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然知道季凉音在生气,不过她没有做什么。
她认为,他只是急脾气,等想明白了就好了。
可不曾想,这个却给了唐韵机会。
唐韵每天都会过来,给季凉音端汤送水,提醒着他要注意身体。
开始他的态度很差,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
但渐渐地,他便不再赶了。
“音,这是川贝,对嗓子很好的。”唐韵细心地把自己搜罗来的药往季凉音面前端,“多喝一些,然后再休息下。一直不停地批阅奏折,是个人都会累。”
季凉音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放在自己面前黑乎乎的药,皱起了眉头。
唐韵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不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有改变的话,她送过来的东西他会吃的。
“音,你这是……”
季凉音打断她的话,“端出去,太苦。”
闻言唐韵睁大眼愣了下,随即噗嗤笑出来,连连摇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对药啊,是深恶痛绝。你放心,这药不苦的。”
她又怎么会忘记他的喜好憎恶呢?
季凉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先端起药闻了闻,又舔了舔,确定不苦了,才往嘴巴里送。
唐韵收拾了碗,转身离开。
“明晚有个家宴,一起来吧。”在唐韵快走到门口时,季凉音悠悠的声音响起。
唐韵脑袋闪过宫内重要人的生辰,在确定家宴的主角是苏悠然后,转身对着季凉音甜甜地笑:“好,我会准时到的,你注意身体。”
苏悠然对生辰这种小事从不放在心上。
新店老店堆积在一块儿开张,她很忙,很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
“皇上驾到。”傍晚,当苏悠然还在为某个设计忧愁不已时,季凉音来了。
他怎么过来了?
苏悠然皱了皱眉。
“苏悠然,你还在忙?”那口气,满满的不信。
苏悠然转身过来,对着他行了一个礼,“新店开张,有很多要忙的。”
“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季凉音冷冷地看着她,犀利的眸仿佛能穿透一切。
哼,他敢肯定,她一定忘记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苏悠然皱眉,脑袋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想到。
“悠然啊,你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呢?连自己的生辰都能忘记。”
那口气,满满的无奈。
苏悠然无辜地看着他:“最近太忙了。”
“哼!”季凉音重重地挥了衣袖扭头到一边,“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皇后的记性还真的是无敌了。”
“悠然,皇上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特意空了半天时间来陪你,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哦。”唐韵暧昧地看了眼季凉音。
“唐韵,我们走。”季凉音忽的拉起唐韵的手就往外面走。
唐韵被他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眉头狠狠地皱着,想伸手去拨他的,可怎么都拨不开,只能由着他,愣愣地把自己拉走。
“皇上,高高兴兴来就应有一个高兴的结果,何必才来就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呢?”唐韵劝着,尽可能地拉回自己的手。
然,某人用力实在是太大了。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她眼中从来就没有朕这个皇帝,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的生意,生意,生意!”季凉音一口气堵在胸口,十分地不舒爽。
“悠然注重生意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又何必和她生气?再者,生意带动国家的发展,让百姓富裕,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阻止呢?”
季凉音蓦地停下来,冷冽的眸看着她,眸里有一团火,很大,很大的火,能将人快速燃烧,连灰烬都不留,“唐韵,你能别一口一个悠然吗?朕很讨厌,很恶心。”
唐韵为了跟上他的步伐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一直都是小跑,他突然停下,她根本来不及刹住,于是,直接撞上了他。
鼻子碰到他坚硬的胸膛,非常,非常的疼,疼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皇上,我没有说错啊。悠然为生意本就是为了安韵国好,你的计较会让她很难受的。”
“哼,她再难受有朕难受吗?”做错事情的人是她,她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怎么回事儿?究竟想怎样啊!
“皇上……”
唐韵正在想要怎么劝他,却被他冷冷地打断,“闭嘴,不准再说了。”
说完,扬长而去。
季凉音不好过,苏悠然也未必好过。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交叠在一起的手掌,心痛,就浮了上来。
其实,他们两个更配一些。唐韵那么温柔,体贴,在他身边一定可以好好地照顾他的。
而自己呢?
其实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算不上。
“娘娘,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流年为她披上披风。
苏悠然摇摇头。
起风了,吹得树叶刷刷地响。夜晚,有一些凉。
苏悠然张开双臂走向外面。
她本来就穿的不多,这会儿走过去,那风吹过来,直接冷到了心里。
哦,不,应该这么说,她心痛了。
苏悠然知道她不该计较,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普通,很正常。但她就是酸酸的,十分地不爽。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苏悠然新店开张的事情总算是搞定了,连日来的熬夜让她身子十分地虚弱。
刚刚站起来说去晒一下太阳,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醒来,身边只有流年。
“娘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很难过?”她关心地问着。
苏悠然摇头,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不碍事。”
环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想见的人,苏悠然咬了咬唇瓣朝流年摇手:“我累了,想要好好地休息下,你们都出去吧。”你
流年将苏悠然眼底的落寞看得一清二楚。
细想一下,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只是,皇上不来她也没办法,毕竟她撞破了某一幕,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不敢去面对。
视线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流年见苏悠然晕倒,立刻去叫了太医,确定苏悠然只是疲劳过度后,吩咐了另一名丫头去熬药,和自己玩得好的照看苏悠然,自己往浮生宫去。
然,她来得不是时候。
唐韵正跪在季凉音脚边,缓缓地脱衣服,而季凉音呢,一脸迷醉,眼中某种意味十分明显。
她控制不住地瞪大眼,同时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什么人?给朕滚出来。”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你为什么躲在门边,有什么意图?”季凉音阴沉沉地看着她。
流年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眼,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我……”她慌乱地左右看着,绞尽脑汁还是说不出什么。
“流年。”季凉音加大音量吼她。
流年直接在门口跪下,扑通一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偷听。是皇后娘娘晕倒了,奴婢,奴婢……”
季凉音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冷斥:“滚!”
流年慌乱地点头,忙离开。
“站住,把门关紧了。”
他又吩咐。
流年脑袋像打铁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
而至始至终,唐韵都没说一个字。
等走远了,心态平和一些了,流年才开始思考。
皇上不是爱娘娘吗?怎么这会儿和另外一女的……
难道!
想到这里,流年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睁大眼。
“娘娘,您有心思的话就好好的处理生意吧。”她不喜欢苏悠然陷入感情的漩涡中。
说完,她颓然地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
“怎么了?”苏悠然咬着唇撑起半个身子。
她这话,很明显的,话里有话。
流年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感叹而已。”
苏悠然那润亮的眸仿佛能透过一切,“流年,你认为你能骗过我吗?”
生意场的人多来圆滑,话里有话的时候多了去了。
“娘娘。”流年低下头绞着手指。
犹豫了下,才慢吞吞地开口:“有些事你知道了未必好。”
许多事情,不知道往往比知道好。
“流年,你在担心什么?又或者是在痛苦什么?在你眼中的我还不够坚强吗?”当初在爱上季凉音后她都能放手,更何况是现在呢?
在任何情况下,她都懂得保护好自己。
“反正,反正,你还是不要知道了。”说完,流年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唐韵衣衫褴褛地坐在季凉音身上,季凉音露出大片结实有力的胸膛,正扭头在一边,大口喘着气。
“对不起,朕失控了。”他道歉。
唐韵清浅一笑,摇摇头,“没事的。本来我就喜欢你,愿意与你合二为一。只可惜,你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从朕的视线中消失。”季凉音又说,声线绷得很紧。
唐韵闪过惊讶,表情很平静,“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明不白地离开,悠然会起疑心的。”
季凉音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他只知道她必须走,只有她走了,他的日子才会平静。
“你必须走。你看看你,在回来多久,就闹了这么多事出来,要朕怎么留下你。”说完,季凉音指着一方:“你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