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真的是你心里话？”那语气，怀疑，冷漠。
楚甜点头，仰头朝苏悠然笑得很甜。
苏悠然仔细地分辨了那笑容，确实是认真的。但是，她敢肯定，某人的心没这么简单。
所以：“既然如此的话，甜妃把这里的衣服都洗了吧，不许别人插手，不做完没饭吃。”
楚甜看着微微勾唇的苏悠然，觉得怒火在血液里流窜，速度越来越快。
该死的，等她出去了，看她不好好地收拾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好，臣妾马上就去做！”
随后，楚甜认真地洗衣服，一点不干净地都拿过来重新洗，没有一点不耐烦，没有一点不愿意喝恼怒。
看了一会儿后，苏悠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样的楚甜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
撇撇唇，她挥了挥手，离开。
估摸着等她从浣衣局出来后，自己的难过日子就要来了吧。
夜晚，一如既往的凉，风，呼啸着，昭示着冬日第一场雪的到来。
了无睡意，苏悠然靠在床榻头，呆呆地看着外面，目光呆滞。
这时，一道黑影从她身边掠过。
苏悠然立刻紧张起来，盯着出现的黑影。
赵慕笙拉下面巾，柔柔地唤了她一句：“然然。”
没事叫这么肉麻干什么？苏悠然腹诽，表面却无任何表情，淡淡地朝他点点头。
“然然，我找到了一个可以逃往宫外的出口，你赶紧跟我走。”赵慕笙的语气很是急切，见她还愣在原地不动，直接伸手过来拉她。
苏悠然一脸茫然。
这个赵慕笙和原来的苏悠然是有一段情的，因她进宫才被生生地阻挠。
“慕笙，你要清楚，我们现在的身份。”苏悠然愣在原地不动，清透的眸仿佛能穿透他的心。
“身份又如何？逃离了皇宫，天大地大谁能奈何得了我们？”有谁知道他的痛，他的难过？
苏悠然却摇摇头，“天大地大是没人奈何得了我们，只是我们的心呢？”
赵慕笙征愣。
“身为皇后，却私奔，成为天下的笑柄不说，还会让皇上恼怒，还有我爹，你觉得我逃跑后他会好过吗？”
赵慕笙愣住，他一心只想她好，却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慕笙，我的进宫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还是放手吧。”说到放手两个字时，苏悠然鼻子泛了酸。
我不是她，她的感情我无法继承。
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吧。
放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赵慕笙话都说不了，此时此刻又听到她说放手，心头感觉更是浓郁了。
“然然，你知道的，要我放手……根本不可能。”
想着曾经的快乐日子，赵慕笙捂住了胸口，因为那里，生疼。
“那么，我们就做朋友。恋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朋友，说知心话，品味人生百味。”苏悠然能理解的，要他放手一段深刻的感情是多么的不容易。
“然然，你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让我们远走高飞，不理这些凡尘俗世。”苦痛在心，赵慕笙越想就越是不甘心。
为何要放手？做错的人又不是他。
做错事的人是皇帝，他就应该承担责任！
“我说了，我们的身份不同，从进宫起就注定了不可能。”苏悠然再次重复，深呼吸闭上了眼。
伤人非她愿意，只是她不爱，不是原来的她，苦苦纠缠到最后疼痛更多甚。
“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找本宫了吧，免得被人家误会。”
“然然……”赵慕笙轻声呢喃。
那痛苦将他淹没。
苏悠然背对着他，沉默。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他们曾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
早朝，季凉音按照往常的习惯，说问题，听意见，做决策。
待处理得差不多后，就宣布退朝。
但，今日貌似不一样，在他说退朝的时候，丞相苏末拦住了他。
“皇上后宫妃嫔零星，臣建议选秀，为皇宫增添人气，另一方面，也好让皇上传宗接代。”
季凉音皱眉，他称帝没多久，局势稍稍稳定些，是时候大肆选妃了。
只是，他根本没心思。
“这……”
苏末头又低了些，继续劝：“皇上，请为皇室考虑。”
“朕年纪还小，选妃这事提上议程恐有不妥，所以，还是暂时搁置吧。”犹豫了下，季凉音说。
后宫？妃子？一想到苏悠然，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要是妃嫔全像她这样，他干脆去死！
“大局初定，皇后已立，现在就应该大肆选妃，还请皇上三思。”苏末的态度坚决又诚恳。
“这……”季凉音又犹豫了。
脑袋拼命转着，尽可能的想着借口。
只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合适的借口。
如此，只能答应下来。
随意地挥了衣袖，他站起身，“那这事就这样定了，礼部尚书着手安排吧，退朝！”
两个月，印象之中觉得很慢，实际很快，转眼间时间就溜走。
冬将这城市渲染成了落寞。
终于，楚甜出关了，回了碧落院，稍作休息了下，便往凤缘宫来。
那笑，如沐春风。
“娘娘，甜妃娘娘过来了。”苏悠然正在内殿喝茶，闻言，挑了挑眉。
苏悠然知道她今日出关，可不曾想，她竟然今日就过来了。
也成，让她看看，楚甜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端上笑，朝宫女点头，让她把人请进来。
楚甜款款地进来，绫罗绸缎与鲜艳珍贵的首饰交相辉映，与她在浣衣局见到的颓然的楚甜宛若两个人。
楚甜一来，便给苏悠然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错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她的声音，真诚有礼，其中也不乏后悔。
苏悠然一时之间分不出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微笑端在俏脸上，苏悠然微抬了抬宽大的袖子，“无碍，你都已经受到了惩罚，本宫又何必锦上添花？倒是请妹妹与本宫齐心协力，一同打理好后宫才是。”
她这话，说得极为体面，让人挑剔不出毛病。
楚甜微笑应下：“这是应该的。”
站起身，她向后招了招手，宫女把她准备好的礼物拿上来，“姐姐，这是雨前龙井，味道极佳。”
“茶虽好，可是得有心情去品味啊。”苏悠然没有接下，含笑的眸将楚甜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妹妹已经受到了惩罚，且潜心认错了，本宫就觉得满意了，无需再送礼。”
楚甜送来的礼物……她还是多张个心眼吧，免得……
“这是妹妹的心意，姐姐就请收下吧。最最重要的是，这茶树是在冬天种的，久经霜露后，甘甜更甚。”楚甜微笑着说，眉目间全是善意。
“这……”
苏悠然犹豫。她话都如此说了，自己再不收可就是自己不要脸了。
如果收……
“姐姐，你又何必见外？也就是一些茶叶，虽然珍贵，可到底是不值钱的东西。”见苏悠然犹豫，楚甜又道。
“那好，本宫谢谢妹妹的好意。”
楚甜和苏悠然交谈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走了。
送走了人，苏悠然来到茶叶面前，将包裹得十分好看的茶叶打开，眯眸盯着。
有问题，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按照之前的习惯，她是很有可能再次下毒的。
所以……
“流年，把本宫的点绛朱钗拿过来。”那只朱钗最别致的地方是通体银，却又做的十分有层次，苏悠然很爱。
须臾，流年将东西呈上。
苏悠然把朱钗往茶叶桶里狠狠一插，停顿了下，拿出来。
哎，竟然没有变黑？
难道真没问题？
苏悠然皱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盯着朱钗，想着这段时间楚甜的表现，苏悠然是说不上来的怪异，秀气眉头也越发地皱了。
“流年，你说楚天真有这就么好心吗？”
她会不下毒？不想千方百计地告诉自己？
流年想了想，摇摇头：“奴婢不知。”
另一边，楚甜十分高兴地往回走。
哼，苏悠然，你这次死定了！
要知道她用的可是无色无味的剧毒——百媚生。
虽然是*，但毒性极强，死前征兆甚少，能查得出来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苏悠然，你就给我等死吧！
闻了闻，苏悠然决定留下来。兴许楚甜是真的知道错了也说不一定呢。
“皇上，您先看看，这是初步选出来的秀女，才貌都是……”
季凉音头疼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礼部尚书，胸口堆着恶气。
长得漂亮又如何，他不喜欢啊。
初步选出来的足足有五百名，除却一些有疾病的或者品行不好的，其余都会留在后宫。
这，至少会有上百名。
而且，后期的考验还多，而且他都必须参与。
想想季凉音就觉得这日子惨绝人寰了。
哦，不，不能这样。
惨的不应该只有他。
忽的，脑海冒出一个想法，季凉音嘿嘿地笑了。
苏悠然不是很无聊么？
这事情就干脆交给她吧。
如此决定后，季凉音一本正经地打断礼部尚书的滔滔不绝：“朕事务繁忙，这事情交给皇后便好。”
“这……”礼部尚书犹豫，以前可没有这规矩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