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让这种结果出现,那么你就按照我说的来。”方烈目的达到,笑得更加的和煦了。
此时的唐韵不再是之前的颓靡不振,眼睛里尽是凶狠的光,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要怎么办。”
只要能出去,只要能报复,叫她做什么,都甘愿!
“你确定?”虽然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可方烈还是再问了一边,“你不要到时候后悔啊。”
唐韵摇头,笃定道:“我不会后悔。”
与此同时,季凉音出现在门口,眼神悠悠,正释放着凌厉的光。
他的后面跟着噙着好看笑容准备看戏的唐诺。
就在刚才,他问他,“唐韵是什么时候变坏的,你知道吗?”
季凉音愣了下,摇摇头。
仔细地想想,之前他就发现了端倪,可她后面的表现很好,一时之间让她忘记了防备,这才弄成了如今这样。
“既然不知道,那么你想知道吗?又或者说,你想知道你们分开的这七年,发生了什么吗?”
季凉音咬着唇瓣看一边,没有回答,眼神悠悠的,却透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一个人变坏,可以在瞬间,也可以经过长久的堆叠。那七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不懂她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所谓理由,任何事都应该有的。”尽管,是那样的莫名其妙。
“季凉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在感情上,又或者是其他方面有不明白,或者迷糊的地方。”最后一句话,唐诺拍着他的肩膀说。
于是,季凉音就打算过来看看。
通报的人,喊的很大声。一下子就震惊了里面密谋的人。
方烈脸色一变,低低咒了声。
他本来是打算带唐韵离开的,如今看来,也只能搁置了。
唐韵气的脸色都变了。
本来今天就可以离开的,但看现在这样子,是肯定要被耽搁的了。
“他们来了,我武功不高,只能自己先逃命。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说罢,方烈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溜烟儿地跑了。
唐韵深吸一口气,恢复之前的状态,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一点点光。
她之所以可以走到今天,扛过那么多事情,就因为她会装。
季凉音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如此的表情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唐韵,你是不是很早就变了?”
唐韵缓缓地扭过头,“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如果说变,那应该是他变得更多一点。
季凉音扶额。咬了咬唇瓣低下头去。
这事情,确实是他的不对。
唐诺勾起唇瓣,浅笑着看过来,“唐韵,你能不能别扯开话题。现在问的是你变了没有,而不是季凉音变了与否。再者,他的变化你看在眼中,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质问。固然,在感情上他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觉得你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不论如何,在苏悠然的事情上,她,就是错了!
唐韵凉凉地扫他眼,冷笑:“唐诺,这是我与季凉音的问题,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插口得好。”
话语不算重,可隐藏在其中的意味却很凌厉。
唐诺没因她这几句话就发火,甚至是连气息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我就事论事而已。”
“唐韵,你若觉得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完全可以说出来的,藏着掖着的,又觉得谁对不起你,拼命地陷害,这样,好吗?”
“季凉音,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变了心思爱上了苏悠然!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可就因这短短的七年,你移情别恋了。”
唐韵看着他,眸很平静。
“你说说看。”
七年前……
唐韵与季凉音是在宫外认识的,那时候的他隐藏身份,上山拜师,而她,在路上乞讨。
然,乞讨并不顺利。
“你个臭丫头,这里是我的位置,你凭什么抢,你有什么资格抢!”怒斥声传来,紧接着一瘦弱浑身脏兮兮的人倒在季凉音面前。
他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垂眸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占了你地方,可是,可是我……”
小女孩并没有因为那人的打怯懦或者逃跑,而是上前去,抱着他的腿不断说着道歉的话,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哼,你的难处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占到了我的位置,就应该滚开。”
那人并不留情,狠狠地一脚将小女孩踹开。
“大家都是乞丐,何必为难?”清冷的声音传来,季凉音虽然还年幼,可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清冷与威严还是能将人震慑住的。
“哼,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滚开,否则的话,我就叫我的兄弟们打你,保证,打得半死不活!”
那人并没有后退,反而还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的话,完全可以来试试看的。”季凉音没有后退,摆出一个打的姿势。
那人盯着他清冷却决然的眸,冷哼了声,铺了上去。
结果上去就被季凉音一拳打在胸口,紧接着脚被狠狠地绊了下,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那人抬眸,恶狠狠地盯着他。
与此同时,季凉音踩住了他的手,高傲地抬起下巴,“怎么?不服?”
说着,他加重脚上的力道。
那人马上嗷嗷嗷地叫起来,显然是十分的痛苦。
他忙摇头,“大爷,这位大爷,我错了,你能饶了我吗?”
季凉音点头:“可以,不过你得放过那名女孩,并且将你今日乞讨所得的全部钱都给她。”
那人迟疑。
就在他迟疑的这会儿,脚上又被狠狠地踩了下,紧接着他狼叫又传了过来。
季凉音加重威胁的语音:“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那人忙不迭地说。
如此,就满意了。
季凉音朝那小女孩颔首后,放开那人,目睹他给了钱后,他才离开。
“恩公,你请留住。”还未走出几步,他就被小女孩叫住。
季凉音诧异地扭过头来,只见小女孩直直地朝他跪下,磕了个头,“谢谢恩公的搭救。”
季凉音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季凉音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离开。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而已,可却不曾想,他们的路,还长着。
季凉音拜师后,就正式留在宫外学功夫了,每天过着三点一线最简单的生活。
有一天他练功完后往饭堂走。
“恩公,请留步。”特有的,稚嫩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季凉音扭过头去,只见唐韵欢快地朝他走过来。
在差不多还有一米时,她跪下。
季凉音忙后退,眉头狠狠地皱了下,“姑娘,你不必如此。”
唐韵却摇头,眼睛的坚定如火炙热,“谢谢恩公。若不是恩公的帮忙,恐怕我难以……”
说到这里时,唐韵哽咽了。
深深地呼吸一口,把心口的难过给死死地压抑下去了,才接着说,“难以完成爹娘最后一个心愿。”
听到这里时,季凉音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龟裂出一丝担心。
“你……”
唐韵却在笑,那浅浅的,带着感恩的笑容。
“爹娘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最想的就是吃来福客栈的桂花鱼。可是我没钱,所以……”
季凉音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后面的,他大概能猜到。
“如今我们可以在这里相遇,这说明是缘分,为了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唐韵愿意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小小的年纪,一腔热情,那炽热的话竟让季凉音觉得有丝丝暖意。
不过,仅仅一秒钟就被他给压了下来。
“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你,你,爹娘已经去了,就且在这里好好的当丫头吧。”
唐韵摇头,坚决道:“不,恩公给唐韵的,绝对不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
唐韵的话还没说完,季凉音就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后,离开了。
唐韵不甘心,追上去,“恩公,我会报答你的。”
季凉音皱眉,冷冷地看她,吐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你烦不烦。”
“我烦?”唐韵委屈,泪水很快就在眼中聚集。
季凉音不再看她,继续往前走。
至此,季凉音以为她不会再来缠着自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饭堂。
季凉音打了平时爱吃的几个菜,坐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吃着。
突地,身边落下一身影和甜甜的声音:“原来恩公喜欢吃这些啊,下次我一定给你留着。”
季凉音冷冷地扫她,脸上已经出现不悦。
虽没有说话,但从他冷冷的眼眸中已经可以看出一切。
唐韵很不舒服,不过她强势地让自己忽略。
“恩公喜欢吃的,我一定努力地去做。”唐韵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
回答她的是季凉音面无表情地走开。
唐韵不甘心,追上去。
结果他一个跳跃,就飞到了屋顶上。唐韵跳不上去,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