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处变不惊的绝色佳人也有了一丝丝情绪波动,她檀口轻启,贝齿银牙紧咬有了一种要吃人骨头的冲动。
"这个,那个。爷爷给了我这块玉牌,我就来了,一路通行无阻。从门口到了这处地方,水雾太重没看清楚。从即刻起,你的人身安全就交给我全权负责了。现任东方家主。"他大咧咧的站在大浴池门口,一脸正色地说道。
"好知道了,出去吧。"
听完了他的诉说,东方心兰气得玉体轻颤。这个混蛋现在还赖着不走,就是想要占自己便宜。
"哦知道了家主。另外说一句,家主的身材真的好极了。"
看到那双清亮眸子眼底隐含的怒火,龙阳知道他刚才的什么没看见骗不了这位家主。
临走之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一转身,正看见一名着青色衣裳,脸上带了几分稚嫩的十六、七岁少女端着一盆花瓣过来。
一双眸子同样带了几分惊慌,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他的脸轻声问道:"你是谁,刚刚你是从里面出来的,难道你自己走进去了?说,看到了什么没有?"
贴身侍女莺儿吓得端玫瑰花瓣的小手都在颤。
"进去了啊,只是没人啊。你们门口的赤凰卫不是说家主进了这里么?怎么找了半天都没人呢?你端水来,不会是家主进了这里吧,我正有事情要去见她。"说着,作势就要重新走进去。
莺儿轻吐了一口气,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没看到就好,吓她一跳。肯定是家主聪明谨慎细心,听到脚步声躲了起来。不过,现在家主不会还躲在水里吧。
"出去,家主要沐浴,有事去候客厅等着。无论身份如何,都要去那里等。"
贴身侍女莺儿说了一句,将他推了出去。龙阳也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跑了出去。
所谓候客厅,其实也就是东方心兰的休息区域。一处占地不大的房间,龙阳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墙角边的一条紫色心形项链。
布置得十分温馨、暖心的休息室,有着一个白色毛绒熊玩具。还摆设了一张张从小到大的照片,其中大部分是她和一个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的亲密合照。正纳闷她是不是有了丈夫时,忽然间发现这个英俊少年和她有着几分相似。极像血脉至亲之类的家人。
他在进入了东方世家前,曾经听说了这位东方新任家主心兰的经历。
东方心兰,二十岁。从小不好古武,反而有着惊人的经商头脑,曾经与军政界一位龙姓武道天才指腹为婚,就在她即将要成年之际,龙家那位武道天才一次出外任务时,不幸地被境外第一高手代号"黑王"盯上了。
那一役过去,龙家天才早夭。与东方家族的联婚自然就取消了,其后就一直留在了家族之中。直到被东方军老爷子扶为家主,现在掌控整个家族这架商业巨舰。
年轻貌美,又是一家之主。肯定帝京有着许多年轻才俊要打起她的主意了,希望以后不会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还要去驱逐得罪那些爱慕她的追求者。至于国际境外黑道第一高手,"黑王"之名他也有所耳闻,据说此人早已退出了杀手界。
现在更是成为了境外黑道一带真正的无冕之王。
杀手界素来一代新人换旧人,真正的高手多如牛毛,如过江之鲫但凡新王上位,旧主必死。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同一时代岂能有两位王存在。而现在的境外黑道正是双王并肩的朝代。
新任白王与这位"黑王"关系莫逆,据说是类似一父一子。境外黑道杀手界空前统一,黑白双王齐现。
"你怎么还在这里,滚出去。"
休息室门口,一头湿漉漉乌黑秀发的东方心兰走了进来。见到了他就一阵莫名火大,声音冰冷无比。
"唉。这个我正好可以做得到,正好辞去了这份工作。也好向东方爷爷交差,既然你辞了我,就劳恼你把赤皇令转交给爷爷。"他放下了皇字玉牌就要准备走。
"滚出、不,去那里坐着,爷爷都把赤凰令交托给你了,除了老祖废除,赤皇令无人可以收回或者推辞。它带给了你权力和特权,却也代表了肩头的重担。说吧有什么事情非要来找我。"
东方心兰玉面含煞,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现在没了,其他事情我交给副手处理去了。首要任务是专心贴身保护,类似于保镖义务。你东方家出钱出力养我,而我投桃报李。护卫家主你的生命安全就是在下唯一的使命了。当然如果你不幸死了,我也就完成了任务。拜托你快点死了吧。"
"哼。"
这一下,就是她有再好的脾性和大家闺秀修养,也有一种一挥手,让赤凰卫剁了他喂狗的冲动了。
可是她不能,她虽说是主子,但龙阳也不是仆人。从爷爷把赤凰卫统领之职交托过他,他自即日起就是东方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了。
掌管了半数以上的赤凰卫,对一般的外族子弟都具备了生杀夺予之权。明面上不能整整他,只有暗底里找一找碴了,又不能下重手。只可以小整一下,毕竟还要他时刻贴身护卫呢?
"那你说我爷爷到底看中了哪一点?你到底有哪些本事是我们家族的赤凰卫所没有的,亮出来看一看,让我这半个雇主有底。总不能白白让东方世家养活你这头白眼狼吧?"
东方心兰脸上余怒未去,说了这一番连她自己都感觉有点过分的气话。
"想看我的真本事?也行准备好了么?堂堂东方世家家主总该不会怕高。"
龙阳又向前迈进了两步,这样一动作,时刻关注他的东方心兰下意识地后撤了半米。
"没事别心虚,又不会吃了你。带你去外面飞一圈再回来。"
他摊开手心,两指间露出了一柄三色小剑。接着龙阳一拳轰了出去,狂风倒卷将办公楼层的窗户吹开。一道青色龙形气劲将她吹了下去,脑子充血之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两只大手将其搂抱了起来。一个典型的公主抱,劲风刮脸她被人抱起不停地上升。大概飞上了几百米的高空,待她回过神来站定,睁开双眸之时,发现两人已身处于云雾之间。
低头一看,脚下正踩踏着一柄半米宽、十米多长的三色巨剑。
"你到底是神仙呢,还是妖怪?"
凌空御剑之术,这在世俗界之中能懂得此术的武道半圣真的太少了。真正的古武道半圣自身也已经具备了御气飞行的能力,但长时间凭借能量肉身凌空飞行真的太消耗真元了。
因此一般的半圣高手为了节省真元,大多数都会炼制一件法器。祭炼之后飞剑、飞天葫芦等法器就可以在主人驱动之下,自主御空飞行了。
龙阳借了墨家的库藏,融合了赤金、暗铁和紫精铜三种金属祭炼了这柄巨剑,既融合了道家法阵,又刻印了炼金之术阵法符文。灵性比以往的鲨齿巨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道法而已,他日若你也能进入了武道先天,就再送你一件这样的筑基法器。只可惜你没什么太大希望了。今天就借机在你面前展示一下我真正的本事。走了,去体验一下当仙师的感觉?"
三色巨剑随着他真元一催发,速度陡增之下,险些把她甩了出去。她大叫了一声,也只能拉住龙阳伸出来的大手。真元御剑飞了十分钟不到,他就感觉有点儿托大了。
巨剑剑尖朝下,龙阳和东方心兰落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草丛里,一只肥美野山鸡被惊得窜了出去。三色巨剑失去了真元幻化,恢复常态变成了一柄宽厚的四尺长奇剑。剑气一发,那只飞快逃去的山鸡倒地。
两人又跑出去了一里远,找了一条小溪清理干净,将山鸡用荷叶包起洒上他随身携带的着料。
又以半干半湿的泥土包裹住荷叶鸡,拾捡来柴火一搓手。一点火星飞溅出去,叫花鸡埋进了土堆里用柴火炙烤。一身花白裙子的东方心兰离得远远地,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火烤叫花鸡外面的泥土。一开始她跟着龙阳御剑飞行,是挺兴奋、开心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眼看着他一剑就宰了那只山鸡,然后忙活了一阵子只为吃鸡。那血腥、暴力的场景她都不敢去直视。
"喂,什么时候准备回去啊?"东方心兰看着一脸专注烧烤叫化鸡的他,又出声问了一遍。
"不要急,这一天你注定今生难忘。来喽,最好吃的叫化鸡出土了。"龙阳伸出手,递过去一块石头。
"你这是干什么?"东方心兰好奇地出声,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
"敲开啊,吃叫化鸡。以前一直是专人伺候,现在到了这里,我可不会为你递筷子银叉、餐具。自力更生你懂不?"
她狐疑了一阵,半信半疑的接过去。看着包裹进泥土里的叫化鸡,在他的目光之下奋力一砸。坚固的外层泥土裂开了,一股荷花香气和叫化鸡的肉香扑鼻而入。
"真香。从没闻过这么香的鸡是不是?这是乞丐最先发明出来的吃法,一般人和富人都不会接触到。
要知道,世间最会吃、懂吃的就两种人,一是富人。吃遍了天下万般美食,就想吃奇形怪状的食物。第二就是穷人。没什么吃,也去找奇物吃。叫化鸡又名叫花鸡,是叫花子专门传下来的珍品美食来吧。直接用手去撕,又没笑话你。撕只鸡腿下来,剩下的那只肥鸡腿是我的。不准抢。"
被他言语诱使着,东方心兰也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不知是真的被叫化鸡诱惑了,还是有人教她做坏事有了一种偷鸡吃的罪恶感。人类天性就想学坏,她伸出一双白净小手,撕下了一只肥美鸡腿。
金黄色的肥美鸡腿冒着油光,肉质鲜嫩,且一股荷香直接扑入了鼻孔里。檀口贝齿轻启,咬下了一小块肥美可口的鸡肉。
"当年,我就和一个女孩子吃过一次,后来她...。算了不想说了,今天再看到了你,就忽然间有了一种非要带你来吃一次叫化鸡的冲动。"
一顿可口美味的叫化鸡下肚,就连一向为了保持身体健康,很少吃油腻食物的南宫韵都吃了将近半只鸡。
"好了,叫化鸡也吃了天色将暗,准备回去吧家里不是还有安排,你晚间要去接待、应酬,参加一个大土豪的生日晚宴么?走。"
一柄三寸长的小剑跳出,随着他不断地灌注入催发真元。三色奇剑个头整体翻转。十几圈过去之后,一把足有半米宽、十几米长的三彩巨剑悬空着,离他只有一米高。
飞纵了上去,一踩剑尖处三色巨剑落了下来,东方心兰回望了一下这片不知名的丛林。感觉自己真的变了,竟然开始怀念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
"好了,最多半个小时保证带你回到家族的那处庄园。"
凌空御剑,对御剑之术的使用者会产生极大负荷。这种长时间的飞行,也就适合真正的武道圣皇、金丹之境修士来施展。武道半圣短时间内实现一次驾驭法器凌气御空就不错了。
三色巨剑乘风破浪,御剑极速飞行了几十里。东方世家的偌大庄园遥遥在望,一个急速回旋,巨剑落入了草地地面。
"回去吧,从今以后你我将再无瓜葛。你是雇主,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保镖。除了保护你,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龙阳说完这句话,也是一转头。三色巨剑恢复了常态,变成一把四尺许、有常人三指宽的修长细剑。
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东方心兰抿了抿嘴唇,忽然发觉彼此之间多了一种距离感。
这正是她之前所需要的,然而现在,自从吃过了那只与众不同的叫化鸡,她就又希望两人不再只是公事公办的关系。或许他真的天生具有一种使人忍不住亲近的魅力吧,一条心形紫玉项链就让她牢牢地记住了,本来以为彼此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时,他却挥剑斩断了这种渐渐滋生的情愫。