用。
“小姐,来吃饭了。”一稚嫩的声音传来,苏悠然抬眸去看,只见穿嫩黄色单薄衣衫的丫头捧着白瓷碗小心翼翼而来。这会儿已是深秋,而她穿的还是夏天的,仔细看,衣服上数个洞,污垢斑点处处,不难察觉是被人欺负了。
这人她认得,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头——流年。
只是,她们才进宫一天……
把碗放在苏悠然面前,流年抽着鼻子十分委屈地低下头,“对不起,小姐,我,我已经尽力了。”
苏悠然低眸看了眼数的清米粒的粥,勾唇浅笑:“没事,有的吃便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季凉音,这个仇我记下了!
她端起碗,拿了筷子快速消灭。
“听闻姐姐新婚夜惹怒了皇上,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冷宫,还真是稀奇。”随着声音,一穿金色牡丹群的俏人儿推门进来。
苏悠然皱了皱眉,抬眸去看她。
妆容精致,发髻繁复,明明还是秋天却裹着雪貂大衣,手握着暖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眯眸想了想苏悠然仍不知道她是谁,便端了笑脸,微笑地问:“请问你是谁?”
楚甜咋舌,讥讽地笑了两声:“你居然不认识我?姐姐,你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坑蒙拐骗的手段你可真熟练。”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何必要骗你?”斜眸打量了她,苏悠然环胸,“既然没事,就请出去吧,别打扰我吃饭。”
“放肆!”楚甜狠挥衣袖疾步上前,扬手落下狠狠一巴掌,“你乃区区废后,竟然敢如此跟本宫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打完她微微抬了下巴,姿态高傲。
苏悠然没预料到她会真打,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左脸火辣辣的疼。
敢打她?微微眯眼,苏悠然扬手便要打下来。
楚甜眼疾手快地截住,怒斥:“大胆!”
苏悠然冷哼,“更大胆的还在后面。”
一脚踢在她膝盖处,与此同时狠捶她的背,逼迫她跪下。扫了眼阴寒的寝宫,从床梁处扯下一块布,利落地将她捆起。
楚甜根本一点还击的力气都没,纵然反抗,可也只能任由她折腾。
苏悠然狠狠地打了几巴掌稍稍解气后,后退两步环胸看她。
“是,我只是废后,权势没你大。但,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只能由着你欺负?说你狗仗人势,你又不是狗。哦,应该这么说,你猪狗不如。”苏悠然冷讽,语气比这空气还森寒。
“你!”楚甜狠狠地瞪她,“贱人!”
“贱人也总比猪狗不如的好啊。”苏悠然轻笑着回答。
“苏悠然,你给本宫记住,本宫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哦?会让她生不如死?苏悠然了然的点点头,伸了个懒腰摸着下巴看过来,“你放心,你绝对没这能力。我父亲是丞相,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你?估摸着被整残的料。”
脑袋里生出一邪恶的念头,苏悠然指着楚甜,吩咐流年:“扒了她的衣服,给我扔出去。”
雪貂大衣啊,多珍贵的衣服啊,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你敢!”
那眸充斥怒火,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苏悠然对上,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
一个时辰后,明尚宫。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楚甜哭着扑到季凉音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络绎不绝地流淌着。
“何事?”季凉音放下奏折,将她扶起来,柔声问。
“臣妾听闻姐姐新婚之日被贬,特意去关怀,可谁知她不领情也就罢了,侮辱臣妾不止,还狠狠地打了臣妾,更扒了臣妾的衣服,害臣妾尊严尽……失。”楚甜说到最后,哽咽了。
“岂有此理!”季凉音怒拍桌子。
“皇上,请您责罚苏悠然,为臣妾出气。”苏悠然,你给你她等着!
责罚?
季凉音苦笑着摇摇头,抬起楚甜的脸:“苏悠然,暂时不能动。”
“为什么?她欺人太甚,足够有理由处斩!”楚甜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气愤道。
季凉音没有解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后挥手让她出去。
楚甜气不过,咬唇站在原地。季凉音没有管她,伏案看奏折。
突然,她眼前一亮,可以这样来啊。哼,苏悠然,我看你要怎么反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