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苏潼甩开祁渊的手,第一次无比陌生的看着祁渊,拒绝祁渊靠近,“还有这次会议,为什么全公司的人都参加了,却独独没有通知我。”
“于公,我是公司的董事,于私,我是你的家人和爱人,可在你心里呢?”
祁渊想要靠近苏潼,苏潼后退两步,冰冷的看着祁渊。
“潼潼,你听我解释。”祁渊看苏潼一直躲着自己,只能不在上前,如同被困之兽,焦躁着急,“潼潼,我知道我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但这件事关乎的是整个公司的生存安危,这个公司是我们两亲手打拼出来的,我不想让我们的五年来的成果毁于一旦。”
祁渊盯着苏潼,“新产品的数据只有你们研发部是最先接触到,但是你手底下的人,包括你,如果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会表现得那么真,没有丝毫破绽吗?这件事本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潼潼,我不敢赌,不敢拿我们的成果去赌,我也怕你知道了会着急,会担心,会失了分寸,所以我才会瞒着你,你只需要在我的保护下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了,我会保护好你,给你创造最好的环境。”
苏潼面无表情的听着祁渊的解释,“这就是你的理由?”
苏潼满肚子的委屈想诉说,满芯片的悲哀想倾诉,他想问祁渊,他一心想帮祁渊解决问题,熬了四天三夜开发出第二代产品,祁渊有没有想到过,有没有担心过。
祁渊的计划瞒着他,许岁之却在计划内,祁渊可以和许岁之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对他苏潼却是像普通的员工一样,欺骗隐瞒。
不仅如此,他明确的和祁渊说过,他不喜欢许岁之,祁渊却背着他送了许岁之一块精美的手表,是什么意思?
但是,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中,苏潼却一句也不想问了,也没有之前那种必须知道的焦躁迫切,他们之前因为许岁之的争吵太多了,每一次都以冷战结束,即使上次祁渊哄他,他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祁渊也终究不放在心上。
他说的话都是哄骗,是谎言,苏潼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在像之前一样,信赖祁渊了。
祁渊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潼潼,对不起,我这次真的做错了,公司所有的压力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可能疏忽了你的感受,我一直以为我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想把你保护在羽翼内,却忘了征求你的意见了。”
苏潼芯片颤了颤,垂着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潼潼,这段时间真的很重要,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理解和支持,就当是我携恩图报,原谅我的疏忽,好吗?”
苏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祁渊没有哄他他,但这幅疲惫而无力的模样却拉着苏潼似乎回到了幼年时,祁渊艰难养他的时光。
那个时候,祁渊辛苦劳累,尚且青涩的眉眼间都是疲惫和无力,手上全是冻疮,会掐着苏潼的右腮,气哼哼的警告他,一定要记着他祁渊的好,以后不许做白眼狼,得听祁渊的话,报答祁渊。
那是祁渊每次累的撑不下去的时候,龇牙咧嘴对苏潼说的话,每次必须要苏潼懵懂点头才喜笑颜开,有一次苏潼在祁渊抖着手包扎全是血泡的双手时,苏潼知道祁渊是为了他才会这么拼,为了讨几乎疼的要哭了的祁渊开心,磕磕绊绊重复着这句话。
祁渊乐的连疼都要忘了,挤着苏潼的脸,喜滋滋,“没白养没白养,记着你的话噢,最好能做到。”
后来,为了鼓励祁渊,每次祁渊累的要哭时,苏潼都会说这句话让祁渊开心。
苏潼要记得祁渊的好,以后发达了得报答祁渊,不许做白眼狼,久而久之,这句话彻底扎根在苏潼的芯片中。
祁渊也只有在苏潼面前,才会彻底放下心防,不再是外面那副沉着冷静的祁总,这样的祁渊也会让苏潼由衷的感激,和心疼。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这样的你。”苏潼苦笑的自言自语,不管是因为感激,愧疚,还是爱,他这次都不可能真的因此彻底和祁渊撇清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祁渊一直忙于工作,每天忙到半夜才会来,明岸公司新产品的问题开始在网上陆陆续续爆发,网络上不断爆出出现问题的视频,直播,而后,随着几位粉丝流量巨大的大v和直播网红公开抨击这款产品,让新产品的质量问题彻底陷入白热化讨论。
无数开箱测评,专业测试参数分析,客观或主观的评价,全是对明岸公司这款产品的气愤,抨击,评价他们黑心,欺骗消费者,几乎引起了公愤。
明岸公司官博已经被网友骂的瘫痪了。
而后,在明岸公司忙于洗白压舆论时,明岸公司科研部负责人这些年掠过别人研究成果的消息一夜之间火遍全网,大量当事人出面作证,共计四十六位受害人联名将此人告上了法庭。
苏潼随意打开一个论坛,都能看到别人对明岸公司的辱骂,嘲讽,对这类企业的强烈反感,甚至出现了抵制明岸公司产品的呼声。
“这种公司就不应该存在。”
“还科研部负责人,科研部掠夺科研成果负责人吧?”
“这种公司就是坑我们钱的黑心公司,我们应该强烈抵制。”
“没错,这种黑心公司就应该立刻破产,倒闭。”
“还明岸公司,黑暗公司吧。”
“日常问候,明岸公司董事长逝世否,总裁副总逝世否,科研部负责人逝世否?”
“吾日三省吾身,骂明岸公司没,骂明岸公司没,骂明岸公司没?”
……
苏潼关了电脑,明岸公司再怎么说,也只是刚刚成立了三个月的新公司,新总裁手腕不行,手底下的人只会仗势欺人,却缺少了处理危机公关的经验和手段。
更何况,黎家子嗣众多,乐意暗地里搭一把手送黎岸出局的还是挺多的。
许岁之前不久就被保释出来了,祁渊怕苏潼不高兴,特意和苏潼解释了一声,报告了后续,许岁之收了钱了,祁渊也让许岁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重新做他的小助理,绝对没有过界的关系,苏潼隐隐有些触动,想忽略祁渊这次的事情,却始终觉得心有隔阂。
他和祁渊的关系,终究还是不如以前那般彼此亲密无间了。
最近这段时间祁渊忙着公司的事,晚上几乎半夜才回来,早上则是匆匆离开,这天晚上,祁渊直接休息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中,不回来了,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苏潼一声。
苏潼的研发部暂时没有新的进展,所以每天按时下班,他和祁渊之间,除了上次的交谈,因为祁渊的忙碌,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交流过了。
他们的距离,似乎也在无形中越来越远。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晚,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连半轮弦月也在厚厚的云层下若隐若现,苏潼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转身去了楼上的房间,倚在床上拿起床边的书籍翻看起来。
就在这时,苏潼的芯片突兀地猛烈疼痛起来,尖锐撕裂般的痛楚连芯片都发出了悲鸣。
苏潼瞳孔极限放大,已经在剧烈的疼痛下失了神,冷汗瞬间沾湿了衣裳,唇色惨白干裂。
“疼……好……疼……”
芯片内的数据紊乱动荡,高频率的滋滋声响彻在苏潼的大脑中,苏潼只觉得全身的血脉好像被打了一抢后放进了油锅中,整个人无力地跌落倒地,手中的书也掉落到地上。
额上的冷汗浸湿了黑色的发丝,苏潼蜷缩着身体全身发红,大张着嘴无力地呼吸着空气,瞳孔放大失去神采,纯黑色的瞳孔悄然间变成了冷灰色,其中荧绿色的数据隐隐约约从眼底浮现。
下一秒,苏潼在痛苦中彻底失去了意识,歪着头闭着眼陷入了昏迷。
“滋滋……系……089……定位……坐标……传送……坐标。”
诡异的电子机械声伴随着滋滋声突兀地在房间内响起,几秒后,机械声重新响起。
“自我……调……整……检测……检测完毕,自我调整结束,重新接触,重新接触。”
地上的苏潼猛的睁开眼,冷灰色无机质的瞳孔带着机械特有的漠然呆滞,声音呆板,“检测到连接,同意连接。”
“连接开始,信号传输,定位传输,芯片传输,传输完毕,正在分析传输结果,警报……警报……系统089芯片疑似衍生出情感,建议立即格式化处理,重复,建议立即格式化处理。”
苏潼眼神呆滞机械,一道绿色光芒笼罩住苏潼,机械声继续,“系统089号位置已确认,重复,位置已确认,已将分析结果上传,已将准确位置上传,等待结果,等待结果。”
几分钟之后,诡异的机械声重新响起,“系统089号分析结果已被主神读取接收,寻找系统089号任务已完成,申请回归。”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潼睁开眼从冰冷的地上醒来,想起刚才撕裂般的疼痛,当即脸色一变,启动自检程序,但自检程序却什么也没检测出来。
可是,苏潼拧着眉神情凝重,这已经是芯片第二次疼痛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